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答?哼哼……”
子爵的态度让托勒感到了有些问题,而就在这时从大厅的后面走过来三个士兵,他们正用锁链吊着一柄巨大的战锤正慢慢的向着这边移动。
此时大厅内的气氛忽然发生了变化,不光是子爵身边的贵族们,就看那些士兵们都激动的差点手舞足蹈了起来。托勒有些后怕的再次向后缩了缩脖子,然后又让几个融合怪进入了房间站到了自己的身旁。
只见那三个满头大汗的士兵来到了子爵的身边,然后前面负责挑着锤头位置的两个士兵松开了链子让战锤的锤头轰然落地,地面上的花岗岩地板竟然无法承受住这种惊人的重量,一瞬间让锤头直接砸进了地板之中。这一幕让托勒震惊无比,但是它却发现子爵那群人却对此毫不意外,甚至许多士兵也都表现出了理所当然的神情,最后那三个士兵又解开了锤柄上的锁链并一起用力将战锤竖立起来。
子爵弯腰捡起了脚下的人头,小心翼翼的用手擦了擦头颅脸上的血迹并一脸严肃的将这个头颅交给了那三个士兵让他们带下去放好。随后男爵深情的看了眼立在身边的这柄战锤,用着一种无比怀念的语气说道:“我三岁的时候第一次见我的爷爷挥舞过它……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一直期待着长大后也能够使用一次。”
子爵的话语让身边的贵族们激动的浑身颤抖,很多人开始近似疯狂的举手高喊起了格雷维尔家族的名字,甚至其中一个较为年老的贵族直接对着战锤单膝跪地开始喃喃自语。
此情此景让托勒越来越感到了不安,它瞅了一眼那个造型怪异的大锤,乍一看是个非常的古旧锤子,整个锤子全部都是金属铸成,锤头的部位金属颜色有些金黄,但又不像是黄金那么柔软的样子,而且锤头两边还各有四个厚重的菱形刀片结构,怎么看都像是个破甲锤一类的武器。
但最奇怪的就是这个锤子太大了,大到刚刚三个士兵才能勉强抬起来移动,而托勒瞅了瞅这个圆圆胖胖的子爵,这个锤子几乎和他的身体一样高,托勒完全不认为这个一身肥肉的子爵能够使用这件武器来威胁自己,而且别说是使用了,恐怕晃动一下都可能做不到。
“那么我再问一次,格雷维尔子爵,你是否答应归还我的东西。”
托勒不打算继续和子爵耗下去了,因为它隐约感觉事情似乎并不会如同自己之前计划的那样顺利展开,现在托勒正在脑内思考着如何带着融合怪直接杀过去,要以最快的速度灭掉这群人然后自己去宝库慢慢的寻找圣物。
可是就在托勒打算动手的时候,忽然子爵伸出了右手握住了锤柄,然后大喝了一声就红着脸慢慢的将战锤从地上拔了起来。
在众人大声的欢呼之下,子爵不紧不慢的将锤柄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沉重的锤子在接触到盔甲肩部的瞬间就压碎了薄薄的金属护肩,但是却没有压垮子爵的身子,子爵畅快的喘了几口气后直接把左手伸到了右肩附近,然后一使劲直接把身上的这件镶金雕花的铠甲护胸给拽了下来,当近乎被撕碎的胸甲哗啦啦的掉到了地上之后,托勒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计划失误的关键点,那就是自己以前对子爵的错误认知。
此刻子爵那一身简直都要膨胀到爆炸的肌肉直接撑开了华贵的贵族上衣,甚至子爵手臂上的护甲也被肌肉撑得有些变形并已经开始凸显肌肉痕迹,而胸口的肌肉更是直接把上衣连同宽松的内衬都给爆开,直接露出了那满是伤疤的胸肌。唯一让托勒感到还在意料之中的就是子爵腹部的赘肉,那部分近软塌塌的脂肪表示着子爵的确很有些肥胖,但除此之外托勒感觉自己已经完全不认识找个曾经合作了两年多而且既贪婪又肥胖的肥猪子爵了。
“托勒哟,你知道这柄战锤的名字吗?”
“知……知道。先祖战锤,自从两年前你被迁到拉文德的时候街上很多人都在传言过格雷维尔家族的事迹……”
“是么……那你知道这柄锤子的另一个名字吗?”子爵饶有兴趣的用左手搓了搓脸上的小胡子,那种十分玩味的表情让托勒感到不寒而栗。
“不知道。”托勒已经清楚地察觉到子爵的敌意了,但是它虽然不认为子爵能够杀死自己但却莫名其妙的在意这个古旧的大锤,总觉得这个锤子上面有一些诡异的气息。
“它,叫做‘巨魔杀手’,我的祖先扎克·格雷维尔正是用着这柄战锤在百年前为索利斯王国扫平了南方布林托斯山脉中的2103只巨魔和33只食人魔。”
托勒忽然胆战心惊了起来,因为它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这段传说,一个半兽人的勇士靠着一柄山丘精灵所赠与的山铜战锤在布林托斯山脉里与上千巨魔战斗的英雄史诗。此时托勒有些紧张的看着那柄锤子突然恍然大悟,锤头这个颜色不正是具有山铜那样近似黄金但又坚硬无比的特性吗?
