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侯姬昌被软禁在朝歌,西岐城中自然就以他的长子姬考(伯邑考)做主,这姬考是个大孝子,听闻父亲被软禁,连忙派人从中打点关节,希望能救出其父。
姬考也算是个明白人,知道若是直接去苦求纣王,怕是半点作用都没有,必须得从下面的臣公们着手,让这些人去纣王面前说好话,方能见效。
时有上大夫散宜生劝姬考曰:“公子不需亲自去朝歌,以防不测,由臣去便是。”但姬考坚持要亲自去朝歌,任谁都劝不住。
临行前,姬考拉着二弟姬发的手说:“兄弟好生与兄弟和美,不可改西岐规矩,我此去朝歌,多则三月,少则二月,即便回程。”
姬发回应道:“兄长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坐镇乱不了,若是兄长能救出父亲便好,若有意外,吾当发兵讨伐商纣。”
姬考闻言,忙曰:“休要胡言乱语。”吩咐完毕,随后收拾宝物进贡,择日起行。
姬发同文武百官及九十八个弟弟,在十里长亭饯别。邑考与众人饮酒作别,一路前行,扬鞭纵马;过了些红杏芳林,行无限柳阴古道。
伯邑考与从人一日行至汜水关。关上军兵见两杆进贡幢,上书“西伯侯”旗号。一路顺顺利利的过五关来到渑池县,渡黄河至孟津,进了朝歌城皇华官驿安下。他刚一住下,马不停蹄的就去拜会朝中大臣们去了。
在伯邑考和众大夫协商后一致认为,纣王身边最有话语权的不外乎就是六个人。哪六个人?
头一个就是太师闻仲,只可惜闻太师率兵出征,多年未归,怕是指望不上他了。
第二个当数首相商容,想这商容一直都与父亲(姬昌)保持着书信往来,求当面求他,想来不难。
第三乃是王叔比干,若说朝中谁的关系网最大,莫过于王叔比干了,想他同族中多有在朝为官或在军为将者,不去求他还能求谁。
第四个就是武成王黄飞虎,为何武成王会得纣王青睐,不外乎就是他俩从小一起长大,黄飞虎小时候还给纣王当过伴读,由于有了这层关系,使得黄飞虎的话在纣王心中颇有分量。
第五、第六就是眼下当红的费仲、尤浑两个大臣了,据说这两人现在恨得纣王欢心,连挖运河这等重要的国之大事都交给了他俩去执行,可见其宠爱有加。
伯邑考和上大夫散宜生商量好了,由他亲自带领一众大夫去首相商容、王叔比干、武成王黄飞虎家说情,希望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以上三位大臣在朝堂之上帮姬昌说几句好话。而上大夫散宜生则各带千金去费仲、尤浑两个大臣家行贿,让他们帮忙求情,就算不肯,至少也不要在朝堂上拖后腿便是。
于是二人分头行事。
先说伯邑考去求首相商容、王叔比干、武成王黄飞虎,正巧这三人在商容府上喝茶讨论国事,闻得西伯侯张子到访,哪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呐!
商容对比干和黄飞虎说:“姬考来此,必是想求我等在朝
堂之上为姬昌说话,但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比干若有所思的回答:“此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关键全在西伯侯身上,若是他肯即刻带兵出征,与北伯侯合兵一处,同讨姜桓楚那叛逆,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想必大王也不会再追究以前的是是非非。”
黄飞虎附和道:“王叔此言有理,一语中的。吾也常思,西伯侯为何几次进兵都心不甘情不愿,推三阻四的,想来想去也摸不清头,还望二位教我。”
商容、比干齐声说道:“他那是保全实力。”
黄飞虎闻言一惊,说:“难道西伯侯也有谋反之心?”
商容笑了笑:“那倒未必,我观西伯侯乃是一个谨小慎微之人,不将他逼得走投无路,他是断然不会做出公然叛乱的举动,就如同这次王上要其来朝歌述职,西伯侯明知有风险,不也还是只身来了嘛!他这人啊,就是一门心思的想保全自己的羽翼。”
黄飞虎有些摸不清方向的问曰:“那首相的意思是,这忙咱帮不帮?”
