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蚩婉儿从座椅上一跃而起,脸上难掩兴奋之色。
韩青此诗一出,无疑让她脸上颇有光彩,这从周围鸦雀无声就是最好的明证。
不然这群人可不会放过奚落她识人不明的机会。
小公主这会别提多开心了,说明她这步无心之棋走对了。
就连那个一直老神在在不知姓名的大内公公都脸上浮过一抹笑意。
看着那个屹立场中宛若诗仙一般的存在,他老怀甚慰,忍不住频频额首。
韩青此诗不仅对仗工整,而且平仄押韵,全诗一气呵成,仿佛浑然天成一般。诗中有山有水,把太子殿下的要求一览无余的包含其中,贴切应景,简直是一首惊天地泣鬼神的传世之作。
难怪此诗一出场中竟然出现了短暂的落针可闻。
震撼!
从太子开始到九公主,无论是在场作陪的莽族显贵,亦或是与功德林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儒门学子读书人,无不对这首诗推崇之至。
着实是以他们对手的眼光也挑不出丝毫毛病,实在是太完美了。
没看到七亲王察言观色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嘲讽越弄,愈发显得是他主动伸出脸给人啪啪打脸似的。
两名公主此刻就看着她们眼中七哥似笑非笑。
丢人,何止是丢人,七亲王简直是丢人现眼到姥姥家了。
这无声的屈辱,比真刀真枪甩他巴掌还让人难受。
他憋屈无比的望着那个自信满满的梁浩然,眼神怨毒。
“该死的玩意,要不是开局之前你信誓旦旦,何至于本王如今如此难堪。”
七亲王觉得刚才他完全成了一只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比技不如人的梁浩然还要扎心。
什么莽族诗词第一,狗屁,功德林也是一个渣渣。
这一刻七亲王内心把功德林上上下下臭骂了一个遍。
他脸色铁青的瘫软在座椅上,脸色阴沉不发一言。
另一边梁浩然喃喃自语,仿佛得了失心疯,第一时间他是难以置信。
他可是功德林中年轻一辈中作诗的第一人,怎么能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残废小子?
他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他是谁?他是莽族儒门象征,功德林里的学子佼佼者,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挫败。
任何时候走出功德林,任他是当今太子见他也是以礼相待。
但是今天他百试不爽的自豪感、自尊心被深深挫伤了。
我也会败?梁浩然在扪心自问,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他如何能够接受,不败传奇竟然被人击败了?
一想到回到功德林被那群师兄师弟嘲讽的嘴脸,他就直欲发狂。
“我是不败的传奇,我怎么会败?太子殿下你说,我与这个残废到底谁更胜一筹?”
俯视着已经了丧失理智的功德林学子,莽族太子面色阴沉。
功德林出来的就这种货色?如此不堪一击?
蚩尤儿虽然内心里把梁浩然咒骂了一万遍,但为了维持他亲民的姿态,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梁学子,胜败乃兵家常事,本王还是非常欣赏你的文采的。”
“不……你在偏袒此人,我是不可能输的,这残废一定是在作弊,你们都可以作证的对吧?”
梁浩然已经失心疯胡言乱语了起来。
韩青一听此言乐了,这功德林的学子心理素质竟然如此之差是他没想到的。
内心都替他感到悲哀。
“混账,你把本太子当成了出尔反尔的卑鄙小人不成?”蚩尤儿怒不可遏,一伸手拍烂了面前的桌子。
四周侍从瞬间噤若寒蝉,惊吓的伏地磕头不止,“殿下息怒。”
“哼”
太子殿下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本以为能看小十出丑的,结果演变了一场闹剧。
本以为事情到此就该结束了,太子殿下一离开,几位一直未发一言的亲王正准备起身离开,突然一声大吼拉回了众人的视线。
只见没在蚩尤儿那儿得到准确回复的梁浩然,竟然恼羞成怒的伸手成爪急速的向着韩青脖颈抓去。
“我杀了你,你这个作弊的家伙。”
梁浩然虽然状若失心疯,但显然并未彻底失去理智,动手之前还知道扣韩青一个读书人最为不齿的大帽子。
意图让韩青身败名裂,当然现在还想让他死。
现实中就是有些人见不得别人优于自己,一旦有他们就不择手段的向人泼脏水,意图毁了别人,以求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别人都要杀自己了韩青如何能忍,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
被梁浩然一口一个残废叫了半天,菩萨尚有低眉日,金刚尚有怒目时,况且韩青一个活生生的年轻人。
叔叔能忍姥姥不能忍。
一瞬间韩青心中有了决断,大丈夫可以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是如果一昧忍让就会让人觉得软弱可欺。
该出手时,当直抒心意。
韩青动了,在梁浩然一只手由掌变爪,意图掐碎他的喉管时,他动了。
踏入御风境韩青的速度早已今非昔比,速度快了三倍不止,完全是质变到量变的改变,加上这一刻他不自觉的用上了凌云步,速度又是快了一步。
在梁浩然震惊的目光中,韩青率先一步到了他的面前,一只宛若铁钳的手掐上了他的喉管,任凭他如何挣扎,依然不动分毫。
“唔……”
梁浩然口中发出了艰难的呼吸声,一张脸转眼变的一片苍白。
他只是御风境初期与韩青同境,猝不及防之下,别说他,就是正欲起身离开的一群人,这一刻眼睛也眯了起来。
这个九洲来的读书人竟敢在莽族动手?