虽说山铜很稀有但自己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山铜制的武器,可这柄战锤却和自己以前见到的那些人类铸造的完全不同,因为在传说当中这柄战锤可是由古老而又神秘的山丘精灵所铸造。在赛维纳的传说当中,山丘精灵、高地矮人以及龙人这三族曾为女神铸造过诸多神器而被恩赐了近乎永恒的生命。托勒过去对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说嗤之以鼻,但是现在,当传说成为现实的这一刻,托勒却又觉得惊恐无比。
“传说……传……”托勒忽然觉想起了什么并快速的看向了子爵大声质问道:“你!你是半兽人?!”
子爵突然的放声大笑,然后托勒就看见子爵的面容开始扭曲,身上也莫名其妙的开始长出了一些毛发,而且身高也开始慢慢拔高了不少,同时不断膨胀的身体不停地将身上的一些盔甲撑爆。周围的那些贵族和士兵们不但没有觉得害怕反而变得更加兴奋了起来,最后在众人的狂热欢呼声中,子爵的面容已经变成了一个近似棕熊模样的面孔,然后这个熊脸张开了带着利齿的大嘴抬头嚎叫了一声。
托勒对于兽人族或是半兽人的信息了解都不多,所以它根本无法理解现在这个子爵正在慢慢兽化的姿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自己的印象当中,所谓的半兽人不过就是人类与兽人的混血儿杂种,要么近似兽人要么近似人类,特征也无非就是继承一些兽人的血脉然后力气大点速度快点并带一点兽人的外貌特征罢了,可是从未听说过一个半兽人会忽然兽化把自己彻底变成一个兽人……或者说是个倾向兽人的存在。
也只能这么形容了,因为子爵兽化后的样子和兽人还是有一些差距的,起码身子看起来长满了兽人的毛发利爪等特征但体型却依然是个人形,唯一具有完全兽人化的也就只有那个近似棕熊的脑袋。
“啊,痛快啊,我真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变成熊脸的子爵挥手止住了周围人们的欢呼,然后伸出已经长出利爪的手指指向了托勒大声说道:“怪物哟,你入侵了我的领地,然后杀害了我的子民,并且还敢当着我的面来威胁我!”
子爵一脸狰狞的向前走了几步,但是他每走一步就会在地板上留下一个厚重的脚印。
“想知道我的回答?这就是我的回答!怪物!”
子爵挥舞着战锤向着托勒的脑袋砸去,但是由于托勒之前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所以在子爵向自己走来的那一刻就立马缩回了脑袋,同时还让身边的一个融合怪冲了过去打算阻挡子爵的攻击。因为在托勒的眼中融合怪虽然是个瑕疵品,但体能上也绝对优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种族,单就对比力量来说,融合怪的触手胳膊随便一甩就能将人打飞,所以这只融合怪即便不能打飞已经兽化的子爵但至少也会安然无恙的阻挡住这一锤。
可是事情依然没有按照托勒预想的那样顺利,自己亲眼看着那只融合怪在抬手抵挡子爵那一锤的瞬间,就如同一块被棍棒打烂的奶油蛋糕一样化作了无数的肉末飞溅到了四处。托勒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但最关键的是这个噩梦还没有结束,就在子爵的战锤砸到地上的那一瞬间锤子忽然开始发光并爆发出了强劲的冲击波将自己击飞到了后面的大门上。
由于托勒的身体现在已经膨胀了不少所以并没有直接撞破大门飞出去而是直接卡在了门框上,当它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感涌上了心头,托勒瞬间失去了理智并发出了尖锐的嘶吼,然后原先在门外待机的融合怪和寄生傀儡们迅速的冲破了大厅的窗户犹如潮水般的进入了大厅。
对面的贵族和士兵们也没有被这种骇人的场面所惊吓住,虽然一开始被托勒的尖叫给弄得有些狼狈,但就是在怪物们进入大厅的瞬间也纷纷冲向前去和怪物们缠斗在了一起,一时间这个原本宽阔的门厅区域变得无比拥挤和混乱。
子爵也没有闲着,他再次扛起了战锤冲向了正在拼命挣脱门框的托勒,然后在接近托勒附近的时候用力挥舞着又在发光的战锤直接对着它的身躯下方打出了一记“上钩锤”。这一接将托勒的身躯连同附近的门框直接给打飞了出去,同时也是在这一瞬间,托勒迟钝的触觉瞬间又变得敏感了起来,它觉得自己的身体前方忽然冒出了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正冲击着自己的全身,而且自己的全身肢体都被这种突如其来的疼痛感冲击的有些僵硬,它甚至在被击飞到空中的时候都无法灵活的运用触手来支撑身体。
托勒被打飞出去的距离并不远,它甚至都没有跌落出门廊的区域,也就只有几秒钟的功夫托勒落地之后就反应了过来,它急忙查看了自己遭受攻击的部分,也就是在自己躯体最前端的那部分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坨稀碎烂肉,大量粘浆状的血液正在从那里不断的涌出。
