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宫平这一次心里火是很大的,心说你马斌这帮人怎么这么难搞,有这么多关系干嘛去抢劫,现在还连累我在这里给你两头受气。
不过他毕竟是有系统在身,在要发飙的时候,系统自动给他来了个清心咒,让他一下子就冷静下来,知道对徐喆这种存心挑事的家伙来说,处于相对弱势地位的法官最好还是别冲动的好。
这不是他给自己脸上贴金,对于不要脸敢穿着被扯烂裤子站在法院大门口秀内裤的死磕律师来说,有的时候法官真的是弱势的。
毕竟人家可以请水军,可以找记者,而你不过就是说了两句不客气的话,然后就要写检讨道歉,领导也不会保护你,再加上网络上的仇官风气,口诛笔伐之下,到时候说不定就是处分甚至开除。
所以江宫平还是很冷静的打开了手机录音,然后对对方开了嘲讽:“徐律师,根据有关法律规定,法官在刑事案件开庭前,可以根据案件审理需要,决定是否提审被羁押的嫌疑人,不需要任何其他人同意,您这个权限可是比法律还大啊?”
这般嘲讽的话语让徐喆先被噎个半死,然后喜上心来,想的是江宫平看来要和他对飚上了,自己可以找到发作的由头了。
却不料江宫平语锋一转,随即说道:“我这一次来也就是简单的问讯一下,另外送达一些法律文书,根据省检察院和法院前几年的规定,律师也可以在场旁听,那得他们这些申请才是。我在送法律文书的时候,会帮你问一下的。”
说完他也不理会徐喆是否会发火,直接关了电话。
过了一会,他在羁押室里依次会见了马斌等人,并且把有关文书送给他们,还不忘问一句:“一会有些问题要问你们,你们的律师要求在场旁听,你们可以申请,是否申请?”
他们自然都表示要求申请,于是江宫平就给徐喆打了电话,通知他来旁听。
徐喆本来都拟好了腹稿,准备在微博微信上哭诉一番法院是如何干扰律师行使职权的,接到江宫平这个电话后,,顿时就感觉好像是奋力一拳打到棉花上一般,胸口闷得不得了,却又不得不过来。
江宫平当着徐喆的面,并没有过多的审问案情,而是询问一些他们生活的细节,比如抢劫前他们在一起喝酒的时候,是所有人都喝了么?
马斌马国荣平日里和彭超于强在一道吃饭喝酒,都吃些啥。
马斌马国荣去清真寺么?
这些问题让徐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心说你是法官还是搞政审啊,问这些有关宗教的干嘛?
简单的问完这些后,江宫平就扬长而去,留下徐喆在哪里发呆。
乘着在车上朝法院驶去的机会,江宫平在脑海中互换出系统,对它说道:“我知道你这里有资料库,包括各种法律法规和古典资料都有,我现在需要调阅有关《清真经》的全文内容,”
“这些资料需要用功德兑换。”系统说道,接着很诧异的问道:“你查这个干嘛?你要信神教了?”
“我信春哥都不会信神教啊,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江宫平解释了一句,随即又问道:
“我记得你这里号称是资料库,那么华夏的有关公开文件你这里也能查吧?”
“没错,哪怕核武器的配方我都能给你查出来,只不过嘛...要根据文件的珍贵程度收取你的功德。像清真经这种东西不需要,但你要记下来的话,也需要功德。”系统就像个守财奴,哪怕是一个点的功德,都会刻意的提醒。
“那好,给我调阅一下华夏政府有关‘两小一宽’政策的所有文件,清真经要汉语版和阿拉伯语版的。”江宫平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文件不算珍贵,所以总共收你50点功德。”系统机械的说道,接着江宫平就感到脑海中多了很多知识。
等他回到法院,还没喘口气,就接到院长李树金的电话。
李树金似乎有些不高兴,声音低沉的对他说道:“你刚才出去了么?”
