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韩湘西子身具仙缘一事,我想韩主簿也是心里有数的,我就不多说了。”
“今晚会在南海客栈中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离开潮州城,到增城荷花村去看望韩湘子。”
“确定他没有遇到危险之后,便会离开,至于他修不修仙,我不管。”
“韩大人,前路多险途,你我的情缘可能也要到此结束了。”
“东来临离之际也没有太多的赠言,唯愿大人继续保持这一腔的傲骨,永远不要向世俗和邪恶势低头。”
言罢,赵东来感念于自己与韩愈相交一场,而且早前也曾受韩愈的百般优待,心想着这一别之后,恐怕再无相会之期,故而又起身深深的朝着韩愈鞠了一躬,那态度倒是十分的虔诚而凝重。
“东来,你这是做什么?”
韩愈这个人虽然有些固执,但却也并不是愚蠢,一看赵东来此举,便感知到事情可能不太寻常。
于是第一时间走上前去一把搀扶住赵东来,询问道:“东来,莫不是你又遇到了什么危险不成?”
“听你今日这临别之言,倒有几分遗言的味道,若当真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大可与我细说,但凡我韩愈力所能及的,肯定会竭尽全力为你去做!”
“哼哼。”
赵东来仅仅只是苦着脸冷哼了两声,然后用眼神扫视旁边的小人参精一眼,双方身形一恍,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韩愈的面前,速度快得令人发指,甚至连韩愈都没有反应过来,此二人便已经无影无踪了。
“唉……”
韩愈与赵东来也不是初识了,自然也是知道赵东来这种行事风格,所以心中尽管不满,却也并没有觉得诧异。
站在屋中静立片刻之后,忽然想到赵东来临走之前的叮嘱,连忙又将府中听差的捕头给叫来,连夜下令全城封禁,两日之内所有人都不得离开潮州城去。
不过鳄神的事情一解决,韩愈心中的大石头也终于放了下来,而且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这些怪事之后,他也明白了许多的道理,其中最直观的改变就是放宽了对韩湘子的政策。
尽管还是不太想让韩湘子去修道,但却也绝对不会再去横加阻止,只是对于这一切都改成了听天由命的态度。
赵东来与小人参精离开之后,连夜回到了南海客栈之中,由于他之前并没有退房,所以那一间小院落还是为他保留着。
客栈老板见消失了两日的赵东来忽然回到了客栈里,连忙第一时间迎上前去,不无诧异的询问:“赵公子,你可算回来了,连接两日没有见到你的踪影,只当你也出了事情,若明日你再不出现,我就要去知府那边报官去了。”
“不过现在看到你回来,我也就放心了。”
“唔。”
赵东来的心情并不是特别好,也没有太多的闲情招呼这客栈老板,仅仅只是礼节性的点了点头,便领着小人参精回自己的客房去了。
在经过楼道口时,又刻意用神识打量了二楼一遍,非常幸运的是,二楼已经没有了春瑛的气息,换而言之,她自南海银滩一战之后,恐怕已经远远的遁走了。
这对于赵东来而言倒是一个好消息,以他目前的状态,自然是不愿意再碰到春瑛和鳄神的,如今春瑛不在这南海客栈里,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东来哥哥,你的心情似乎并不是太好,是不是还在为东华上仙那一番话而忧心啊?”
善解人意的小人参精在走进后院的小客户里之后,立即一把拽住赵东来,关切的询问起来,那扑闪的小眼神倒是十分可爱。
“我没事。”
为了不让小人参精担忧,他只能强自镇定的笑道:“只是这几日连番大战,有一些疲累罢了,你不用太理会我,赶紧去休息吧,你这几日也是陪着我数度出生入死,恐怕也有一些累了吧,今晚你就不用帮我守夜了,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赶路去荷花村。”
“那不行,你得和我说清楚了!”
虽然赵东来已经解释过了,但小人参精还是不依不饶的追问:“东来哥哥,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方才你在韩大人的府中所说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显然是在和他作临别的遗言,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不要胡思乱想,赶紧睡觉去!”
赵东来有些不耐烦的伸手敲了敲小人参精的脑袋,示意他不要再多言其它。
既然赵东来都已经不乐意再多谈了,小人参精自然也不好多问,于是尴尬的咧嘴笑了笑之后,便自顾自的回房间练功去了。
这一段时间对于小人参精来说,可以说是相当的惊险而多姿多彩,这几天遇到的事情,甚至比他修行这五百年时间所遇到事情的总和还要多,尤其是功力的提升,更是给他带来了直接的利益。
现在小人参精已经有了一千余年的功力,而且又修习了玄天九变第一卷的掩眼法,以及道门的五行遁法,可以说他的起点已经高出许多其它的小精小怪了,甚至假以时日,他的前途还要远超许多的精怪大妖,这一点小人参精自然也是心里有数。
再者,小人参精也相当的懂事,他知道自从万毒玄经和玄天九变的事情泄露以后,肯定会有源源不断的精怪过来找赵东来的麻烦,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更加想要尽快的提升自己的战斗力,争取将来遇到困难的时候,还可以帮助赵东来一把。
且说大龙女与龙若虚在南海的银滩边收拾完了鳄神和春瑛之后,与赵东来等人一分别,便立即双双返回了南海龙宫去找龙王商议。
按理说以龙若虚这种隐居数千载大佬的身份,断然是不会再卷入俗事之中的,无奈这南海龙宫好歹也是他和兄长们当年一手创下的基业,自然也不愿眼看着毁于一旦,所以在大龙女的邀请之下,便双双返回了龙宫去见龙王。
从辈份上来说,龙若虚的身份甚至还是属于南海龙王爷爷辈的存在。
故而南海龙王听闻小虾兵说大龙女与龙虚若要回来之时,他立即亲自到了静海宫门口去迎接,阵仗还相当之大。
也就等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静海宫外忽然一阵远古而苍凉的气息涌动起来,接着便见两道银光闪了闪,大龙女与一位银发老者出现在了静海宫的门口。
对于南海龙王而言,这位银发老者并不陌生,因为作为南海之主,龙王爷早年还是去过几次南海之渊,自然也见过这位爷爷辈的强者。
故而第一时间迎上前去,恭敬的鞠了一躬,沉声道:“不知龙族长者驾到,小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无妨。”
龙若虚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复又四下扫视了静海宫一眼,忽然颇为感叹的说:“上一次来这静海宫,已经是五千年前的事情了。”
“想不到时光荏苒,转眼已经是数千度春秋。”
“只是这南海龙宫,如今已经是风光不在,连一个小小的南海鳄神都收拾不了,你这龙王爷又是怎么当的呢?”
