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果断地抱住了一个大腿不撒手了,现在,太子阵营已经到了很危险的时刻,敌方势力居然可以这么猖狂地杀人放火,楚云不得不寻找外援的帮助了。
早在太子阵营中一些墙头草开始分离出去的时候,楚云就有这个意识了,所以他在迎接左目风颜的时候,刷了一次存在感,也算是在很多军方大佬心中留下来了一个好印象。
这印象当然是有用的,只是在这权力斗争中,派不上什么用场。
而和楚云关系特别好的宋连,这时候就显得特别重要了。
高武力值,势力也不弱,太适合拉拢了。当然,楚云也知道,宋连是不可能加入任何阵营的,他只会效忠皇帝一个,不过,稍微请他帮个小忙,应该问题不大。
楚云道:“今天这些人这么丧心病狂地杀人放火,还企图杀人灭口,却能堂而皇之地穿着刑部官兵的衣服,这幕后的黑手肯定和刑部的一些官员有联系。这也是宋叔你该调查的事情。”
宋连脸一黑,楚云说的,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京城里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必须要掌握一手情报啊。那到时候楚云找他要,他能不给么?
所以,他还不得不给楚云去帮这个忙……
“本官只会调查事情的真相,其他的事情,本官一律不参与。”
宋连义正言辞地强调了一句,楚云还是装傻充愣道:“除了调查真相,宋叔还有想做的事情么?”
宋连:“……”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自己不是走在楚云的套路上,就是走在即将被楚云套路的路上。不过话虽这么说,宋连心中还是有杆秤的。
他的位置比较特殊,在处理这种权谋斗争的问题上,就更加敏感了。做好分内的事情可以,稍微帮衬一下楚云也可以,但涉及站队问题,或者一些比较关键的点,他就只能袖手旁观了。
不过,这一次对方确实做的有些过分了,宋连听楚云细说之后也觉得恼火不已。
地牢中两百多条人命,就这样活生生的被烧死了,如此令人h发指的罪行,就算楚云不提出请求,宋连也会自发地将幕后黑手找出来。
因为这一场大火,上火的人还不只是宋连一个,到白天,消息传开,各方势力都惊呆了。
这是哪个大佬这么厉害?
这时候就不用说地牢是不小心着火的这类话了,谁都知道,地牢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着火的,就算是起了大火,也不可能将牢头和其他的差役一起烧死。
只有可能是恶意纵火。
得到消息的宣德也很是震怒,天子脚下,居然有人这么猖狂,草芥人命,这和打他的脸有什么区别?
这些年来,京城的治安一直是最好的,而从去年开始,在杨广带领下的巡城卫更是让京城里面的小偷小摸的案子都少见。这一次出了个这么大的纵火案,这就让宣德很不高兴了。
当即,刑部尚书张展就被宣德叫过去,狠狠地批了一顿,并且责令三日内破案。
至于召见宋连,那就是别人不知道的了。不过,当宋连被宣德召见的时候,宣德刚发下任务,宋连就给出了答案。
调查速度有点快,让宣德都有些不敢相信宋连的办事效率了。
宋连道:“这是一起特意为针对楚云而设计的火灾。”
首先是点题,接着,宋连便将自己如何救下了楚云,楚云的第一手供词,都被整理成文字带过来了,还有楚云的画押。至于纵火的幕后主使,则是刑部尚书的儿子,张峰。
张峰曾经和楚云有嫌隙,曾在街头闹事,但原因,楚云也说的明白,那是一次有组织有纪律的嫁祸。
一听说这事又和楚云有关的时候,宣德的表情也有些古怪。特别是听到楚云以其人之道还制其身,宣德心里才恍然大悟,难怪他昨天听楚慎说起,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根源是在这里。
这一刻,宣德明白了楚云的整个打算了,楚云的一切都是有目的性的,所做的一切,都只为实现一个条件,就是让他知道楚钰这个阵营的人做了什么事情。
其实宣德知道自己这些儿子都做了什么事情,只要不触犯底线,他都只会旁观,而楚云,就是要打破这种可以让他旁观的可能性。
这份答案是楚云送到他面前来的,所以他不能再假装不知道了,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这没有摆在明面上,却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但随后,宣德就是彻底的愤怒了。因为这次纵火,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更何况,宋连还调查出来,张峰是受了严复的驱使才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严复是五皇子的人,楚钰是四皇子的人,这两个人勾结在了一起,显然都是为了对付太子!
他对自己几个儿子的争权夺利,其实是半放任的状态的,到现在,几乎所有人都收到了这样的讯息,包括太子都非常有紧迫感了。可是,宣德选的是一个国家的继承者,而不是一个为了权利不择手段的人。
像这种为了私利,动辄如此狠辣的人,宣德怎么敢让他当未来的储君?
宣德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刚领了命去调查的张展,还没有走出宫门多远,就被宣德召回来了。
得了,也别调查了,就是你那坑爹的熊孩子干的好事!
张展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灰败了,感觉自己要站不稳了。
可这次,宣德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他要用雷霆行动,告诉他那些蠢蠢欲动的儿子,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有些底线,是碰不得的!
张峰被刑部的人带走调查,张峰也是个软性子,在作威作福,又抬出自己的老爹,都没用之后,他果断招了。
招了也没用,宣德亲自督办,张展都不敢有任何的包庇。
盼了个斩监侯,明年秋后问斩。
这是张展能给张峰争取到的最多的时间了,宣德知道以后,也能表示容忍,不然,害死了这么多人,直接推出午门斩首都不需要多解释。
只是,张展这么多年,也是有苦劳的,虽然对儿子疏于管教,但本身还是一个忠臣干臣。
还有另外一个,严复,这样的人,在宣德眼里当然是小角色,虽然家里也有些关系,但是,宣德一怒,什么关系都不好使,没有连坐都算好的。
直接让人挑了个吉日,可以斩首了。
最后一个,楚钰,这倒是有点难办。
没有证据显示楚钰和这个事情是不是有关系,但显然楚钰和严复曾经够结过,并且偷盗过兵部尚书的钥匙。
罚,肯定是要罚的,只是也没有到那种必须要砍头的罪行,那就流放吧!
