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刘菁蹲在洞外角落,一边漱口一边嘀咕:“好浓的腥味!我分明用酒泡过了,为什么还这么腥?”
小时候的刘菁,不但是个天才,还是个极为深沉的人物。年纪轻轻便跟少林是的方丈老头似的,时常不苟言笑,日日勤奋练武,月月运筹帷幄,做事分寸有度,行事谨慎耐心、步步为营。
这时候的刘菁,或许如所有恋爱中的女子一样,忽然变得心情好了,反而像个孩童那样,喜怒哀乐,尽数放在脸上,仿佛要天下人都知道她此刻的乐不可支。她越来越小孩子脾气,对着空竹筒也能抱怨不休。
曲非烟这几天比这几年开心的还多,在洞口与大雕演练了一套昆仑剑法。大雕极为感兴趣,马上就拉着曲非烟比划了起来。
刘菁立刻咬着一颗野草莓跳了过来:“干什么干什么,你这贼雕,又来欺负我家非非!”
大雕只是喜爱与人交手,至于和和刘菁还是曲非烟交手那是无所谓的,立刻就与刘菁大战了起来。
“先说好了啊,你你你不准用嘴!你也算是前辈了,不准欺负后辈!我还是女孩子呢,知道什么是女孩子么?小样儿,看你就不知道,女孩子是得让的,不准飞,不准用嘴啄我,不准用翅膀扇泥沙!”
刘菁例行了这一天对大雕的口头蔑视,大雕也开始了新一轮□□刘菁的欢乐比武。
毫无意外的,刘菁在曲非烟早饭结束的时候给大雕一翅膀拍飞,直接扇进洞里,然后大雕童鞋趾高气扬的对着刘菁哇哇鸣叫了两声,走近曲非烟,咕咕叫着。曲非烟便将早已准备好的烤肉分给了它,另一份少得可怜的给了小米虫,接着摸了摸它头顶的红色肉瘤,露出纯洁的甜甜笑容,说道:“雕儿雕儿,谢谢你救我!”
大雕兴高采烈的在小米虫不情愿的悲鸣声中离开了洞穴,去找金蛇王和白猿王接着□□去了。刘菁灰头土脸的爬起来,道:“为什么她待你态度就这么好呢?没理由啊?给你吃的蛇胆全免费,给我的就要一再涨价,这哪里是一只雕啊,简直就是奸商!”
曲非烟毫不意外,搂着刘菁脖子撒娇道:“你刚与它见面就骑在它身上揍了它一顿,它当然要欺负你!”
刘菁捏住她的手腕,探了探脉象,道:“你现在伤还没好全,我们得尽快回去,弄些人参虎骨补一补!”
曲非烟道:“哪用得着?我看那些蛇胆,吃了身子暖暖的,伤也好多了,比什么人参燕窝都有效!”
刘菁笑道:“这蛇胆是菩斯曲蛇,吃了之后可增加功力,可也不能取代伤药啊!还是得慢慢调养才是!我们在这山中有关大雕蛇胆的事万万不可说出去,免得引来祸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道理我知道。不过,姐姐,你怎么知道那蛇胆是菩斯曲蛇的胆?”
刘菁唇角微扬,满面得意:“我自然知道。我小时候去少林是研读佛经,佛法没什么进益,倒是看了些乱七八糟的故事。其中便有提到这菩斯曲蛇。传说它身上金光闪闪,头顶生有肉角,行走如风,极难捕捉。记得我们看见过的那条金色大蟒吗?我看它就像是这种蛇的蛇王!”
刘菁抱起小米虫,不理会它呜呜的抗议,要将它束在肩头。这下曲非烟不干了,将它抱在怀里:“这是你送给我的,是我的了!”
刘菁道:“我出去把洞口整理一下,此地毕竟是前辈的洞府,咱们不可无礼。”
说着便踏出洞外,将晾在外面的腰带围上,再插上软剑。
正要接曲非烟出来,大雕不知怎的忽然回来了!
“嗯?雕大哥,你回来了?你来得正好,我正想告诉你,我们准备回去了。”
大雕看看她,又看看曲非烟,眼中露出不解,偏着脑袋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想明白,咕咕叫拦看在刘菁身前,无论如何不让她走。
“雕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喂喂,你不是要强留吧?……呀呀,死贼雕,你来真的啊?”
人家杨大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咋滴动了她这儿,就不让走了?她也不是陪玩啊!难不成是因为这只雕儿太年轻,所以玩心太重?
大雕气鼓鼓的守在洞口,说什么也不让,眼神中带着挑衅。
“哎,你什么意思啊?”刘菁想揍它……可惜打不过……哭!
曲非烟这时道:“他的意思是说,你得打赢了它才能走!”
刘菁苦着脸道:“打赢它?不会吧?那我岂不是得在这里终老?”
