年念怕痒,自己摸脚丫都有可能会瑟缩的那种,但对沈遇,打心眼里不设防。
但他有时会恶意的摸她的脚底,不会挠痒痒,只是像是不经意的扫过一般,叫她微微一痒,痒在心头的那种。
洗完脚,他就给她按摩小腿。
年念怀孕的这段时间,沈遇几乎成了按摩专家。
他是专门去找按摩的师父学过的。
***
大概七八个月的时候,沈遇的奶奶,沈家的掌门人从国外回来了。
确定回来的那天晚上,年念与沈遇的奶奶即将进行第一次的视频会谈。
挺着个大肚子,年念就开始到处翻衣服,花花绿绿、长的短的丢的到处都是,往常不在意,真把衣服全都折腾出来,居然看上去如此的壮观。
沈遇挑着能落脚的地儿走进来,年念正一手捂着肚子,苦大仇深的坐在一件裙子上面。
沈遇也学着她,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嘴角勾着笑意,看着跟幸灾乐祸一样,年念噘着嘴连瞪他的心情都没了,垫着脚,撅着屁股扒拉眼前交叠着成了大片的衣服。
“哎,理我一下啊。”他歪着头,轻轻的掰着年念的脑袋,迫使她看着他。
年念推着他的手,“没空啊。”
小爪子到处扒拉着,愁的一批。
沈遇轻笑一声,将年念拉到自己的腿上,一只手搭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下巴扬了扬,“就那件吧。”
年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一件肥版的枣红色的麻花花型的高领毛衣。
沈遇长臂一伸,将毛衣拿过来,看着她身上穿的孕裤,“挺好看的,就穿这个吧,正好的奶奶喜欢女生穿颜色鲜亮一点。”
鲜亮一点?
年念看了看枣红色的毛衣,又往四处探头探脑,最后指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一件嫩绿色的毛衣,兴奋道:“那不如穿那件?”
沈遇扭头瞥了一眼,攥着她的手指包在手心里,诚恳建议:“那样显得你像一颗大白菜。”
衣服,是真的绿。
但年念穿着也是真的好看。
唯一的毛病是,那毛衣是短款的,就是那种必须要穿高腰的牛仔裤才能勉强不露腰的那种。
自从她跟沈遇在一块儿之后,那件衣服就彻底的压箱底了。
要不是她今天扒拉衣服扒拉出来,年念都快忘了去年她最喜欢的毛衣了。
年念一脸我懂的看着沈遇,沈遇忍无可忍,将人就地正法。
俩人胡闹了半天,年念泪眼蒙蒙的缩在被子里,沈遇一脸餍足的抵在她的额头上,嘴唇湿热的亲在脸上、耳朵上。
他在她耳畔呢喃:“乖乖宝贝儿。”
年念抖着嗓子,脸蛋上羞的不行,温热的触感包裹着耳根,她小口的喘着气,汗水从额角往眼睫毛上跑,她眨着眼睛,生怕流到眼睛里去。
“我、我要洗手!”
年念闭着眼,湿漉漉的手连被子都不敢接触,虚虚的抬在半空。
她真的……太羞耻了啊!!
因为这档子事,年念见沈遇奶奶的之前,沈遇贴着身子坐在她旁边,时不时地借口要跟宝宝沟通情感摸她的肚子,年念整个人动不动就跟煮熟的虾子一样,红的彻底。
***
沈奶奶风韵犹存,颇为时尚的烫着小卷,穿着一件黑色的旗袍,坐在沙发上,带着戒指的手轻轻的搭在腿上,眉宇间微微严厉,也不失慈祥。
年念紧张的很,所以说话总是有些顾忌慎言,也不知道是哪儿招惹了沈奶奶,这场谈话结束的很快。
而她的预想也没错。
说句实话,沈奶奶看不上她。
沈奶奶年轻的时候跟风流才子沈爷爷相遇,第一眼,就定了终身,强悍到第一次亲吻就要求沈爷爷娶她才能亲,沈爷爷此人原本风流,却在见到风华绝代的沈奶奶之后安定了下来,不足一月,两个人便喜结连理,与他一同创建沈氏,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叫他能安安心心的开拓沈氏的市场。
生了孩子后,沈奶奶便退出了沈氏的管理层,只是成为一个小股东,更多的时间放在陪伴孩子的身上。
但饶是如此,沈奶奶也从未停止过对自己事业的开拓,她在剩余的时间做手工,画画,甚至写书,直到她中年,已经在写作圈小有盛名。
她年轻时强势硬气,人老了,喜欢的人也都是说话大大方方自信朝阳的女孩。
她从来,都是看不上唯唯诺诺的女孩的。
沈奶奶叹了口气,喃喃道:“这姑娘,配不上阿遇。”
一旁陪了她几十年的陈奶奶笑道:“小姐啊,这婚姻,可不能看配不配啊。现在小年轻的都喜欢说爱不爱呢。”
“我何尝不知道呢。”沈奶奶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半晌,才微微颔首:“算了,或许是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陈奶奶符合:“是啊,这隔着网络,能看得出什么来呢。”
沈奶奶站起身,一身修身的黑色旗袍自然垂落,了却无痕。
“收拾一下行李吧,我们明早的飞机。”
“好。”
挂了电话,年念忧心忡忡,一直在问沈遇奶奶是不是不喜欢她。
年念心思重,但对沈遇从来不设防,沈遇摸着她的脑袋,撞进眼底,全是慌张。
他轻轻叹了口气,搭在她头顶的手没收回去,柔着嗓音问:“担心奶奶不喜欢你?”
年念瘪瘪嘴,点点头。
她哽咽的说:“不被家人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的,也走不长远。”
说完,头顶便猛然一疼。
年念懵逼着脸,抱着脑袋看他。
罪魁祸首沈遇眸色淡淡:“又是看了什么心灵鸡汤?”
年念怂了吧唧,老老实实的道:“胡莹发来的书……”
她最近好像跟她老公的父母相处不来,一直处于因为被婆婆欺负一直忍着——不好跟婆婆吵,忍到极限被气到回家——老公屁颠屁颠的去哄一顿——再兴高采烈的回家——继续被欺负,等着忍到爆炸……
年念眨眨眼,觉得他们家可能也要这样了。
更惨的是她被欺负了都没家可回……
年念悲催的想着日后的悲惨生活,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但脑海中浮现那位风韵犹存的奶奶,她突然揪揪沈遇的裤子,抬着脑袋问:“遇遇,奶奶会不会……”
该死,她要说什么啊。
说他的奶奶会不会欺负她?
年念觉得太不妥当了,也太没礼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