韩青的所作所为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如今他们还不知道韩青是从化外监狱走出的犯人,知晓时不知会作何感想。
“一口一个残废叫的很舒服啊梁兄?”韩青左手微微用力,梁浩然面色立刻扭曲了起来。
“你敢杀我吗残废?”梁浩然不为所动冷静下来,吃定韩青不敢在莽族杀人。
“不要?”一声娇喝从蚩婉儿口中传出,虽然不知韩青的过往,但这一刻她没来由的相信这个独臂年轻人真会杀人。
人有逆鳞,触之必亡。
换作蚩婉儿早已动手杀死了梁浩然,但是理智告诉她,韩青不能这么做。
因为功德林的超然地位摆在那里,纵是她的王母对这个地方也颇为忌惮。
韩青却是不为所动,手臂猛一用力,梁浩然脖子处传来一声咔
嚓声,然后脖子一歪气绝身亡。
说杀就杀,杀伐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梁浩然死了?
蚩婉儿震惊了,其他人也震惊了。
这个九洲读书人原来真的敢杀人啊?
好多人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何止是震撼所有啊,简直是颠覆想象。
“他怎么敢,他难道不知道这是在莽族吗?”蚩婉儿喃喃自语道,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别说是她,就是梁浩然也是一脸难以置信,他直到死脸上还是写满了难以置信。
事出突然,很快场中乱作一团,场中的普通侍从们大呼小叫充斥山巅。
所有人这一刻都记住了这个叫做韩青的九洲人士,临走之前所有人深深的看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功德林的学子被人杀了?这必将在莽族引发轩然大波,反正人是小十的,该头疼的是她如何面对功德林的责难,与我们无关,还是早点脱离这是非之地吧。
这一刻抱着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就是几名与梁浩然同来的功德林学子也是形色匆匆的离开了山顶,着急回去汇报。
“麦公公?”
“老奴在。”
蚩婉儿脸色几经变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韩青,这才开口向那个原来姓麦的公公下达命令,“我希望今日到来的功德林弟子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老奴得令。”
麦公公领命而去,一直注视着这边的韩青至此才松了一口气。
杀梁浩然他不后悔,如何收尾比较棘手,毕竟这是在莽族。
所以他也想看看蚩婉儿究竟会如何对待此事。
结果他很满意,虽然他并不赞成她如此行事。
虽然是小范围的聚会,但人实在太多了,要让消息不走漏实在太难。
不过蚩婉儿要的只是功德林晚点知道此事,给她时间周旋。
她只是略一权衡就选择了韩青,毕竟有时候陌生人比熟悉的人更容易让人新任。
“多谢公主!”韩青抱拳一拜,真心实意。
“你倒是让我意外了?”蚩婉儿仿佛第一次见韩青一样,好看的眸子里写满了好奇。
“没什么,相信公主和我站在同样角度也会如此行事。”
“哦,说说看。”蚩婉儿直视着韩青的眼睛,似乎在确定他所言的真假。
“没什么,如果我一直忍耐下去,相信公主就该怀疑我心怀叵测了。毕竟说到底我是一个年轻人,一个有锋芒的年轻人,这样才能让公主放心,不然老谋深算的就该让公主忌惮了。”
韩青仿佛看透所有的智者,眼睛里闪耀着异样的光彩。
“哈哈,说的好。不愧是大儒,这份明察秋毫的本领确实不弱。现在我们可以坦诚相见了吧,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是我做的一个局的?还有你靠近的目的究竟是为什么?”
“从麦公公到监狱接我时,我就发现不对劲,直到即将登临山顶时,更加证实了我的想法。至于接近公主的目的么,我只是想让公主带我离开那个鬼地方而已?”
“就这样?”
“就这样。”
“好吧,我信你。”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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