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早晨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气温回暖, 暖洋洋的日光温柔的披向大地。
凌晨湿漉漉的雾气黏在塑胶跑道上,带着一股凉丝丝清淡的味道。
第一节是英语课。
可早自习结束, 上课铃都打响了, 宋青山还是没来。
教室里躁动一片。
梁浓看了孟逸亓一眼。
孟逸亓抿了抿唇, 几次想要站起来管纪律,但是屁股离开椅子却又很快坐了下去。
片刻后,她自暴自弃的低下头,默不作声的写自己的课外题。
不是不想管,只是期中考试的成绩还没下来, 她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资格管。
作为一班之长, 成绩怎么也要在前几才说得过去。
梁浓叹了一口气。
“大家别说话了,我去找找老师。”
梁浓把英语书合上, 站起身来,低着头出了门。
她虽然是学委, 但到底没有孟逸亓说话管用。
班里也只是安静了几秒钟,便又不管不顾的喧闹起来。
孟逸亓烦躁的捂住了耳朵,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段时间梁浓的确是为她承担了不少责任, 而她连校领导要求的任务也是拜托季悠完成的。
怎么才过了一个多月, 她就变得这么失败了呢。
似乎离开了夏依芮的小团体, 她再也没有任何光环和后台了。
孟逸亓对自己有点失望。
宋一澜伸腿一蹬桌子, 桌子腿摩擦着地面, 发出巨大难耐的刺啦声。
他不客气喊道:“怎么回事啊,没听学委说安静吗?”
他也就在祁彧面前脾气好,对着班里其他男生各种不熟, 说话也强硬许多。
但宋一澜自己就是迟到早退,想说话就说话的人。
这样的问题学生竟然嚷嚷着让别人安静,还真好意思。
大家心里吐槽,可谁都不敢当面对着刚。
被他喊一嗓子,教室里倒真的安静下来了。
宋一澜满意的晃了晃椅子,回头看了一眼梁浓淡蓝色的秀气笔袋,然后对董珂珂道:“一会儿记得告诉她,欠我一个谢谢知道吗?”
董珂珂懵懵的抬头:“啊?哦。”
她也有点莫名其妙,腹诽着,谁让你帮了,还真会自作多情。
祁彧在后面嗤笑一声:“真是个傻逼,这么多经验都拌饭吃了。”
季悠性格温吞,习惯了在乱哄哄的环境里学习,乍一下安静下来了,她反倒觉得怪怪的。
“谁傻?”她不懂祁彧在说什么。
祁彧单手拄着下巴,轻轻摇头:“没事儿,你忙你的。”
季悠侧眼看了看祁彧,然后默默扯下一张白纸,照着自己那份英语作文,重新誊抄了一份。
这是宋青山留的每日必做任务,主要是为了让他们练字。
祁彧当然懒得写,每天都交不上去。
英语课代表只能都对着季悠一脸愁相,季悠没办法,只能帮他写了。
写完了之后,她把两份作文叠好,放在桌子边上。
“你的一份我的一份,一会儿课代表收作业,要岔开放。”
祁彧难得早来,显然没怎么睡醒。
他往桌子上一趴,倦倦的朝季悠一笑:“我媳妇儿真贤惠。”
季悠无奈的瞪他:“再乱叫我就不给你写了。”
祁彧没皮没脸:“不写也行,媳妇儿还是得叫的。”
季悠不得不伸手去堵他的嘴,软软的掌心贴在祁彧的嘴唇边:“小点声,都让别人听到了!”