“是的,李院长,我去提犯人去了,才回来。”因为都是法院内部的人,江宫平说话也比较随意,没有咬文嚼字的说什么犯罪嫌疑人。
“你现在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立刻。”李树金说道,然后就挂了电话。
江宫平心说今天的事情真够多的,不过既然院长找他,他也就只好迅速上楼去了。
到了李树金的办公室,江宫平敲门进去后一看,顿时有些吃惊。
李树金坐在他的办公桌后,副院长郑敬华和党组成员,政治部主任王少华坐在沙发上正在和一个面色不善的西装男以及一个带着白帽子的老头说着什么,见到江宫平来了,李树金有些阴郁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道:
“江庭长来了,这会正找你有事呢。”
江宫平同他们依次打招呼问好,然后王少华就强笑着指着那个西装男和那白帽子老头说道:“知道你办案忙,不过今天是******市族群宗教局副局长王占喜以及市神教协会协会的马德海会长,就马斌等人抢劫案的事情,来找你咨询一些问题的。”
江宫平心中顿时有些明白过来,看来是族宗局办公室的人没把事情办好,人家局长大人亲自来了,还请来了神教协会的会长,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果然,听到是他来了之后,那个为首的西装男,不待江宫平自我介绍,就面色不善的对李树金说道:
“早就听说江庭长一向敢打敢拼,办案谁的招呼都不听,今天还真是领教了,我们局办公室打电话不管用,我这个局长也就只好舔着脸来贵院办事来了。”
李树金笑眯眯的说道:“王局长,别不高兴么,江庭长也是年轻,有些礼节上的事情难免做的不周到,还请见谅啊。”
对方也知道李树金是在和稀泥,当即哼了一下,然后就对江宫平说道:
“江庭长,可能是我先前没跟办公室的人衔接好,他们没把事情说清楚,所以我这一次来,是专门来和你面对面的交谈一下的。”
他语气中的不高兴谁都听得出来,江宫平原本打算以礼相待的,不过看对方这幅鼻孔朝天的模样,心中也是有气,也就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王局长客气了,不知道我这里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帮忙不敢当。”王占喜又哼了一下,然后才慢悠悠说道:
“就是我早上让办公室的人给你打电话,想了解一下马斌他们的案子,并请你们注意一下国家的族群宗教政策,却没想到他们那么不会办事,一件小事都弄得大家都不愉快的,还听说江庭长把电话都摔了,所以我也只好亲自来了,来看一看究竟是哪个庭长,连国家的政策都可以不顾的了!。”
李树金和郑敬华等人都呵呵一笑,然后郑敬华就上来打圆场道:“王局长别说的这么生硬么,小江也是刚担任庭长不久,可能是有些政策把握的还不到位,还请你多多包涵。”
他毕竟是江宫平的老领导,见到江宫平可能要吃瘪,急忙先出来转圜一下。
王少华也陪着笑脸解释,这让王占喜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刚要说话,却不料原本沉默的江宫平冷不丁的说道:
“王局长,您的话我可不敢苟同啊。”
“您办公室的人员那官威可比纪委政法委的还要大,事情都还没说呢,就先把一顶影响族群团结的帽子给我扣上了,这帽子我可是带不起的,所以也就没注意礼貌。”
这话一说出口,王占喜的脸色就变了,他刚要说什么,就听江宫平冷笑的说道:“我也很好奇,怎么我们办案,涉及到了一个少数族群的嫌疑犯,就成了影响族群团结了?难道要我们法院不审理就把人给放了,这才是不影响族群团结么?而且他随随便便就要我们把案子有关情况整理成册送过来,连个公函都没有,要知道法院的案卷都是涉密的,这么不懂保密规定的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在族宗局办公室干的!”
王占喜被气的不轻,当即就脸色铁青起来,不过江宫平说话很占理,虽然不客气,却也让他无法反驳。
于是他就强笑道:“可能是我们办公室新来的办事员太年轻了,不会办事说话吧,江庭长也别介意。”
他这话含沙射影,意思是同样年轻的江宫平也不会说话办事。
江宫平也是嘿嘿一笑,争锋相对的说道:“我看那不是太年轻了不会办事,是没把我们法院看在眼里吧。我当时还以为那是******张部长在讲话呢!”
