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很黑了,窦氏看看昏黄的烛光,然后在看看紧闭的房门,有些坐立不安。
“吱呀门被推开来,进来了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身影,“娘,时候不早了,您先休息吧!”李秀宁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窦氏说道。
“宁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窦氏看看桌子上已经冷掉的茶水,叹了一口气问道,前几天李冰几乎每天都是晌午时分就传来个消息,最晚也没有过过吃晚饭的时候,但是今天,眼看夜已经深了,却还是没有收到李冰的消息,窦氏早就听李冰说过了,这几天京城有些不大太平,所以才把她们安排在这里,但是今天这么晚没有李冰的消息,让窦氏心中不由得胡乱猜测起来,虽然李冰现在已经是贵为一方诸侯的人物,虽然李冰现在已经是一子一女的父亲,但是在窦氏的心中,他也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现在已经是子时了,娘,您一下午都没休息了,您还是先休息吧,我在这里等着!”李秀宁劝到,其实她心中焦急的心情完全不亚于窦氏,李冰是她喜欢的人,现在没有收到消息,她怎么会不焦急,但是她现在不敢表现出来,窦氏毕竟是五十的人了,精力不必她这样的年轻人,在李秀宁的劝说下,窦氏终于不情不愿的躺进了被窝中。李秀宁细心的给窦氏腋了腋被窝,然后吹熄了蜡烛,小心的退出了房门。
李秀宁到了自己房中,脱下了鞋子,倚靠在床头,愣愣的看着那摇曳的蜡烛着呆,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了,哦。好像是从对三郎说出了自己心中压抑许久的话那天开始的吧。自己改变了很多,变得不怎么爱说话了,常常一个人愣愣的出身。如果那个时候不对三郎说那些话就好了,要不然地话,三郎也不会一直躲着我,李秀宁心中苦涩地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又划过了脸庞,李冰自从从辽东战场回来后,就一直躲着自己。几乎是一直呆在郡公府上,偶尔出现在国公府的时候,也是极力的避免和她见面,李秀宁怎么会感觉不到,以前她就知道自己和李冰之间不会有结果地,自己只是想能每天远远的看他一眼,能够呆在他身边和他说说话就可以了,但是就是由于自己的一时冲动,现在和李冰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虽然心中有很多地遗憾。但是李秀宁心中还是不怎么后悔的,因为她亲口让李冰知道了,她是喜欢他的,而且不管是过去、现在和未来。想着想着,李秀宁就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瞌睡。
“一阵急促地砸门声将李秀宁从瞌睡中惊醒,她凝神一听,确实是在敲外面的门,想想李冰说的这些日子不太平。李秀宁心中掠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就拼命的让自己镇静了下来,从小她也是学过武功的。虽然紫阳真人没有收她做徒弟,但是也是指点过她,她将枕头下的匕拿出来,将鞘插进靴子中,反手握住匕,慢慢的摸到门口,敲门声还在继续,李秀宁先是走到门前,透过门缝往外看着,但是天色太黑,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倒是让她看见一件盔甲样子的东西,李秀宁心中一惊,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想到这里,她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匕,强自按下心中地慌乱,低声问了一句:“谁?”
“秀宁妹妹,是我,我是诗筠啊,快开门啊,夫君……夫君他受伤了!”外面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李秀宁马上就听出是萧诗筠的声音,听说李冰受伤了,李秀宁顾不得许多,赶紧把门打开,门一开,就看见两个人影快的进来,一个穿着李秀宁无比熟悉的李冰的盔甲,手上还搀扶着一个人,李秀宁一眼就看出来,那个穿着黑衣,上面全是鲜血的人正是自己的三弟,她先把大门紧紧关好,然后从从那个穿盔甲地人手中接过李冰,这时那个人才把头盔摘下来,正是萧诗筠。
两女一对视,就从对方眼神中看懂了彼此地意思,先把李冰掺进房中,李冰由于今天体力消耗过大,又加上身上有伤,所以他坚持把萧诗筠带到门口的时候,就一头昏了过去,萧诗筠怎么也叫不醒。