大雕见了她的表情,咕咕叫着,忽然跳上洞边的石台,对着山洞后方的树林咕咕叫了两声。
这回刘菁听懂了,问道:“你不会是带我去找剑冢,练独孤九剑,胜了你之后才能走吧?”
大雕高兴的拍着翅膀扇了扇。
刘菁差点晕倒:“这独孤九剑是一两天能练好的么?不行不行!就算我是天才也是不行的啊!”
大雕偏着脑袋,满眼疑惑,又带点鄙视,好像对不会练独孤九剑的她十分不能理解。
“这还有天理吗?哪有强迫别人学武的?!!”
若是闲暇时候,能得到独孤九剑的秘传,她定然欣喜若狂、不眠不休的研究。但现在为了曲非烟的病情,却不能在这荒山野岭多呆!
可是她打不过这大雕啊!不能硬拼,只好“智取”了!
刘菁真想发挥一下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子本色,不过想想这贼雕不吃这一套,也只能作罢。
于是她咳嗽一声,装模作样的答道:“好嘛,学就学,等我学会这这独孤九剑,非得揍死你不可!”
刘菁拉着曲非烟,道:“走,咱们去见识见识独孤前辈的剑冢,就当是看风景了。非非,那里还有宝贝呢,咱不能空手而回!”
曲非烟嘻嘻笑着:“姐姐越来越像是奸商了!”
刘菁得意道:“我原本就是奸商!”
洞後树木苍翠,山气清佳,跟着大雕行了里许,便是一座峭壁。那峭壁便如一座极大的屏风,冲天而起,峭壁中部离地约二十馀丈处,生著一块三四丈见方的大石,便似一个平台,石上隐隐刻得有字。极目上望,瞧清楚是“剑冢”两个大字。走近峭壁,但见石壁草木不生,光秃秃的实无可容手足之处。
刘菁介绍道:“你看到那些峭壁上,生着青苔的地方,便是当年独孤前辈借力飞跃而上的地方,如此峭壁,可谓轻功了得!”
曲非烟却道:“上次我们爬的那悬崖也不比这里好多少,姐姐这是夸自己呢!”
刘菁脸皮越来越厚:“那是,那是!”
刘菁原本准备离开,此刻背上的包袱仍在,她从包袱里取出前日里用来套住大雕的长索,绑上一块石头,运足全力扔上去,套上石台边的一棵大树。
“这样上去就轻而易举了!看看,我多聪明!”
曲非烟眨巴眨巴眼睛,揶揄道:“是了,姐姐这么聪明,这独孤九剑的绝学一看就会。”
刘菁撇撇嘴,道:“我都不能,还能有人能么?难道你能?”
曲非烟眼珠转了转,最终说道:“试试也未尝不可!”
刘菁自信满满:“好啊!那咱们就试试!”
“只是试试怎么成,不如打赌?输了么……就得答应对方一个愿望!”
“一个怎么够?三个吧!”刘菁怎么也算是接触过独孤九剑精髓的人了,她可不信一个十四岁的少女能比她更懂独孤九剑的精髓。
“好!”
听见曲非烟异常干脆的话,刘菁才明白过来——若是曲非烟赢了,结果不消说;如果刘菁赢了,不管提什么要求,曲非烟只要撒撒娇,什么条件都能混过去!这是百分之百的赔本买卖啊!
刘菁背着曲非烟,攀着绳子轻轻松松的上了石台,但见大石上“剑冢”两个大字之旁,尚有两行字体较小的石刻:“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於天下,乃埋剑於斯。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
大雕此刻还不像杨大侠那时候那样臃肿,展开翅膀便飞了上来,指着剑冢上的石头咕咕直叫。
刘菁早已经知道下面埋着好东西,于是毫不客气,恭恭敬敬的移开剑冢上的石头,不多时便露出并列著的三柄长剑。
第一柄是一把青光剑,长约四尺,青光闪闪,甚是锋利。
第二柄自然是重剑,“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这便是未来神雕大侠的佩剑了。
第三柄是木剑。
刘菁拿起那把青光剑,道:“你的剑失了,说明与这宝剑有缘,喏,它归你了。”
看看第一柄剑与第二柄剑之间的石片,道:“这里本来有一柄紫薇软剑,不过却被独孤大侠丢了。可我身上这柄软剑乃是最好的材料与锻造技术所制,应该不会弱于紫薇软剑!”
于是毫不吃亏的刘菁立刻厚颜无耻的将自己的软剑取名“紫薇” 。
大雕见他们拿了剑,上前几步,一爪翻开青石板,但见这青石板下,埋着一个铁盒。
刘菁拿起铁盒,打开了,见里面是几块铁板,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子,为首正写着:“独孤九剑”四字。
“这就是独孤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