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季玄让张正义从图书馆借了十多本书,让张正义好好
季玄的授课方式很奇妙,上午他让张正义读书,然后中午沏上一壶茶,二人对坐,然后根据张正义所读之书提起论辩。
幸亏张正义的记忆力、领悟力如今都已经不低,再加上张正义上辈子学过不少法律知识,了解不少新奇的法律观点。
因此张正义在季玄的这种教导方式下显得游刃有余。
季玄还时不时的赞叹张正义有了不起的悟性,思维发散极快,能举一反三!
至于下午的时间,一支笔,一沓子稿纸,就是写文章,论述自己的观点。
张正义望着眼前的一沓子稿子,舒了口气,这二十多页稿纸,近一万字的论述,就是他这两天读书的心得!
这篇文稿张正义将之命名为“论自由与法”。
张正义发现,龙国的理论研究与实务研究是并行的,因为龙国人口多,发生的事也多,再加上国家重视法学,因此许多学者搜集实例资料很容易。
实例搜集容易,而且显得有说服力,所以很多学者都不想搞纯理论研究。
而张正义写的这一篇,就是纯粹的理论,反复论证层层递进,一层接一层,一论接一论,直到结尾,将整篇文章的观点彻底钉死!
就连季玄也没想到,张正义仅仅用了两个下午,就能写出这种论述雄文!
季玄拿着手中的稿纸接连叫好,“正义,很好,真的很好,我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你能写出这种论述扎实、论点明确、论据紧凑而具有说服力的文章!”
季玄这属于大夸特夸了,论文,其实就是格式严谨的议论文,而论点、论据以及议论方法是文章的骨头!
季玄将稿纸放在桌上,“正义,这篇文章极好,但是与当下文风不大相符,你这文章发表之后,说不得要引来一场骂战,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文人嘛,自古就互相看不起,再加上张正义这篇文章写的极好,但是与当下各种文章不同,没有引用实例,要是引起了一定的反响,肯定会被批判。
谁忍得了自己的作品被无缘无故的批判?
那肯定得打个擂台,互相喷一喷,不然那还叫文人?
季玄道:“正义,你这篇文章,再修饰一下语言,可以投给《法学》杂志。”
张正义有些迟疑,“老师,《法学》杂志,是不是有点高了?”
别怪张正义不自信,《法学》杂志在国内法学类刊物中,稳稳排前五之内。
他如今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第一次写文章就发《法学》杂志,说实话,要是真能发了,那是真的牛!
季玄笑道:“年刊能不能上,不好说,这还得看今年发文的质量如何,但是月刊是绝对够水准了。”
张正义笑道:“好,既然老师这么说,我这就去给《法学》投稿。”
《法学》杂志的总部,就设在上京,而且是距龙国第一法学院不远的一处高楼。
《法学》杂志有别与其他杂志,那就是不接受电子稿件,只接受手稿,而且最好是作者亲自去。
这也造成了《法学》杂志大楼下车水马龙的境况。
《法学》编辑部所在的大厦有七层楼高,一至四层,都是用来接待投稿人员的,可想而知来投稿的究竟有多少人!
张正义进了大楼,不由得暗暗咋舌,因为划分清楚的办公区域,每个办公桌前都坐的有人,而且几乎每个办公桌前都在排队!
张正义苦笑,“这投稿怎么跟取钱一样热闹!”
主要是《法学》杂志不问作者,一切以文好为主,四个字,“文好可破”,导致许许多多的学生啊,普通人啊,教授啊,都来投稿!
有稿费,真要是发表了文章,在一定的区域范围内,那还真称得上是名声大嗓,所以有闲工夫又爱搬弄笔杆子的,都愿意来投稿。
张正义找了个办公桌老老实实的排队,他了解到,这一到四层,还是有区分的,一到三层,是给没在《法学》上发表过文章的人设的,第四层是给已经发表过的,又想再投稿的人设的。
说来也有趣,在这办公桌前是初审,初审的编辑会把你这文章分析的透透的,那里好,那里坏,为何初审通过,为何初审不通过,都会给你讲个透彻。
因为在办公桌前,投稿者跟审稿编辑互喷的情况常有。
张正义排在这张办公桌的第三位,等第一位黯然拿着稿子离去时,张正义前边儿这位,就跟审稿编辑喷起来了。
“我觉得我文章写的很好,你为什么不给我通过初审?”
审稿编辑淡淡的道:“不要你觉得,要我觉得,我觉得你这篇稿子毫无逻辑,论点不精炼、论据不真实,全片论述就像写日记一样,水分太大,说实话,距初审通过的及格线都还差很多。”
这人急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怎么能这么贬损我的文章,我要告你!”
“请便,下一个!”
张正义将稿子递过去,刚想坐下,这人猛然拦着张正义,“不行,我的事儿还没完,你一边儿去。”
张正义可不惯他这毛病,稍用力一推,冷声道:“你找毛病,我管不着,但别把火气撒到我头上,我不惯着你这毛病!”
这人怂了,老实人他敢欺负,但是碰到脾气不好的,他又不占理的情况下,他怕挨揍,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张正义摇摇头,心道这《法学》杂志体量大是大,而且对每一个投稿的都一视同仁,但是也有不少不知好歹、自以为是的,不行就是不行,这家不收就换一个呗,何必死皮赖脸、丢人现眼?
这审稿编辑皱着眉看完张正义全篇文章,看文章的时候还时不时的扫一眼张正义。
看完之后,这位审稿编辑道:“先生,你这稿子初审是通过了,但是你能不能再添加个实例?”
张正义皱眉道:“要是不添,就不能发了?”
审稿编辑忙道:“这倒不是,我只是建议,只是建议,先生要是不愿意,那也绝无问题。”
这态度,跟对刚才那人是天壤之别!
没办法,张正义这篇文章写得好,在《法学》杂志这栋楼中,四个字,文好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