她好声好气的说话,谁料祁彧竟然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她的掌心。
季悠吓了一跳,仿佛被电击了似的,迅速把手抽了回来。
掌心上还停留着祁彧舌尖的柔软触感,微微有点潮意。
她又难以自持的浑身通红,手都抬不到桌面上来,紧紧缩在双腿之间。
她低着头,绷着脸,脖子泛红,默不作声的样子还挺有震慑力。
祁彧以为她真生气了,连忙好脾气的凑过去:“错了错了,别生气。”
季悠的眼睛润的好似能滴出水来,眼角的小痣委屈的藏在双眼皮内。
“错,错哪儿了?”她第一次说话这么硬气,却不知道别人听起来还是软嗒嗒的。
祁彧被她的语气弄得直乐,好像跟丈夫傲娇的妻子似的。
他立起三根手指,半开玩笑半认真道“祁彧保证,以后再也不舔季悠小同学的掌心了,行不行?”
季悠转过头,举起英语书遮住自己的脸,嘟囔道:“我不跟你闹了。”
祁彧正想安慰似的摸摸她柔软垂在后背的长发,挂在班级门上方的广播突然嗡嗡一响。
班里重新振奋起来:“是不是要公布考试成绩了?”
“是吧是吧,当初不就说是周五吗?”
“天啊!我好害怕啊怎么办!”
“赶紧说啊,让班长去取成绩单啊,我现在就想看!”
“看不到真的都上不好课了。”
......
季悠默默的攥紧了手里的中性笔,紧张的咬了咬唇。
对啊,今天就要公布成绩了。
盛华的传统是考完试隔三天公布年级大榜,年级前一百名会在主楼大屏上滚动一天。
第一是特别的加粗字体,十分荣耀。
但奇怪的是,广播嗡嗡了两声之后,又没有动静了,好像刚才只是广播台的不甚操作一样。
孟逸亓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去,按理说,的确在第一节课前就会让班长去取成绩单了。
“出什么事了啊,第一节都上课半天了,成绩怎么还没下来?”
“最可怕的是老宋也不见了,梁浓也没回来啊!”
“是不是成绩单丢了,卧槽那就谢天谢地了。”
“想什么美事呢,老孙把自己丢了都不会把成绩单丢了。”
......
祁彧顿了顿,突然坐直了身子,身上那点困意荡然无存。
他伸手摸过手机,眯了眯眼。
季悠不解的看向他:“怎么了?”
祁彧漫不经心的一笑:“啊,我去趟卫生间。”
说罢,他手插着兜,站起身走出了教室。
走廊要比教室里凉的多。
梁浓一出去就打了个哆嗦,她小跑着上了楼,轻车熟路的来到宋青山的办公室门口。
“老师?”
梁浓稳下气息,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人应答。
犹豫了片刻,她一用力,把门给推开了。
宋青山不在。
梁浓又跑到别的班级门口听了听,都在照常上课。
她皱了皱眉,只能又到一边的物理组办公室敲门。
还好,带七班物理的陈老师还在。
“陈老师,您知道我们班宋老师去哪儿了吗,第一节是他的课,但他现在还没来。”梁浓礼貌的问。
陈书平推了推眼镜,抬起头来,勉强笑笑:“第一节是英语吗?我还真不知道。你们宋老师还在会议室开会呢,这节课暂时改自习吧,梁浓是吧,看下纪律。”
梁浓眨眨眼睛,有些磕绊的应了。
从物理组出来,她还觉得有点奇怪。
宋青山从来不是会因为会议耽误课程的人。
但听物理老师的意思,估计这节课都回不来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会因为期中考试成绩吗?
梁浓心中思忖,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
她没回自己班级,反而走到了高二年级的楼层。
正巧两个女生从楼上下来,一边走一边聊天。
“哎哟这次考试前十大换血啊。”
“我听别的班人说是考前透题了,柏市一高先考的,答案都提前放到了网上,有人提前看就占便宜了。”
“联考真的是坑人,看不出真实成绩还考什么劲儿啊。”
“学校也是没经验呗,谁能想到两边学生都建了无数个联考群了。”
“走吧走吧,成绩单就是个笑话。”
梁浓小心的凑了过去,轻声问道:“学姐,你们是去取期中成绩了吗?”
两个女生停下脚步,点了点头。
梁浓迟疑了片刻,又问:“那你们知道高一的成绩单在哪儿取吗?”