商容斩钉截铁的说:“帮。但是有条件,那就是要西伯侯发兵讨伐叛逆,如果这一条做不到,那咱们说什么大王也不会听。”
比干、黄飞虎纷纷点头认同。
三个大员定了调子,才让仆人们将门外的姬考请了进来,和他慢慢的说道起来……
另一边,上大夫散宜生带着千金,分别拜会了费仲、尤浑二人府邸,呈上了礼单等候召见。却不想这两人经过了上次东伯侯姜桓楚那一闹,已经是担惊受怕,小心翼翼的过日子,生怕再被某些人抓住把柄,故而他俩明知有油水可捞,却有不敢开门收之。故而散宜生竟然连吃两记闭门羹,甚为吃惊。
散宜生无法,只得先回官驿去住下,等候公子姬考回来商量。
等散宜生刚离开,费仲、尤浑各自命家仆驾着马车,径直往天然居行去,他们是想去求老神仙姜子牙卜上一卦,看此番凶吉如何,再做打算。怎奈姜子牙今日三卦早早的就算完了,已经走得不见了踪迹,却不知哪里去寻他。
费仲、尤浑找不到老神仙,便找上了正在店中算账的申公豹,想听听他的意见。
申公豹闻言,问曰:“但不知姬考差人送来的礼物有多重?”
费仲、尤浑各自拿出礼单来一对照,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只见其上写着:“白璧二双,黄金百镒,表里四端。”
费仲说道:“此重礼算来,价值万金,不取可惜,取之又怕重蹈前番覆辙,是以两难。”
尤浑附和起来:“正是此理,但不知申贤弟以为如何?”
申公豹哈哈大笑曰:“哈哈哈哈~~~~区区万金就像搭救西伯侯姬昌,如此算来西伯侯的名头岂不是太掉价了吗!”
费仲、尤浑眼前一亮,问道:“贤弟的意思是收?”
申公豹气定神闲的回答:“那是自然,两位老哥可差人将礼单退回给姬考,直言自己人微
言轻,爱莫能助,让他另请高明吧。”
费仲若有所思的说:“申贤弟的意思是以退为进,让姬考自个去加价?”
申公豹:“然也!若是姬考聪明,他身边的大夫们懂事,便会自动来加价,到时候别说万金之价,就算十万金他也得出!”
尤浑有些担心的问:“万一姬考等人愚钝,不知道继续加价呐?”
申公豹:“那两位大人就秉公而断,若是有人在朝堂上为西伯侯姬昌说情,你俩就站出来反对,如此一来……”
“原来如此!贤弟真乃大智慧之人,日后必当重谢。”两个奸臣齐声赞道。
申公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他说:“若是姬考上道,两位老哥不妨也给他些好处,比如可以劝说纣王让姬昌领兵讨伐叛逆,让姬考回西岐行监国之事。又或是让姬昌回西岐养老,让姬考领兵讨伐叛逆,并给姬考以西伯侯的名头。”
费仲、尤浑双双惊呼:“此言甚是!妙计啊,妙计。”
当晚,姬考和上大夫散宜生回到了官驿,两人均忧心忡忡。
姬考对散宜生:“今番我见到了首相、王叔和武成王,但他们三人一定咬定要父亲出兵讨伐叛逆姜桓楚,不然说什么都不肯帮忙。答应吧,怕父亲不允,不答应吧,又没人替我父说话,真是两难啊!你那边进行得如何了?”
散宜生皱着眉头说:“回禀公子,也不知怎么的,素来贪财的费仲、尤浑两人竟然像转了性子一般,闭门不见,臣下有负公子重托。”
姬考惊讶道:“真是怪了,费仲、尤浑二人贪婪之名天下皆知,怎会闭门不见?”
正说话见,仆人拿着两份礼单进来禀报:“启禀公子,这是刚才费仲、尤浑两家差人退回来的。”
“快速速呈上来。”
姬考和散宜生打开礼单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的“白璧二双,黄金百镒,表里四端”尽数被人用笔勾掉。
姬考不明所理,问曰:“这是何故?”
老人精的散宜生若有所思的回答:“怕是费仲、尤浑这二人嫌礼太轻,故而勾掉退还。”
“岂有此理,如此重礼还嫌太轻,真是贪得无厌之辈。”
“话虽如此,但是若没有这二人帮忙,怕是主公难以脱难,唉!若惹怒了这两个奸臣,万一他俩在朝堂上说起主公的坏话来,岂不是大事休矣!”
随行的众大夫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起来,真是好生为难。
最后姬考拍板道:“父亲的安危重于泰山,更别说些许身外之财了,再送重礼去给费仲、尤浑,务必请他们帮忙。”
经过多次来回折腾,姬考等人终于以之前十倍的天价重礼,说服来费仲、尤浑二人帮忙。那费仲笑曰:“今番收了公子重礼,势必要为公子成事,相信过不了多久,公子就是名正言顺的西伯侯了!”
姬考一头雾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