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两人说的话却是十分的新颖,那叽里咕噜的就跟念经似的,偶尔还有几句翘舌音,简直完全听不懂。
不过赵东来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岭南地区的白话,也就是传说中的粤语。
因为赵东来在没有重生穿越之前,也曾在珠三角地区的私企里工作过一段时间,身边说白话的同事并不在少数,他自己平时也能说上几句,所以可以断定,这并不是岭南地区的白话。
那么就奇了怪了,潮州也是属于岭南地区,但这里的人讲的又不是白话,再加上他们的穿着倒像是江南地区富家公子的打扮,那么他们的来历就有一些令人好奇了。
“奇怪,他们说的是什么鸟语啊?”
赵东来眉头微皱,不无好奇的嘀咕起来。
“是客家话。”
陆灵雪第一时间便压低了声音分析:“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他们应该是从河南地区来的官家子弟,那一嘴的客家话说得很是地道!”
“你能听懂客家话?”
这倒是有些出乎赵东来的意料之外,毕竟在赵东来的眼里,陆灵雪应该是傻白甜的代表人物才对,可是她居然还有这个技能,这倒是有些令人诧异不已。
“当然能听懂。”
陆灵雪瞥了瞥嘴,不以为然的回庆:“东来,你可别忘了,我跟着姐姐在河南地区可是待了近百年啊。”
“这百年的时间,我们都是在河南一带悬壶济世,一边治病救人,一边修行。”
“所以对于河南地区的客家话,我倒是听得懂,而且自己也会说。”
“如果你对他二人感兴趣的话,那么我可以帮你过去问问看,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不不不。”
赵东来闻言连忙摆了摆手,制止道:“你还是不要过去招惹人家比较好,咱们现在的处境也并不是特别的太平,千万不要再惹出什么事端来了。”
“我倒不这样认为。”
陆灵雪却是洒然一笑,然后压低了声音回应:“你以为我真的会为了验证一下他们是不是中原人就跑过去搭讪啊?”
“其实是他们方才的言谈引起了我的兴趣。”
“所以才想过去问个清楚,并且试探一下他们的底细的。”
“什么言论?”
赵东来略微一愣,诧异道:“莫不是他们方才说的那一番鸟语里面,你捕捉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有用没用还不好说。”
陆灵雪眼珠子转了转,浅笑道:“只是方才他们好像提到晚些时候会有一个商队进城,商队是从福建湄州那边来的,所以极有可能要经过明渊,之后才能抵达潮州城内。”
“哼哼。”
一听有商队要经过明渊,蜘蛛精当场便忍不住冷哼道:“看来这些凡人也是活得不耐烦了,知道明渊那边如今不太平,居然还敢从那里经过,而且还是一个商队的人。”
“如此也好,明渊里的鳄鱼一族正好可以饮餐一顿,如此一来也就不用到城外来骚扰潮州城的百姓了,这对于潮州城来说倒是一个利好消息。”
“别开玩笑了。”
陆灵雪一本正经的呵斥道:“我刚才可是说真的,确实是有一个商队要从明渊经过,不过方才我没有留意到他们说的具体时间,所以……”
“行,我明白了!”
不等陆灵雪把话说完,赵东来已经胸有成竹的说:“你大概是想出手救人吧?”
“我知道你是菩萨心肠,也知道没有办法阻止你,你若是真想救人的话,那就过去探听清楚吧。”
“反正无论如何,我是全力支持你的,毕竟我也想会一会那个南海鳄鱼神,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居然敢放任鳄鱼一族到处残害潮州百姓!”
“东来公子,你当真决定要与南海鳄神对着干了?”