有个女生道:“高一?都在一起吧,统一打印的。”
另一个摇摇头:“不对,我当时翻咱班成绩的时候,只看到高三年级的了,高一的不在。”
“呃...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还是等广播通知吧。”
梁浓笑着点点头:“谢谢你们。”
等两个高二的女生走了,梁浓才收敛起笑容,慢吞吞的回了教室。
不管是什么事,都不是她能插手的。
她也只能像陈书平说的,看好纪律,认真上自习等宋青山回来。
会议室里一片低气压。
窗台上摆着的两盆仙人掌已经有些发黄,大概是水浇多了,又晒不到阳光,所以连尖锐的刺都变得软嗒嗒。
电热风扇呼呼的吹着,炙烤着微凉的空气,给偌大的空间增添一分暖意。
但身体上的温暖丝毫也没缓解气氛的凝固。
宋青山的确在开有关期中考试的会议。
整个高一年组的班主任都聚齐在会议室,每人的桌面上都摆着一张自己班级同学的成绩单。
宋青山面前的那一份,赫然写着——
姓名:季悠。
年级排名:1。
为了公正,这次期中考试的卷面都是高二年组老师判的,所有分数都给完才开始拆封排名。
季悠的总分比第二名的顾汤骅高出整整二十分,其中语文单科高出五分。
可惜的是,两人的作文分数相同,真要说选出创作好的人来参加比赛,还比较棘手。
黄主任的脸一直很沉。
她紧紧捏着手里的成绩单,反复对比季悠和顾汤骅的成绩,恨不得把总分再算上一百遍,生怕别人给季悠加错了分。
但事实就是事实,二十分并不是一个小分差。
孙校长深吸一口气,不耐烦道:“别的年级都这么麻溜,怎么就你们费劲,还得重开一次会!”
对校长来说,一次作文竞赛真不算什么大事。
每年参加竞赛的孩子无数,他要是每个名额都过问,早就累死了。
但今年的高一年组实在是太特殊了,他想不管都不行。
黄主任抚了抚鬓边的头发,微笑道:“校长你也先别急,急也解决不了问题。”
宋青山扫了她一眼,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堂而皇之的点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
呼出的烟丝被风吹到黄主任那边,她难耐的咳了两声,瞪了宋青山一眼。
孙校长敲了敲桌子:“干什么呢,会议室不许吸烟。”
宋青山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冷笑一声:“我就不懂有什么可解决的,成绩摆在这儿,名额是季悠的有问题吗?”
黄主任扯出一丝轻笑:“宋老师,你也别着急,所有班主任都在呢,会议室里还是要和平讨论。”
宋青山环视了一圈,毫不客气道:“大家还需要讨论吗?当初是校长定的规则,现在季悠达到了,为什么不把名额给她?这么优秀的孩子被某些人挤下去了,你们不觉得愧对自己的职业吗?”
黄主任绷直脊背,横眉立目道:“宋老师,你这话就过分了吧。从学校的荣誉考虑,我们要派出最可能获奖的同学,现在季悠和顾汤骅的作文分数一样,你怎么确定季悠就一定比顾汤骅有优势?”
宋青山翻了个白眼,冷道:“照你这么说,十二班的刘和河作文分最高,年级排名四百八,让他参加吧。”
十二班班主任本来低头在会议记录本上画圈圈,一见点到自己了,吓了一跳,赶紧起来摆手。
“不行不行,我班那个就这次瞎猫碰死耗子,平时成绩都不行,你们来你们来。”
黄主任嗤笑一声:“四百八,宋老师你这就没意思了吧。顾汤骅再怎么说也是期中第二,中考第一,这次虽然被季悠落了点分,但是中考他还比季悠高呢,校长不是也说要参考中考成绩吗?”
宋青山把手里的烟掐了,微微前倾身子,伏在桌面上,盯着黄主任:“我说,您是不是太有自信了,以至于从来没查过孩子们的中考各科成绩啊?”
