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前,年念觉得自己好受多了,正窝在被窝里看剧,沈遇从客厅去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捧着一块小蛋糕跟一杯牛奶。
年念眼睛一亮,他说:“这是你之前买生日蛋糕的那家店里的师傅送给你的。”
“嗯?为什么啊?”
沈遇耸耸肩:“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我就不用去挣钱了。”
年念接过蛋糕,吃了一口心满意足,嘴角还残留着奶油。
“为什么?”
沈遇微微一笑:“用你骗吃骗喝就够了啊。”
年念认真的点点头:“是哦,这是一个养你的好方法。”
“走!”
“去哪儿?”
“我带你乞讨去!”
沈遇:“……”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
年念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画稿子了,今天顾不上头上的伤还没好完,便匍匐在桌面上开始勾勒起稿件来,这一忙,就是一个白天。
晚上,胡莹跟年念打了个电话过来。
“干嘛呢亲爱的?”
年念坐在马桶上,慢吞吞的道:“蹲厕所……”
“……真是个有味道的电话。”
“我是跟你说一声,我要结婚了,邀请你来当我的伴娘。”
年念震惊:“!你在开玩笑嘛?”
这才过去了多久,几天没见就要结婚了!
“我虽然才跟我老公认识没多久,但是我们彼此都觉得,彼此是灵魂伴侣,必须结婚,一刻都不能推迟的那种,所以,我前两天已经领证了。”
胡莹的话里行间都是甜蜜的爱意,显然,她对这段闪婚的婚姻很是满意。
“这么快啊……”
好羡慕。
“嗯,你跟沈遇也加快脚步啊,你们怎么打算的,你是准备谈几年才结婚吗?”
“我不是。”
她的声音闷闷的,两个人之中,只有一头热也不行啊。
“实话跟你说,我都已经买了戒指了。”
胡莹:“……你这么急干嘛?就算是要求婚也要男生那边有所表示才行啊。”
年念解释道:“他之前跟我说过类似求婚的话的。”
“那你求了吗?”
“没有……”
胡莹问:“你担心沈遇不愿意?”
年念没回答。
她这会儿纠结的很,愿不愿意的她更倾向于他愿意,可是,他们现在是否真的适合结婚呢。
她很想跟他闪婚,可是,婚姻跟谈恋爱不一样,她对他可以一直有激情,但是他呢?
现在对她身边的人已经连醋意都没有了……
挂了电话,从卫生间出来之后,她的情绪就控制不住的变坏,一开始的时候还能强迫自己好好说话,到后面,她便克制不住的走神,坏心情装在罐子里汩汩的发泡,直到沈遇洗澡出来,终于在温火慢炖中开了。
她吸了一口气,尽量不想叫自己的心情影响到他。
毕竟沈遇也没做错什么。
“怎么了?”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连语气词都没带,语调带着莫名的低垂。
沈遇眉毛微不可查的一蹙,“心情不好?”
年念好不容易勾起来的笑一顿。
沈遇的眼睛很好看,弧度弯弯,却在眼尾拉的长,眼睫密长,认真的注视一个人的时候像是黑色的旋涡洞,将人吸了进去。
年念最受不住他这样,当下想要瞒着的心情烟消云散,气的轻哼一声,立马从窗口扭着身子扑到沈遇腿上,打得他措手不及,却依旧立马把人揽住。
“人家不开心~”
年念不管不顾的扭着小腰,跟一条妖娆的水蛇一般,看的沈遇眸色一暗。
他喉结滚动,沉声道:“给你买糖。”
年念哼哼唧唧半天,也不知道满不满意,又道:“不够!”
她仰着自己发红的小脸,头发乱糟糟的跟被内啥了似的,眼眸水亮水亮的往沈遇面前一凑,一字一顿道:“我要去蹦极!”
年念个子不大,可胆子够大,她十八岁那年考上大学之后,被室友带着第一次去尝试蹦极,那种窒息致命的垂坠感几乎是立马就勾住了她的心尖尖,只有在蹦极的时候她才能足够放空自己,脑袋里面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全都跟倒垃圾似的倒了出去。
大四那年父母把她逼得太紧,她几个月内去了三次。
这会儿她脑子里面乱糟糟的,第一想起来的就是要去把他们倒掉,回归正常的生活。
沈遇却跟她完全不同。他……不可能去蹦极的,死也不可能的。
不,蹦了一定会死的。
所以年念其实说的,是她自己要去。
即使沈遇不去,她自己也会去一次的。
……
再是半月,年念将本月的稿子画完,发给编辑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紧赶慢赶着稿子,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放心去蹦极。
赶完稿子,年念可算是好好的睡了一觉,沈遇晚上下班回来,屋子里还亮着白亮的灯,可客厅里却空无一人。
他只是一想便想到,年念必定是终于赶完了稿子,这几天她都没怎么睡觉,天天奋战到天亮,这会儿准时困得不行。
沈遇轻手轻脚的推开卧室的房门,冷色调的大床上,鼓起来一个小小的包,软白的小脸睡得有些发红。
她突然很痛苦的样子,扭着身子,将自己抱起来,团成一团,小脑袋不住的蹭着,找寻着温暖。
沈遇原本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脊背,像是安抚宝贝一样,干脆窝在床上,将她的脑袋放在自己的怀里,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躺着,但年念却感觉非常的温暖,她渐渐的停止了蹭动,身上也渐渐地攀在他的身上,如同往日那样的依恋。
他附在她的耳畔,以一种小声的如水一般温柔的声音喊她:“噩梦都会被赶走的,年年不怕,不怕……”
他一遍遍的哄她,一遍遍的念叨着,像是强行的将这些话灌入到她的精神世界里面去,将所有的黑暗都驱赶。
年念梦到一个无比可怕的噩梦——沈遇强硬的要求她离开他。
梦里的沈遇特别的可怕,浑身上下都冒着冷气,一丝一毫的柔情都不肯施舍给她,只是用一双冷冰冰的眸子看着她,告诉她:“你理智一点,我根本就不喜欢你,自然也不会跟你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