显然蜘蛛精还是有一些顾虑的,她毕竟比赵东来与陆灵雪多活了几千年,在处事方面相对要谨慎许多,再者她的见闻更加广博,对于南海鳄神的可怕之处,自然是有更深的体会。
所以尽管知道赵东来与陆灵雪的性子倔强,但还是想试图阻止一下,最起码不能放任他们胡来,就算要对付南海鳄神,也要讲求策略才行。
如果一味盲干的话,三人只有死路一条,何况眼下客栈里还有一个身份不明的水族女子,她的修为同样不可小觑,在这种强敌环伺的情况下,就要更加小心万分,才能避免阴沟里翻船。
“我决定了。”
赵东来装作不为以然的耸耸肩,分析道:“中午在客栈里休息之时,我已经分析过眼下的局势了。”
“与南海鳄神正面对敌,应该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因为我知道,韩主簿肯定不会独自离开潮州城而弃百姓于不顾的。”
“只要他还置身于危险之中,那么我就不可能袖手旁观,何况湘子与林贞眼下可能也在潮州城中,我更加不可能对这两位至交好友不闻不问。”
“李玄临回天界之前,曾不止一次强调过要我保护好韩湘子,眼下就算南海鳄神的修为再强大,我也不可能退缩,因为这不是一道选择题。”
“何况潮州城数万的百姓如今也处在鳄鱼围城的尴尬境地之中,我们作为修行之人,怎么可能不作为?”
“既然已经决定与鳄神为敌,那么在明渊救下这一支商队,又何妨呢?”
“我同意!”
见赵东来一番话说得深入浅出的十分有理,原本有些惧怕南海鳄神的陆灵雪,此时也忍不住附和道:“想当初我与姐姐在人间游历百年,也曾积下许多的功德,悬壶济世救过诸多凡人。”
“姐姐之所以能够在一千四百多年的修为之时就飞升天界,全赖她早年积修的功德。”
“如今我虽然只修了六百多年,但是因缘际会之下,功力已经达到了两千年左右。”
“对于我来说,飞升天界应该也是早晚的事情了,甚至有可能南海鳄神就是我飞升天界之前的一个大劫,也许顺利解决了南海鳄神之危,我就能如同姐姐那样位列仙班。”
“再者,老天爷既然如此慷慨的无端给了我这么多的功力,我也不能辜负上天的厚望啊。”
“能力越大的人,往往要承受的重担也就越大。”
“就算退一万步说,我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东来着想啊。”
“姐姐飞升之前曾与我跟着东来四处云游,我可是在她面前立过誓的,这一路上都要听从东来的吩咐。”
“只要韩愈不离开潮州,那么东来与南海鳄神之战便是避无可避,所以我打算与东来共进退,也唯有如此才对得起东来一路上的照顾啊。”
说完后陆灵雪也是嫣然一笑,那美丽的双眸之中柔情似水,乍见之下便令赵东来一颗心都几乎融化。
虽然在赵东来的心目中,牡丹仙子才是六界之中最美丽的存在,而且没有之一。
但是眼前这个小小的蝴蝶精,同样也是令人有些心醉神迷,尤其她如此的通情达理,更是令赵东来对她的好感倍增。
“你倒是挺有觉悟的。”
蜘蛛精柳青丝无奈苦笑一声,摇头叹息道:“若我早年也有你这般觉悟,今日恐怕早就已经飞升成仙了。”
“既然你二人都已经做了决定,那么我柳青丝也不是怕事之辈,便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真的吗?”
陆灵雪闻言一喜,忍不住叫嚷道:“青丝姐姐,我就知道你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眼下有你出手相助,咱们将鳄神赶走的几率无形之中又大了几分!”
“先别急着拍马屁!”
蜘蛛精却是冷静的摆了摆手,面色凝重的吩咐道:“南海鳄神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还是不要太乐观的好。”
“眼下最要紧的是过去弄清楚那两个华服公子的底细,并从他们的口中套出那一支商队经过明渊的时间。”
“我和东来都听不懂客家话,所以这个重任就交到你的肩膀上了!”
“没问题!”