黄主任面色一怔:“怎么?”
她只知道自己儿子是第一,而且作文只扣了两分,别的还真的没查过。
宋青山悠然得意的往转椅上一靠,一扬下巴:“季悠体育就及格分,你儿子满分,你再仔细算算文化课分差,怎么的,你一个作文考试把800米成绩也算上?”
黄主任的脸色骤然一变。
要真是这样,那简直太可怕了。
她当初提议加上中考成绩参考,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话顶到这儿了,她也不甘示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两个都参加比赛,反正他们都优秀,也不会比高二的学生差,大不了......”
孙校长赶紧头疼的摆手:“得了得了,你可别给我找事儿了啊,你说把高二四个人谁刷下来?人家班主任不来找我要说法?”
黄主任沉默不语。
她也知道手伸到高二实在是有点过了。
但她都当到了年级主任,竟然连自己儿子的名额都争取不来,实在是太憋屈了。
要是今年能和以往一样,多几个名额,哪有这些破事。
宋青山不耐烦道:“校长,我觉得你开这个会就不对,名额就应该直接给季悠,根本没必要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讨论。
大家跟黄主任都是同事,谁会主动替一个普通学生说话。还是这个会就是给我开的,让我接受结果然后回去做季悠的思想工作?
我现在就说了,不可能,要是学校这么不公正,我也不干了!”
他当然说的是气话。
他的班级每年成绩都好,在家长中的知名度也高,是盛华的招牌,孙校长当然不可能让他辞职。
孙校长叹息一声,抓了抓头发:“这个事吧,的确是之前就说好了,现在季悠的成绩好,名额该给她。黄老师,你也别着急,顾汤骅那么优秀,明年肯定还有机会。”
黄主任直接站了起来:“那校长,我申请重新批两个孩子的卷子,批卷怎么回事我们做老师的都知道,那么大的工作量,批到最后都麻木疲惫了。女生普遍字迹工整,在印象分上本身就占便宜。尤其是语文阅读这种题,阅卷老师一念之间就能差出七八分来。”
宋青山气笑了:“你怎么不说差出五十分呢,封闭阅卷都是公平的,现在亮着名字批,你是仗着季悠没有个当老师的妈吗?”
黄主任咬牙,终于维持不住风度的喊道:“宋青山!”
孙校长还欲说什么,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他低头一看,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别说话别说话,我接个电话。”
他捏着手机走到会议室角落里,手掐着腰,低声客气道:“祁首长?”
祁厉泓刚从训练场出来。
他虽然年纪不小了,但对自己的体魄要求十分严格。
不像那些做了军官就鼓起啤酒肚的下属们,祁厉泓每天都会亲临现场跟着新兵们一起训练。
饶是现在比起体能来,他也不输任何一个训练有素的绩优生。
训练完,他换好一身正装,大步流星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门口两个守卫连忙跟他敬礼。
祁厉泓摆了摆手,举着手机客气道:“孙校长啊,有个事要跟您说一下。”
孙校长赶紧道:“哎哟您客气,是不是为了孩子的事?我正要跟您说,这不是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么,我特意关注了一下祁彧的排名,全年级三百六,考了五百多分,很不错了。”
盛华一届少说也有一千五百人,三百六的确算是不错的名次了。
孙校长也是了解过祁彧以前的光荣事迹,才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把三百六说出口的。
祁厉泓轻咳一声:“多亏孙校长和老师们的用心,他能好好学习我就满意了。”
孙校长点头:“是是是,祁彧这孩子聪明,我觉得他还没用力,要不然能更好。”
祁厉泓把帽子摘下来,放到办公桌边,靠在椅子上看了看窗外:“还有件事,这小子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什么有个作文大赛?”
孙校长:“挑战杯作文大赛,全国性质的,极其有含金量的比赛。”
祁厉泓大致了解了:“他说名额是按这次期中成绩排的是吗?”