就享受和楚云一样的待遇吧,去边关老老实实呆个七年再说。
宣德的这次杀鸡儆猴,当真是彷如雷霆,让朝廷里面很多心里有些小心思的都慌了神。有点政治智慧的都看得出来,宣德这次是在敲打着几个不听话的人,而严复和楚钰,则是当了出头鸟,被打了。
对此,严复表示很绝望,他根本就没有撺掇着张峰去纵火杀人灭口啊!纯粹是张峰这个智障,因为那次受了气,就对楚云怀恨在心,听说楚云被怼到牢里去了,顿时恶向胆边生,指使人去放了个火。
这是有多没脑子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严复只能一次次的喊冤,但是,并没有什么用,没有人能保得了他。而楚钰也很是懵逼,喝了酒回家之后发生剧变就不说了,醒来之后,听说队友搞出了这么大一个事情,他也几乎是崩溃的。
再到后来接受处罚,楚钰终于被打击到尘埃里,接近崩溃。
楚家另一个快要崩溃的,就是楚慎了。一开始听闻楚云可能被烧死了,匆匆忙忙去调查,后来知道楚云没死,还没来得及庆幸,又发现,想要烧死楚云的,可能有自己的大儿子一份……
即便楚慎是钢铁般的意志,现在他也几近崩溃了。
这件事似乎就此落下了帷幕,动作非常迅速,余威还在,但讨论的人不多。
而在一个隐蔽的角落,苏定正和一个拢在阴影中的人对话。
“公子,一切都处理好了。”
“嗯。你可以放心上路了。”
苏定在自己属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袖口露出的短匕,便扎进了他的心脏。
苏定和三皇子的性格是很接近的,办事沉稳,滴水不露,更重要的是,心狠手辣。
只有这个手下也死了,那才真的没有人会知道,那些冒充刑部的人,不是张峰指使的。
而苏定那个不知名的属下,自然是没有来得及说出他的一个不太确定的发现。
其实,他们在办事的时候,还有另外的人藏在暗中……
京城的剧变传到牧守四方的皇子手里时,他们一个个都很茫然。
前不久才收到信,称太子地位不稳,他们准备联合起来搞事情。四个皇子心里其实都是很高兴的,然而……
过了一段时间传来的不是喜讯,而是四皇子的人被流放,五皇子的人被砍死。
说到底,他们这四个大佬才是最无辜的,都没有准备搞事情,结果,宣德还给他们算上了一笔。
在四个皇子看来,宣德这次杀鸡,不就是给他们这几个猴子看的么。
没办法,低调发育吧……
一场大火,让楚云的劣势彻底反转,不光是之前的罪名没有了,也算是借到了宣德的手将其他皇子的人怼死了两个。
但楚云总觉的不满意。
这次,他似乎是躺赢的。
他还没有真正发力,游戏就已经结束了,原本他还想要引火烧到楚家去,彻底解决掉楚钰这个麻烦,结果,楚钰被流放了。
楚云的炸药没有引爆,敌人却被自己放的火烧死了,对楚云来说,也只能说是游戏体验很差了。
楚云再次回到了无所事事的状态。不过,他也不算是真正的无所事事。
他和武蕴儿的婚期越来越近了。
他这个小宅子里面的人,也开始忙碌起来了,而楚云更是花了一大笔钱,将他附近的几个宅子都买了下来。
自己这家这么小,武蕴儿家里的护卫住的地方都不够,必须要扩建才行。
要赶在婚期之前完成是不可能了,但是至少要有这个准备。
宣德和赵构的冷战倒是很快就结束了,赵构乖乖地认了个错,宣德也就再教育了他一番,便不再追究了。
这也可以说是非常大度了。
转眼,时间就到了八月。
初秋时节,还有些夏季未曾散去的余热,而楚云的一家子,就更加忙碌了。
到这种关键的时刻,楚云还是不至于当咸鱼的,家里呢,也没有一个长辈操持着,不过,楚云有钱,该布置到位的,都有了,就等着武蕴儿嫁过来了。
不过,这接亲……
楚云想想也觉得会有些奇怪,这可真的是一墙之隔,武蕴儿是上了花轿,马上又要下来的节奏。这成亲的体验可真不好。
那么,在附近的街道随便绕一圈?
楚云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在八月初六,武皇后便把武蕴儿接到了武国公府。
武皇后以及武蕴儿和国公府现在的关系很差,但是,在武皇后的强势下,武国公府的没有一个人敢说不。
所以,大抵还是如武国公当年料想的一样,楚云还是来从国公府,将武蕴儿娶回去。
为了武蕴儿的婚事,皇后还特意从宫中出来,回国公府住了两日,宣德也只能由着她胡闹。
八月初八,天方才泛起一点点微光,国公府的人便热闹起来了,尽管对这个已经出走的郡主不大喜欢,但终归是嫁出去了,又有皇后在这撑腰,多少要给点面子。
而武蕴儿,此时已经穿上了大红的嫁妆,这嫁妆的一丝一缕,都是她亲自缝制的。准备了很久,她终于可以正式穿上这件衣服了。
武蕴儿的心里也特别激动,今日,她将成为楚云的新娘,等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好多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