李秀宁皱着眉头看着李冰那件已经被鲜血染红地黑袍,李冰身上全是血渍,两女先把李冰搀进了浴室,费力的把他泡在浴桶中,然后两个女子就退了出去,李秀宁先帮萧诗筠把身上的盔甲解了下来,然后她就去告诉窦氏李冰回来的消息,在把李冰搀进浴室的时候,李秀宁就听萧诗筠简单的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下,由于萧诗筠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所以也只是大概的说了一下,至于到底是生了什么事,还得等到李冰醒过来才能知道。
萧诗筠把龙鳞甲细心的擦拭干净后,小心的放了起来,然后她就到了浴室中,脱下了身上还是有些湿的衣服,露出了没有一丝瑕疵的身体,那些湿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很是难受,但是在路上根本就来不及把衣服烤干,直到回来了,她才有机会把衣服脱下来。帮李冰把他身上那件血袍脱下来扔到一边,然后把李冰浑身上下脱得赤条条的,萧诗筠也迈步进了浴桶中,以前的时候和李冰洗过好多次鸳鸯浴了,所以萧诗筠也没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先是细心的帮李冰洗净了身上的污渍,然后把认真的把自己身子也洗干净,擦干两个人的身子后,萧诗筠就给李冰和自己各披了一件浴袍,然后就招呼等在外面的李秀宁一起把李冰掺进了卧室中。
由于只穿了一见浴袍,所以李秀宁能够很轻易的感觉到身边传来的男性的气息,让她的心中慌乱不已,虽然她喜欢李冰,但是她毕竟是在封建社会长大的女人,羞涩不已,在把李冰搀扶回房中后,她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萧诗筠把卧室的门关上以后,然后将李冰的浴袍揭开,看看李冰身上的那些伤口,都已经结疤了,不再流血,看来李冰伤的并不严重,只是一些皮肉之伤而已,萧诗筠拿过刚才李秀宁送过来的伤药,给李冰细心的敷上,今天逃亡了一天,而且还跑了那么远的路,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李冰背着她,但是她一个女人,还是疲惫不堪,在帮李冰敷完药后,她也靠在李冰的怀中很快就睡了过去。
李冰从昏迷中醒来,实际上那也不算是昏迷,只是因为他的身体实在是太疲惫了,所以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而已,当他醒过来的时候,现天刚蒙蒙亮,多年养成的习惯让即便是在昏迷中也在这个时候清醒了,感觉到自己身上痒痒的,这才看见自己已经洗过澡换过衣服了,就连身上的伤口也已经敷上了药,刚才那种痒痒的感觉正是伤口上药的作用,低头看看腻在自己怀中沉睡着的萧诗筠,李冰猜到了做到这一切的肯定是怀里这个娇滴滴的女子,昨天逃亡了一天,忍着疲惫给自己洗澡上药,对于一个从来都没有吃过苦头的女子来说,真的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李冰禁不住把萧诗筠往自己怀中紧了紧,而萧诗筠显然是太疲惫了,只是动了动身子,弄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
李冰不忍心打扰她的休息,就悄悄的把自己麻的胳膊从萧诗筠的身子底下抽出来,然后悄悄的起身,换上萧诗筠早就准备好的衣服,然后出了门。
活动了一下身子,昨天受的伤并不是十分的厉害,除了现在身上还是有一些疲劳感外,别的没有什么事情,天刚刚亮,外面还没有什么人,李冰就自己在院中练了起来。
直到李冰练完的时候,李秀宁才打着哈欠推开了房门,一见李冰正站在院子中看着自己,李秀宁脸一红,赶紧回到了屋中,直到洗漱好了才不好意思的从房中出来,但是等她出来的时候,李冰已经不在院中了。
此时李冰已经坐在了窦氏的房中,李冰先是服侍窦氏吃过早点,然后把昨天生的事给窦氏说了,窦氏听说杨广对李家下手了,诧异极了,没想到这是真的,要不是自己这个儿子预先察觉到的话,自己肯定会被宇文化及抓住,那样对李渊来说是极其不利,窦氏不知道李渊和李冰早就已经在心中筹划了未来的道路,她的心中此时只有恨,她恨大隋朝廷的背叛,同时对自己躲过一劫而感到庆幸。听李冰讲起昨天的恶战,窦氏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李冰大胆的话,现在恐怕已经被杀了吧,窦氏抚摸着李冰的脸,脸上的眼泪止不住的就滴下来。
李冰安慰了一顿窦氏,好不容易让窦氏安静了下来,李冰就把自己的打算跟她说了,窦氏虽然是一个妇道人家,但是她从小也是博览群书的,不是那些没有见识的人,在李冰把他的打算说出来之后,窦氏沉吟了一下,想了想后就肯定了李冰的想法。等吃过早饭后,李冰和窦氏就把这件事向李秀宁说了,一行人今天就动身,准备去五原,这个时候,京城已经不安全了。
同时,杨广对于京城唐国公府下手的事通过情报系统传到了太原,已经准备许久的李渊立刻抓住此事,以杨广迫害李家为由,以太原为大本营,举旗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