孙校长:“额...是的。”
祁厉泓笑道:“这小子难得对个比赛这么上心,我看他还挺想参加,你们学校有几百个名额啊?”
孙校长踌躇片刻,苦笑道:“没...几百。”
祁厉泓顿时明白了:“他成绩还不够是吧,这事儿闹得。你就完全公平的按成绩选,选不到他是他不够优秀,千万别因为我这个电话多想啊,行了,校长你忙。”
“好勒好勒,再见。”
孙校长挂了电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一脸疲惫的坐回座位上,揉了揉眉心,粗声道:“宋老师,让你班季悠准备比赛吧,这件事到此为止,把榜单也领回去吧。”
宋青山总算满意的笑了:“早该这样了。”
黄主任自然不干:“校长!”
孙校长抬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得了啊,知道刚才谁给我打电话了吗?”
黄主任叉着腰不说话,等孙校长继续讲下去。
“阑柏军区的祁首长,特意给我打电话问比赛名额的事儿,看那意思他儿子也想参加。
可这个祁彧排了三百多名肯定没戏,但第二名和第三百名有区别吗,我凭什么给你不给人家啊?
名额只有一个,我要是按成绩排了,那祁首长没话说,我要是给了第二名,哪算什么意思?
我对人家有意见,还是军区首长不如你一个年级主任好使啊?
行了,散会!”
孙校长站起身,扯了扯紧绷的裤子,一拎笔记本转身就走。
黄主任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看着孙校长臃肿的背影,黄主任气的直大喘气。
祁首长心里到底有没有点数啊?
三百多名也来竞争挑战杯名额?
眼看着校长都要松动了,偏偏这时候来裹乱!
什么首长不首长的,气死人!
宋青山懒得看她的脸色,把成绩单一捏,趾高气昂的跟在校长身后出了门。
出去之后,他多少也有些犯愁。
虽然事情是办成了,但这个仇也结下了,以后少不了跟黄主任共事,想想都闹心。
祁彧本来打完电话就要回班级的。
谁料还没踏进教室大门,他爸反手一个电话又拨了回来。
“你这次考了三百六十名。”祁厉泓沉声道。
祁彧挑挑眉:“噢,还行。”
比他想象的还要高一点,毕竟他穿着一身湿衣服,浑身难受,答题没怎么用心。
还以为勉强50%呢。
“行什么行,自己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参加什么作文比赛,亏我还给你们校长打电话问了一下,人家都不好意思说你成绩不够!”祁厉泓不由自主的发脾气。
祁彧一勾唇,手指轻轻弹了弹走廊的铁栏杆,骨节撞到栏杆上,发出轻轻的脆响。
“是么,我听上一届说名额挺多啊,是不是有排我后面的把我挤下去了。”
祁厉泓冷哼一声:“胡扯,谁敢把你挤下去。”
祁彧意味深长的一笑,微微倾身,靠在栏杆上:“那您也得帮我盯着,不公平我可不服,难得我这么想跟我哥学习呢。”
祁厉泓听说他想跟祁衍学习,语气缓和了些:“你要是真想上进了,那也算这个学没白转。”
祁彧随意敷衍道:“不白转不白转,您忙吧,我去上课了。”
挂断电话,祁厉泓难得的笑了一下。
虽然祁彧参加不上这次竞赛,但他终于成熟了,知道上进了,祁厉泓颇为欣慰。
宋青山匆匆走到班级门口,却看见祁彧还在走廊里。
他拧了下眉,站在原地:“祁彧,你出来干什么了?”
祁彧看见宋青山,扬了扬手机,漫不经心的一挑眉:“闲着没事慰问一下老父亲。”
宋青山一愣,猛然想到了会议室里的那通电话。
也就是那个电话,让孙校长彻底下定了决心把名额给季悠。
祁彧神情探究的看着宋青山,不露声色的问:“老师,我这个电话打得合适吗?”
宋青山喉结微动,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随即他清了清嗓子:“上课不许随意出来走动,但...这次例外。”
祁彧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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