陆灵雪得意的扬了扬头,随即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径直朝着那两个华服公子所在的方位走了过去。
潮州城中上演着这一出惊心动迫的人鳄大战之时,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增城地区,却是热闹非凡。
因为荷花村今年的荔枝大会,再有五日的时间便要开始了。
这个荔枝大会无论对于荷花村不是增城地区而言,都是一个极大的盛会,因为这除了庆祝一年的丰收之外,更是一个相亲的大好机会。
往常盛会的这一天,十里八仙许多的人都会前来荷花村中参加荔枝大会,那些男男女女聚集在一起,无形之中就把荔枝大会变成了相亲大会。
盛传荔枝大会举行的这上百年的时间里,促成的新人已经不下万队了,可以说增城挂绿已经是当之无愧的最美红娘了。
当然在荔枝大会开始之前,荷花村中的村民就已经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了起来,其中最忙碌的人当然就是热心的何仙姑了。
何仙姑本来就是一个急性子,她为了又十分的开朗,村子里有什么事情她总是第一次冲在前面。
再加上她又会一些功夫,身手相当不错,所以尽管她长得极为清秀美丽,但是村里人却都把她当成男子汉来使,有什么重活粗活,基本上少不了她。
当然何仙姑也十分的乐意帮助村里人作事,从来都没有过怨言,如此一来,她就更受村里人的热爱和欢迎了。
是夜,何仙姑在荔枝山中巡视了一天之后,回到家里美美的洗了个澡,然后提着一篮子的白豆腐便往林贞家里走去。
由于林贞与韩湘子刚从长安城中回来,家里的施设还不是很齐全,再加上林贞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她家里的田地也就荒芜了,尽管手中有一些钱财,但在这交通闭塞的岭南小村之中,却也是无处可花。
所幸平日里村民们也都十分的和谐,得知林贞与她的未婚夫韩湘子回来了,村里人便是各种送油送米的,而何仙姑送的最多的就是豆腐了。
因为她们家本来就是豆腐世家,而何泰这个人也十分的乐善好施,平日里卖不完的豆腐,都会叫仙姑送一些去给林贞,总之两家也是十分的融洽。”
何仙姑提着菜篮子来到林贞家的时候,林贞与韩湘子正坐在天井边吃晚饭呢。
见何仙姑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林贞连心起身相迎。
“仙姑,你怎么过来了?”
韩湘子则是坐在椅子上一边吃饭,一边带着笑意平静的询问,自从来到荷花村之后,韩湘子的打扮也是入乡随俗,脱去了长安城中那一身世家子弟的华服,穿上了林贞给他亲手缝的粗布麻衣,虽然衣服是粗糙了一些,但是对于英武的韩湘子来说,那份气质仍然是十分的突出。
天井上方的月色静静的洒在韩湘子那修长又有些健壮的身躯上,粗布麻衣似乎也显得华贵了许多,尤其是英俊的脸庞,更是被映衬得份外迷人。
“贞儿,你们这么早就吃晚饭了啊?”
何仙姑快步迈过门槛,与林贞一道走到了天井边缘。
扫视了正在吃饭的韩湘子一眼之后,何仙姑利索的将豆腐放到桌子上,打趣道:“湘子,瞧你这闲适的模样,倒像是十分享受这粗茶淡饭的田园生活啊?”
“像你这种从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世家公子,难道就一点也不觉得山村里的田园生活有些清清苦吗?”
“当然不会。”
韩湘子淡然的摆了摆手,然后温文有礼的回应:“虽然我叔父也曾官至国子监主簿一职,按理说也是朝廷中的重臣之一。”
“但我从小却是生活在长安城外的乡下,并不是什么骄奢淫逸的世家子弟。”
“虽然说这些年叔父也确实把我的生活料理得很好,甚至还帮我在乡下请了书童与专职的夫子,但我更多的时间还是与那些乡下的孩童玩耍在一起。”
“之后虽然在长安城中也经历过一段比较奢华的生活,但我并不喜欢那种充满了金钱与诱惑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