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迷迷糊糊的从床缝中爬了起来,一抬眼刚好看到旁边床上刚睁开眼的沈悦。
“沈…沈夫人?”张玉赶紧走到路安然旁边,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沈夫人好像刚杀了自己的丈夫,李福金。
“师兄,沈夫人是被附身了吗?”张玉偷偷的问着路安然。
路安然摇了摇头,这沈悦是正常的。
“那她怎么会杀人呢?还是自己的老公,谋杀亲夫啊!”张玉惊讶的说道,这个沈夫人实在是长得人畜无害,性格看着也温柔,一点都看不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人。
“这还是让她自己说吧。”路安然看着床上已经醒来的沈悦。
沈悦从床上坐了起来,脑袋有些发懵,她看了看自己手上还保留着那个混蛋的血液,才真正确认自己的确杀了人。
“那个丽娘,她还好吗?”沈悦缓缓的抬起头,朝路安然问道。
路安然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木梳,只见木梳上缚着红绳,“她还好。”
沈悦见了想伸手去拿那木梳,路安然却收回了手,“这次可不能给你机会放走她了。”路安然说道。
“什么?原来之前放走她的是你啊,我还说呢,我的缚魂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能跑的出来。”张玉这才明白,怪不得他明明用缚魂袋抓住了丽娘,为什么等他们出来之后,会变成空的,看来是这个沈悦趁他们出来之际,私自将丽娘放了出来。
“哦,我知道了,还有之前,我们明明已经检查过书房了,可后来出问题的却是书房,肯定是因为丽娘那时候出去,就是要把丽娘转移。也难怪那郭老道找了一天都找不到了。”张玉这才发应过来。
当时沈夫人带他们游园,各个屋子检查,正是故意让他们找到线索,而化身木梳的丽娘也被沈夫人成功转移了。
“你跟那丽娘是一伙儿的?可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要嫁给李福金呢?”
“恐怕是为了这些吧。”路安然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资料,正是李福金贿赂高关并陷害沈泽的证据。
沈悦看桌上的东西被路安然带了出来,笑着哭了起来。
“如果不嫁给他,我又怎么会有机会杀了他呢?”沈悦一脸茫然的说道。
“一年之前,我已经忘了是怎么碰到李福金的了,只知道忽然一天,他就找上门来,说喜欢我,让我嫁给他。当时阿泽也跟我在一起,我明确的拒绝了他,并告诉他我跟阿泽要结婚了。可是李福金却不肯善罢甘休,不仅派人跟踪我,还暗地里找人去诬陷阿泽,甚至封了他的律师事务所。”
“那天晚上,李福金又来骚扰我,说一定会娶到我的。我害怕的给阿泽打电话,阿泽也说他会很快回家,可我等了很久,却只等到了阿泽要跟我分手的短信。”
“对,我想起来,那个时候他好像是去找李福金了。”张玉回想起他们看到的情节。
“是啊,那天我就觉得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可我给阿泽打电话一直是关机,我也找不到他到底去了哪儿。后来我才知道,他当时是去找李福金了,怕牵累我才给我发的分手短信,而那晚,他就已经死在李家了。”沈悦说着说着,豆大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阿泽失踪了,没有人能找的到他。我是几天后才知道这件事的,告诉我这件事的就是丽娘,那时丽娘说了她会为阿泽报仇的,她说她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阿泽,没想到他却死了。”
“可是,阿泽怎么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而那个李福金还逍遥自在呢。”
“所以,我假意因为阿泽的分手而恨上了他,向李福金投怀送抱,就是为了找到他诬陷阿泽的证据,在丽娘的帮助下,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些资料。”
“本来我想着,找到证据就能制李福金的罪了,可是......”
“可是,你太天真了,发现李福金的关系网甚是广泛,就算你把这东西交上去,也没有人会为了个死人而得罪李福金的,是么?”路安然仿佛能猜到似的,朝沈悦说道。
“是,他的背景太强大了,而我看着手里的证据竟然毫无办法。”沈悦一脸的落寞与无助,路安然甚至能想象出这一年来,她到底是在怎样的泥沼中苦苦挣扎着。
“后来,丽娘告诉我,她会帮我的,她一定会让李福金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可是,就算丽娘想帮你,但她也只是一抹千年的残魂,怎么可能会对人造成重大伤害呢?”张玉不解的问到。
“是啊,她的力量太薄弱了,很难对生人造成影响,所以她让我找到她附身的木梳,每天从木梳上削下些粉末,给李福金服下。”沈悦皱着眉头,有些难过的说道。
“什么,从木梳上削下粉末?那是她附身之物啊,你知不知道,如果木梳受到伤害,就如同本人受伤一般,你那样做,相当于是在削砍丽娘的血肉啊!”张玉睁大了眼睛,虽然是离魂状态,可附着之物受损,疼痛更巨,而且由于附着之物无法恢复,这伤痛便是永生永世,只要魂魄不散永不复原。
“我不知道这木梳对她来说有多重要,但我能感受到削下粉末时,她的孱弱。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沈悦听张玉这么说,痛苦的用手掩面哭泣着。
不一会儿沈悦又抬起头来,“两位大师,丽娘她会怎么样?”
路安然将手里的木梳拿起来端详了一下,木梳上几道明显的刀痕交错着,而梳齿上又添了新伤,已是伤痕满布,应该是刚才打斗时所为。
“暂时无碍。”路安然朝沈悦说道,这丽娘应该是千年里有了点化,才久久不散,估计这附身的木梳也不是一般的寻常之物。
“那就好,今天的事都是我一人所为,还请两位大师不要责难丽娘。”沈悦将脸上的泪痕擦尽,如今好了,不论前因后果,一切都结束了。
沈悦站起身来,朝路安然和张玉深举了一躬,转身就要往门外走去。
“沈夫人,你要去哪儿?”张玉见沈悦要走问到。
“自然是去我该去的地方。”沈悦没有回头,声音淡漠的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