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正午,旭日当空。
和煦的阳光透过郁郁茵茵的松柏照射在那平静无波的湖水中,为那映射在湖水中的美景增添了些许色彩。
湖水旁,司徒旭惬意的坐在之前架起的篝火旁,手中熟练的熏烤着益着香味儿的锦鲤。
而冷秋禅一袭白衣轻偎在司徒旭身旁,玉手揽着他的腰,双眼半眯着靠着司徒旭的肩头,脸上有种难以述说的轻松。
此刻是她这么多年来心中最为放松的时候,不必担心江湖上的尔虞我诈,也不必担心身边随时会发生的各种突发事情。
真希望能在这个风景如画的地方生活一辈子,没有别人打扰她与司徒旭的安逸,在这个地方里,只有她和司徒旭二人,就这么平淡的生活下去。
冷秋禅睁开眸子眼带隐忧的望着司徒旭。
可惜,自己孑然一身,在外面毫无牵挂,可司徒旭上有父母在世,家中又有姊妹兄弟,怎么可能会全然不顾的跟自己在这隐居呢。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看到佳人神色有些不对,司徒旭连忙关心的问道。
“如果…如果能在这里一直这么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多好啊,可惜……”
冷秋禅眼色出神的望着那碧蓝的湖面,口中喃喃着。
“旭哥,做完这个任务咱们就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居,家里有你有我,还有我肚子里快出来的小家伙,从此一家人安安稳稳的,再也不管杀手界的那些琐事好不好。”
听着冷秋禅口中呢喃的话语,司徒旭不由心头大震,令他又想起了前世妻子最期盼的日子。
太像了,不仅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对未来的期许都大径相同。
他记得当时给妻子的回答是‘好!’,可惜,事与愿违,没想到最后一次任务竟然成了他与妻子的永别。
“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司徒旭深深吸了口气,揽着佳人的力气加大了稍许,坚定的望着冷秋禅道。
会有那么一天?也就说不是现在了。
冷秋禅笑着轻摇了下头,依靠着司徒旭肩头闭上了眸子,慵懒的舒展了下身子就这么靠着司徒旭。
“等咱们出去,你先跟我回府上,别在外面住着了,你伤势还没好,住在外面我不放心。”
过了一会儿,突然从司徒旭口中吐出这些言语。
“这…这不好吧。”
冷秋禅眼含震惊的望着司徒旭,口中断断续续的道。
这话来的太突然了,让冷秋禅丝毫没有准备,去威远侯府暂住?以什么身份?
“炎狐虽然死了,可他在京城经营了这么多年,手下肯定有些对他忠心耿耿的人,你现在的伤势又不宜动手,若是出个意外,你让我怎么办,我不会让自己将来后悔的事情再次发生。”
司徒旭说出这话自然有他的打算,诚然,除了担忧冷秋禅的安危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把冷秋禅带进侯府。
“我…我可以去你的醉仙居养伤,你那也有很多手下,能护我周全的。”
冷秋禅迟疑的说道。
除非不得已,冷秋禅实在不想去侯府,一入侯门深似海,豪门贵胄规矩太多,像她这种自在惯了的江湖女子怎么可能适应得了。
更何况此时她与司徒旭也只是私定终身,侯府的当家人又不是司徒旭,她这没名没份的就堂而皇之的进了侯府,让司徒旭的长辈如何看她。
“酒楼人多嘴杂,对你养伤不好,你听我的就是了。”
司徒旭很是坚持,打铁要趁热,若是此时不趁着冷秋禅心系自己之时带她进府,等过段时间,就凭冷秋禅这性子,想让她跟着自己去侯府生活,那肯定是遥遥无期。
“那…好吧。”
冷秋禅终归是拗不过司徒旭,古代女人以夫为尊,哪怕冷秋禅这个江湖女子也不例外,此时司徒旭在她眼中就是她的天,既然委身于司徒旭,侯府总归是要去一趟的,冷秋禅银牙暗咬,闭上眼像豁出去一样。
“别担心,我母亲很好相处的。”
看着冷秋禅那像赴刑场一般的神色,司徒旭不由洒然一笑,出声安慰道。
“什么时候这享誉江湖的‘俏修罗’竟然也会有怕的时候,不就去见个人吗。”
冷秋禅听着司徒旭调笑的话不由翻了个白眼,见个人而已?这又不是去见别人,见得可是贺雅兰啊,司徒旭的生母,若是贺雅兰不喜欢自己,自己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不管贺雅兰说什么她都得受着,不紧张才怪呢。
…………
“老兄,你生前好歹也算个人物,没想到死了后连个墓碑也没有。”
离开之前,司徒旭将炎狐与吴振东的尸首草草埋了,这里可是他与冷秋禅关系突破最后一层的地方,放任两具尸体在这多少有些破坏美景。
更何况,若不是炎狐那老狐狸的帮忙,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冷秋禅突破最后一层关系呢。
他与冷秋禅从悬崖掉落下来时是垂直而落的,正好落进了湖里才能幸免遇难,可炎狐和吴振东就不同了,吴振东当时可是直接拉着炎狐跳下来的,他们是斜着坠落的。
不过,斜那么一点儿就要了老命了,正好与这小湖偏差了少许,从那么高的悬崖跌落下来,想不死都难。
可怜炎狐在京城经营了一生,好不容易从个升斗小民爬上‘巨鲸帮’帮主的位子,也算是颇有些势力。
只是因为太过宠溺儿子,才让炎烈肆无忌惮的在京城横行跋扈,终于惹上了惹不起的人,不仅丢了自己的性命,还连累了炎狐多年经营一朝化为泡影,最后连个为他立碑的人都没有。
司徒旭淡淡的摇了摇头,有些为炎狐感到可惜。
“走吧,等将来所有事解决好了,会有机会回来的。”
茅草屋前,司徒旭揽着有些依依不舍的冷秋禅道。
“嗯!”
冷秋禅轻轻点了点头。
随着两道渐行渐远直至消失的身影离开,山谷又重新恢复了平静,湖中的鱼儿一如既往欢快的畅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