“另外这静海宫乃南海龙宫中最为机要之地,怎么会弄得如此混乱不堪?”
“小王确实有所失职……”
南海龙王心脏狂跳的解释道:“实际上也不是小王奈何不得南海鳄神,实在是他身上有玉帝的天书铁卷在手,我也不便向他发难。”
“至于这静海宫……”
说到这里南海龙王忽然话锋一转,苦笑道:“据我所知,静海宫之乱,乃是由小女的一位朋友引起的。”
“这件事情待小王向大龙女问明原由之后,自会处置她和那位扰乱静海宫的小妖……”
“不必大费周章了。”
不等龙王把话说完,龙若虚已经不以为然的摆手道:“关于静海宫之事,就这样吧,不必再追究什么。”
“大龙女平定南海鳄神有功,理由嘉奖才是,怎么可以处置?”
“如今我南海龙宫之中,能上战场的人海龙也就仅仅只有大龙女了,龙王,你不要动不动就说处置谁,难道就不为大局着想吗?”
“另外,丢失的那一颗龙珠,也不必再去寻了。”
“我已经做主将那颗龙珠赠予凡人赵东来,以后那颗龙珠就是他的私人物品。”
“最后,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吩咐一下,那便是关于明渊之事。”
“早年玉帝曾将鳄神分封于南海之滨,将明渊割让于他鳄鱼一族。”
“如今鳄神已经反出天界,那么明渊也就不在天界的庇护范围之内了。”
“龙王今晚便可以率领五万水军,将那明渊给重新收回来,让鳄鱼一族再归于四海水族的管辖之中。”
“这件事情不能耽搁,你必须立即去办。”
“明日天亮之前,必须将明渊给控制起来,再也不能让潮州城的百姓受到一丝丝的伤害。”
“老夫要交待的事情也就这么多,先祖打下万世基业不容易,望你们这些后辈能好生守护,万万不可贪图一时之乐而毁了这万古基来啊。”
言罢,龙若虚又侧身扫视大龙女一眼,叮嘱道:“将明渊中的鳄鱼给管束之后,你即刻到南海之渊来寻我。”
“切记,切记。”
说话的功夫龙若虚已经身形一恍,化作一道水波消失在静海宫的门口,那远古龙气却仍在门口萦绕,端的是神异无比。
“方才……老祖宗的话是什么意思?”
半晌之后,大气不敢出的南海龙王这才盯着大龙女一脸疑惑的询问起来。
对于龙若虚临走之前那一番没头没脑的话,他反正是完全没有听懂。
“老祖宗让我去南海之渊跟着他们三位龙族长者修行一段时间。”
大龙女没有经过任何的迟疑,第一时间解释道:“方才在回静海宫的路上,老祖宗说他近一段时间推算出四海龙族将会有大劫难来临。”
“为了避免龙族万古基业毁于一旦,四海龙族中隐藏的上古强者,都已经在着手培养一些优良的龙族后辈,将来劫难来临之时,以作抵挡之用。”
“东海龙宫那边已经在着手进行培养了,当选中的人物乃是东海的大太子龙子润”
“至于西海和北海,也在着手进行物色后辈弟子人选。”
“而南海龙宫之中选中的后辈就是我。”
“所以将明渊的鳄鱼控制住之后,我便要前往南海之渊报道,至于归墟圣境,父王得再派一个人过去镇守才行!”
“原来如此。”
南海龙王仍然有些似懂非懂,但是对于龙若虚的安排,他也不敢不从啊,虽然他是南海的龙王,也是南海当家作主的人,但是在南海之渊三位龙族长者的面前,他就和一个小屁孩没有什么区别。
“大龙女,你的那两个朋友,怎么没有一并过来?”
“不是说在与鳄神大战之时,曾有一个凡人和一个小人参精出现过吗?”
“其中那个凡人更是得到了我南海的龙珠,是也不是?”
“没错。”
大龙女略一点头,苦笑道:“父王,那凡人名叫赵东来,乃是东华上仙的至交好友。”
“那龙珠落于他手,倒也不算是什么坏事,我相信他可以很好的利用南海明珠来造福世人,父王就不必纠结于此事了。”
“眼下咱们还是商议一下收编明渊之事吧。”
“这些年明渊的鳄鱼势头发展十分迅速,如今数量估计得在数万头之上。”
“其中成了气候的鳄鱼也是不知凡凡,想要降伏也要费一些周折,尤其目前还不知道南海鳄神是否还躲在明渊之中。”
“若有他在的话,那么想要收编明渊就有更大的难度,所以此事恐怕还得父王亲自出马才行,否则南海之中能与鳄神一战的人几乎没有。”
“唔。”
这个问题南海龙王自然早就已经预想到了,而且他也确实做好了亲自移驾明渊的打算。
本来这明渊就是他千百年的一个心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