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听春瑛说完之后,通天教主淡然的应了一声,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诧异来。
其实他早就已经料到妖界会有这么一日了,因为妖界的权利组成本来就很有问题,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设立什么三王,如此一来,分散了妖圣的统治力,各方势力就都有了称雄的机会,不出现内乱才怪。
不过妖界的内乱,对于通天教主来说,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趁着妖界内乱的机会,他也许能扶植一个傀儡政权也未必,若是此举成功,那么他的势力将会大增,直接有了与天界正面硬碰的能力,届时再挑拨一下上古魔族与天界的关系,那么他就只需要坐收渔人之利便是,这一切都在通天教主的预料和筹谋之中。
而且,他想要扶植的那个傀儡,正是逢蒙无疑。
实际上,逢蒙的出现,根本就是通天教主一手策划的。
试想一下,通天教主将诛仙剑锻造出来之时,什么地方不斩,却偏偏把地府的地脉给斩断了?
地脉一断,阴间的忘川河自然要断流,而上古大妖逢蒙也就破印而出了,其实这一切,都是通天教主早就已经谋划好的事情。
因为他早就已经料到,逢蒙一旦从忘川河中逃出来,那肯定会大闹地府,以现在地府的能力,当然是阻止不了逢蒙。
恰好天界的诸多强者又到了上清天去听玉清原始天尊讲道,天界的守卫势力也是接近空虚,在这种情况下,能派出来前往地府对付逢蒙的强者,几乎是屈指可数的。
所以正常情况下,逢蒙原本是可以横扫地府十殿阎王,然后冲进阿鼻地狱,把那些上古时期被女娲镇压在阿鼻地狱里的精怪神魂全都放出来。
这些上古精怪的肉身虽然已经被毁,但神魂却无法消灭,女娲只能将他们给统一关押在了地府的阿鼻地狱之中,并且加固了几道封印,又派了大量的阴兵把守,所以这些上古精怪的神魂是绝对逃不出来的。
可是通天教主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会突然冒出一个牡丹仙子,她一个小小的仙子,却能在最危难的时候提出兵分三路的计策,从而到花果山请了孙悟空出山,一举将四翼阴蛇给打得落荒而逃,导致通天教主的计划失败。
而且他的另一个计划也因此胎死腹中,这个所谓的计划,当然是利用逢蒙打通位于地府边缘的阿修罗界与幽冥之渊的壁垒,从而释放出上古魔族到凡间来。
这些魔界躲在幽冥之渊已经数千年,这经年累月不见阳光的日子,恐怕早就已经导致魔族恨透了天界的神仙。
一般他们逃出来,肯定会第一时间向天界报复,那么通天教主一石三鸟的计划,当然就成功了。
可惜最后一步毁在了牡丹仙子的手上,这也就是通天教主那日为什么要绿姬儿将牡丹仙子给活捉回魔宫的原故,只可惜绿姬儿并没有成功,反而被牡丹仙子和哪吒给打成了重伤,差一点变回火树银花的原形,可以说是通天教主棋差一着。
但经过这一件事,他倒也并非全无收获。
至少,他由此知道了三九重劫之中所谓的天上一劫,地下一劫、具体指的是什么。
地下一劫,其实通天教主早就已经知道主角是穿山甲,他就是这一次大劫中的地劫,可是天劫却一直没有明确的推算出来。
直到通天教主在幽魂阵中困住了东华上仙和牡丹仙子之后,他从阵中的幻象之中,终于明白了天上一劫指的是什么人!
这对于通天教主来说,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这让他明确了接下来该如何利用这个所谓的“天上一劫”来对付东华以及转世八仙。
另外,还有一个另他十分欣喜的事情,那就是南疆上古魔族的复僻,也是完全出乎通天教主意料之外的。
因为先前打算利用逢蒙冲击阿修罗界和阿鼻地狱的计划失败之后,通天教主便暂时放弃了释放出上古魔族的打算,毕竟阿修罗界也不是那么容易闯的,有地藏王菩萨的守卫,想要破开阿修罗界放出魔族,绝对不是易事。
可是出乎通天教主意料之外的,上古魔族居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南疆的大地之上,而且一经出现就大肆侵染百姓,导致许多的南疆人都变成了魔人。
这种天下大乱的局面,当然是通天教主喜闻乐见的。
如今世道越乱,天界要解决的麻烦就越多,如此一来,也就没有太多的精力顾及通天教主以及高黎贡山的魔宫总坛。
在这种情况下,他就有了更多的时间重造剩下的三柄仙剑。
只要诛仙四剑一成,那么他就能重现当年诛仙阵的盛况,届时管你是太上老君还是原始天尊,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就算整个天界与佛界联手,也不可能破开他的诛仙阵。
至于师尊鸿钧老祖,自从封神大战一过,他便神归玉宇,再也不过问凡间之事了,所以再度摆下诛仙阵,完全不用惧怕鸿钧老祖再来捣乱,通天就能安安心心的对付那两个所谓的师兄,以及玉虚宫的十二金仙等等。
可以说通天教主的心机,确实是三界之中少有,而且其雄才大略,也是鲜有人能与之比肩。
此次他想扶植逢蒙做妖圣,当然也是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只是这件事情还有一些变数,那就是清心草的出现。
通天教主当然明白,以逢蒙的性格,想要把他完全控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通天教主并不打算招降,而是打算直接用魔功来控制对方,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旦被通天教主的血魔大法控制,那么无论逢蒙修为有多强,都会老老实实的听从通天教主的话,如此一来,整个妖界不就等于落到了通天教主的手下吗?