王占喜老脸一红,他虽然是副局长,但是局长由******张部长兼任,他这个副局长实际上是负责族宗局的所有事物,江宫平这么一说,就是暗地里在说他们单位的风气作风有问题,不过这也是客观存在的,他也就只好装作没听见了。
然后王占喜说道:“这个咱们先不说了,我今天主要目的就是要和马会长了解一下,贵院办理的马斌一案的情况,并且就有关宗教族群的政策实施,和江庭长以及李院长探讨一下。”
李树金此时充分发挥了自己老油条的经验,哈哈一笑道:
“王局长有所不知啊,我虽然是院长,但是中央和最高法院都有规定,不准我们干涉过问法官具体办理的案件,所以有什么你就和江庭长说好了,我们能帮忙配合的尽力配合!”
他这也是话里有话,我院长都不能过问案件,你一个副局长,职级比我还低两级呢,凭什么过问我们法院的案子,当你是克格勃还是社会调查部啊?
王占喜似乎并没有听出来李树金话语中的意思,反而对江宫平说道:“江庭长,你们院长都表示要尽力配合了,你怎么看呢?”
江宫平笑了,他慢悠悠的说道:“我肯定也会配合的,不过啊,刚才我们院长也说了,案件的具体情况中央和最高法院是有纪律和法规的,他都不能过问,所以一些细节问题,涉及到审判秘密的,请恕我无可奉告了。”
江宫平这一招拉大旗作虎皮,把王占喜给对个够呛,不过他也是官场里厮混了许久的人物,知道江宫平这是在推诿,就舔着脸说道:
“那还是请江庭长给我们简要介绍一下案情吧,当然保密的地方可以不讲。”
“那就麻烦二位到我办公室来吧,我们老在院长这里带着也不合适。”江宫平也知道不能给领导找太多麻烦的道理,同时他也担心一会在领导面前撕破脸了不好看,于是就转圜道。
王占喜同意了他的要求,和那个马会长一起来到了江宫平的办公室。
招呼自己的助理陈慧给对方泡了杯淡茶后,江宫平也就公事公办,把这个案子能说的情况,都说给对方了。
然后他就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就是本案的基本情况,我也不妨透漏一下,这案子牵扯到了政法机关人员的安全问题和法律威严,也因此不管是市里还是省上都很重视,甚至最高法院办公厅前几天还打电话过来,传达有关领导的指示,让我们秉持严打的精神,严厉惩治这种挑衅和危害政法机关工作人员人身财产安全的案件呢。”
这话里一半带着护佑,把那个马会长听得一愣一愣的,然而王占喜可是官场老油条了,对此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而是笑着说道:
“这我知道,毕竟案件的受害人是中汉市的法院副院长和检察院的法警,你们都是兄弟单位,感情上有所照顾,这是人之常情嘛!”
“王局长这话就不对了,我和那个康院长根本就没见过面,也没什么感情倾向,不过嘛,你也知道一点,这法院和检察院是********机关,是国家机器,有人挑衅我们暴力机关的权威,我作为庭长,是不是得维护呢?”江宫平争锋相对到。
王占喜脸皮抽了一下,看来是被这话刺的不轻,然后继续笑着道:“呵呵,这倒是,不过我也要提醒江庭长,这马斌和马国荣两个嫌烦都是神族人,您可要在办案的时候,注意党和国家的族群宗教政策啊!”
“我不明白。”江宫平眨巴着眼睛,一副无辜的模样道:
“早上您的办公室人员也是这么说,让我们注意族群宗教政策。我很好奇,难道法院审理的犯罪嫌疑人有少数族群的,就能和族群宗教政策挂钩了?这族群宗教政策也没说过要对少数族群法外开恩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