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峰山,几百年过去了,原本的坟墓早就已经被夷平,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小树林,沧海桑田,莫过于此。
李青拿着一壶酒,靠在一棵大树边上,眼神空洞,这个地方,原本是属于黄猛和战死在北峰山的秦军将士们的,可是现在,早就没有了一丝痕迹。
“时间,真的是很恐怖的东西,恐怕现在除了我,已经没有人还记得你们了吧,来,我今天来看你们了,兄弟们,我们喝酒。”
李青将酒倒在了自己的身前,看着酒水缓缓渗进土里,李青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冲锋的号角,还有将士们临死前不甘的怒吼。
李青在北峰山坐了三天三夜,路过的行人都在传北峰山来了一个怪人,他们见李青呆呆的一动不动,全都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的看着李青,悄悄的指指点点。
第四天,李青站了起来,释然一笑,自言自语的说道:“大哥,我该走了,我睡了几百年,错过了几百年的历史,也蹉跎了几百年的岁月,我决定了,要去做点什么,让自己今后的日子,能够丰富多彩。”
“咴”
李青翻身上马,下一站,他准备去琅琊台,李青永远记得,那艘如同真龙一样的潜艇,这个世界,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活了几千年的柏灌,还有神秘的蚕丛一族,长生不老的老子,这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当然,同样诡异的还有李青自己,一个不死不灭的人,在沉睡了几百年后,居然重新苏醒了过来。
琅琊郡,乃是徐州的大郡,琅琊郡内有一世家,唤作诸葛世家,诸葛世家以诗书礼易传世,家主诸葛珪擅长周易卜卦,人称神算诸葛,他的弟弟诸葛玄则是儒家高人,写得一手好字,如今在扬州某郡担任主簿。
诸葛珪今天很高兴,因为今天是他的儿子诸葛瑾周岁,徐州各地的世家豪绅纷纷前来道贺,给诸葛瑾送上祝福。
“君贡兄,恭喜恭喜啊。”
琅琊郡守孔捷微笑着朝诸葛珪走去,他的身后,六个家仆捧着礼物跟在后面。
“哈哈哈,公达兄,快请快请,士孟和令公都已经到了。”
诸葛珪笑着迎了上来,孔捷是琅琊的郡守,一直想邀请诸葛珪出仕,就任琅琊郡的主簿,可诸葛珪一直推辞不受,即便如此,孔捷对于诸葛家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时常安排仆人送来礼物,虽然诸葛珪全都拒而不受,但孔捷依旧乐此不疲。
“君贡,我来迟了。”
一个穿着长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朝诸葛珪走来,远远的便已经开口对诸葛珪喊道。
“德操兄,多日不见,可是想煞为兄了。”
诸葛珪看着眼前的好同学,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来人叫做司马徽,字德操,颍川人士,诸葛珪早年曾与司马徽一起游学,两人可谓是生死之交。
司马徽笑道:“好,好,君贡,你这孩子可为我弟子否?”
诸葛珪脸色微微一僵,说道:“本来德操愿意收徒,珪自然没有不允之理,只是在你之前,我已经答应了孟年兄,将谨儿交由他调教,这……”
“哈哈哈,好,好,那你日后第二个儿子,当给我为弟子。”
司马徽面色不变,继续说道。
诸葛珪见自己的好兄弟没有因为这个而生气,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好,我们一言为定。”
因为诸葛瑾周岁的原因,诸葛珪为了求一个好兆头,在琅琊安排施粥,琅琊百姓争先前往诸葛府排队领粥。
李青头上戴着斗笠,牵着马路过诸葛府前,看着排着队的诸葛府,李青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看样子,这个世家倒是心善。
李青身上还有些钱财,自然不需要去领取施舍,看了一眼便准备离开,却与一个人直接撞在了一起。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李青见那人跌倒,连忙低身准备将对方扶起来。
“少年好面相,我乃襄阳庞尚长,不知少年高姓大名?”
那人一把抓住李青的手,眼中闪过精光,开口问道
。
李青皱了皱眉头,说道:“区区小名不足挂齿,刚才不小心撞到兄台,还请见谅,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不不不,小友,你我虽然素昧平生,但我却对你一见如故,这样吧,这家的主人与我有旧,不如你我进去共饮一杯如何?”
庞尚长拉着李青的手说道,眼神十分真诚。
李青摇了摇头,里面那么多人,李青可不想再被人认出来,而且这个叫做庞尚长的人,行为诡异,刚刚因为自己低头的时候,好像被他看清了自己的脸,如果是被他认出自己是朝廷追缉的要犯,故意邀请自己进府,到时候又是一个大麻烦。
庞尚长见李青还是不愿意,只能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李青的手,说道:“既然小友不愿意与我共饮,那尚长也不强求,希望日后你路过襄阳的时候,你能够赏脸,来我草庐一会。”
李青随口敷衍的答应了,然后牵着马就走,庞尚长看着李青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啊,庞德公,你怎么在这里待着,快,快随我一起进去。”
一个白衣男子看到了庞尚长,连忙招呼道,此人是诸葛珪的弟弟,诸葛玄,因为诸葛瑾周岁,特意赶回来给侄儿祝贺。
“是胤谊啊,好,我们进去吧。”
庞尚长笑着说道,然后两人并肩走进了诸葛府。
“庞德公,为何来迟?”
庞尚长刚刚进入诸葛府,便遇到了司马徽。
庞尚长笑道:“遇到一个异人,本欲邀请他来赴宴,结果被拒绝了,因此来迟。”
“异人?不知是何人?竟被庞德公你称为异人?”
司马徽有些好奇,自己这个好友便自小被称为异人,一双眼睛能够看人前程,故世人都以公相称,称他为庞德公。
庞尚长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说,不可说。”
司马徽笑道:“好你个庞德公,居然连我们也瞒着,罢了罢了,不说便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