但现在又忽然出现了一株清心草,这让通天不免有一些头痛不已。
清心草乃是世间最为洁净的灵物之一,若是有清心草在逢蒙身边,那么她身上的清气就会时刻保护着逢蒙,血魔大法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
那么当务之急,当然是将清心草给除掉,唯有如此,才能更好的施展他的计划。
念罢,通天教主神色一正,朗声道:“春瑛,本教主命你立即赶往妖界的方寸山,协助逢蒙夺取擎天戟,然后助他对付万妖殿的青冥,使其顺利的登上妖圣之位!”
“另外……”
说到这里通天教主忽然一顿,身上的杀意瞬间涌现出来,将整个魔宫的大殿中的空气都给激得有些扭曲不已。
“杀了清心草,将其本体带回魔宫,不得有误!”
最后这一段话,通天教主可以说是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吐出来似乎都能将地上给砸出一个大坑,可想而知,对于此事通天教主有多么的看重。
“属下领命。”
春瑛当然也知道通天教主动真格了,心下哪里敢怠慢,立即应承了下来。
接着又眼珠一转,用不太自信的语气询问:“教主,不知属下的万魂幡,什么时候可以练成?”
“快了。”
通天教主眼角闪过一丝凌厉的神光,冷笑道:“南海鳄神已经前往地府去盗取阳阴令,只要阴阳令在手,天下众鬼尽皆听令。”
“届时你将众鬼引入万魂幡之中,再结合鳄神自东海之渊取回来的玉灵,便能轻易将所有的鬼魂炼化,从而练成真正的万魂幡。”
“并且,有了玉灵作为万魂幡的阵眼,危力会比当年我徒弟多宝道人的勾魂幡威力更强,届时凭你一人之力,也可轻易的斩杀东华。”
“多谢教主!”
春瑛内心一喜,暗叹这通天教主出手果然是大手笔,像东海之渊的玉灵这么宝贵的东西,居然也能弄到手,这简直令春瑛有些喜出望外。
她在东海那么多年,也只是见过一两次玉灵而已,而且曾经恳求过东海龙王,但东海龙王就是不肯赏她玉灵,以至于就算离开了东海龙宫,她的心中还是有些愤愤不平。
不想现在南海鳄神居然潜入东海之渊的极险之地,盗出了玉灵,有了这玉灵的相助,再加上阴阳令,万魂幡练成之日也就可期了。
“春瑛,只要你尽心为本教主办事,那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好处。”
“待你从万妖之城办完事回魔宫之后,本教主再传你一套剑诀。”
“这套剑诀有着夺天地造化之功,本教主深知你对于剑诀也颇有研究,若是再修习本教主所传的剑诀,那么战斗力至少得再提升三成不止,届时就算是南海鳄神,也未必是你的敌手!”
“多谢教主的厚赐!”
春瑛当然知道通天教主手下无俗物,他能拿出手的东西,必然是夺天地造化之功的东西,既然他说这套剑诀天下无敌,那么肯定就有相当的威力。
同时春瑛的脑海中又回想起那日在南海之滨的一战,赵东来手持无邪剑大杀四方的神态至今都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明明赵东来的修为远远低于她和南海鳄神,但是却仍然能与二人斗个旗鼓相当,其中有很大的原因就是他那一套神鬼莫测的剑诀。
而且她心中隐隐有一些怀疑,那一套剑诀,极有可能就是通天教主嘴里所说的剑诀。
毕竟,赵东来在几个月之前还只是长安城中的一个夫子罢了,说白了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教书匠,可是几个月的时间,他的修为突飞猛进,这一切都得益于赵东来在黄河楼的后面捡到的那本《玄天九变》。
而玄天九变真是当初通天教主交给东海恶蛟,但是东海恶蛟却在长安城中丢失的那一本。
如今想来,赵东来的剑诀,必然就是玄天九变之中所载……
想到这里春瑛不由得深呼吸一口气,暗叹世事无常,想不到终有一日她也会与赵东来修习相同的功法,自然心中会有一种造化弄人的念头,当然除此之外她又有一些窃喜不已。
等她练就了万魂幡之后,再修习通天教主所传的剑诀,那么到时候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找赵东来的麻烦了。
当初恶蛟之死,赵东来也是罪魁祸首之一,虽然不是他直接动的手,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没有他的出现,也就不会引来东华上仙的追杀。
这一切赵东来难逃罪责。
“春瑛,你还在思忖什么?”
见春瑛站在殿中一直没有离去,也没有开口说话,反而脸上的神情阴睛不定的,这不禁让多疑的通天教主有些纳闷不已。
“回禀教主,属下想到了近段时间失踪的赵东来!”
春瑛略微深呼吸一口气,一本正经的说:“上回已经向教主交待过了,我丈夫东海恶蛟丢失的那一本玄天九变,正是被赵东来给捡了去。”
“而且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已经修习了玄天九变时面的功法,其中有一套剑诀相当之厉害。”
“那套剑诀一经使出,可以说是有着夺天地造化之功,甚至能起到越级击杀的作用。”
“我曾与赵东来有过数次大战,他的修为远不如我,但却仗着神奇的剑诀,数次从我的剑下逃生。”
“还有这种事情?”
通天教主神色一正,顿时胸中一股怒火滋生出来。
虽然他知道自己交给恶蛟的玄天九变已经落到了赵东来的手中,但是没有料到这个凡人赵东来居然已练成了玄天九变里的仙剑诀,这可是通天教主的不传之秘,而且这也是他在被封印于昆仑山之后潜心所悟,之后将这套剑诀融合到了玄天九变里,这才有了如今玄天九变完整的修行体系。
甚至连他当年最亲密的弟子,也不曾修习过玄天九变,不想如今却被一个凡人给钻了空子,这怎么能不触通天教主之怒呢?
“之前你为何没有把此事上报本教主?”
显然,这一次通天教主的语气变得正经了许多,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怒意,这件事情已经让他有些出离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