托勒望着自己再次被破坏的躯体颤抖了起来,它的那几条触手也在下意识的从地上划拢着四散的血肉往自己伤口上糊着,但是这样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因为托勒过了许久才明白过来伤口处的肉块并不是被单纯的被打烂掉了,而是直接被战锤的那一击给震碎了,整个部位的肉体组织也已不复以前而且身体也已经彻底失去了对那部分的烂肉的知觉,就如同一块伤口上的烂肉一样虽然还长在身上但却无法感觉似得。
这种情况简直无比的糟糕,因为失去知觉就代表着无法进行自我修复,这可比之前在下水道里的时候被那个女人用未知的武器直接炸掉一块肉还要难受。而且这还是自己在一天……半天之内遭受了两次重大损伤,比起疼痛托勒更加糟心的是这种屈辱的挫败感,甚至托勒的内心中那些早已经被遗忘的恐惧也伴随着这种挫败感慢慢的冒了出来。
“不……不会的……不应该是这样……绝对不可能……”此时托勒的面容早已经不见了之前的平静,疼痛、屈辱乃至恐惧等各种情绪让它的面容变得极度扭曲。
“嚯?现在,你倒是更像一个怪物了……”就在托勒沉浸在恐慌中的时候,子爵扛着战锤慢慢的走了过来。
“不……不……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托勒颤颤索索的挥舞着触手向着子爵袭来,但是子爵却十分轻松的躲开了托勒的攻击。
子爵非常不屑的看着这个惊慌失措的怪物,不禁回想起了当初刚来拉文德城的时候当地贵族暗中帮它牵线的事情。当时自己悄悄地派人调查过这个所谓的“莫拉卡四世”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但是当自己看到探子们带来的情报后忽然大笑着把文件扔进了火炉里并断言这个家伙是个毫无威胁的废物。
虽然刚刚的时候子爵认为自己的判断可能出现了偏差,因为第一次看到托勒的变化成怪物的模样站面前的时候让自己认为今天可能会死在这里,但是自己却没想到这个原本被自己认定为胜利者的怪物在遭受了自己的一次攻击后就变成了一滩烂泥,自己就站在它的旁边但是它却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在自顾自的畏缩成一团抚弄着自己的伤口。
“托勒哟,你为什么想要变成怪物?”子爵忽然心血来潮的问了这么一句。
“为了生存。”
“生存?我记得你父母虽然早逝但却也给你留下了一块很大的田地,你为认为自己生存不下去?”
“我照顾不过来那么大的一块田地……”
“哦,所以你就卖掉了农田然后成天躲在家里祭拜各种神祇,企图依靠神祇的恩赐来过上好日子?”
托勒没有回答子爵的质问,但是子爵刚刚的话却让它停止了动作。
“你就没有想过依靠自己的努力吗?”
“住嘴!!你知道什么?!你根本就不明白种地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情,你更无法能理解我们辛辛苦苦的耕种半年,然后再被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强行征收大半块田的粮税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托勒忽然恼怒的伸出了触手袭向子爵,但是对方根本就没有任何躲避的动作,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任由那条沾满血浆的骇人触手从身边划过。
托勒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总之刚刚的那一击根本就没有对准子爵的位置,当托勒打空了之后愤怒的抬起了头瞪着子爵大喊道:“你尝试过饥饿的滋味吗?你体验过被人侮辱的却不能反抗的感觉有多么痛苦吗?你们费劲脑汁相出了田税这种借口来压榨我们,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还有你和你的祖先也不都是靠着别人的恩赐才有了现在的地位吗?!谁知道你的祖先又是怎么卑微的从山丘精灵那里乞求到的战锤?”
面对托勒对于自己祖先的侮辱,子爵稍微恼怒了一下,他不慌不忙的举起锤子对准了身边的这条触手猛地砸了下去。托勒再次收到了重伤随后挥舞着断掉的触手抽搐的大叫了起来,但是子爵没有打算收手而是再次横起一锤将托勒砸到了门廊的楼梯之下。
“田税?饥饿?原来如此,无知才是你动起歪脑筋的原因吗。”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很对,非常对。我知道拉文德城的本地贵族们很腐败,我也承认当地的农税有些过高,但即便如此他们没有让一个农民饿死过,这时我来到这边后秘密调查了一年多才得出的答案。至于田税……呵呵呵,你以为你家的农田是哪来的?是谁给你开拓出来的?你以为你耕种的农具和种子又是谁给你买的?你们能够安安心心的在田里劳作又是谁帮你们把危险拦在外面的?天上掉下来的?还是哪个神祇给你们的?你可以因为高额的田税去反抗,但你却质疑‘田税’本身那就只能凸显你的无知。”
“说到底,你还是不理解我过去生活有多么辛苦,贵族大人。”
“托勒,我的祖先跟你一样也是个农民。”子爵随手擦了擦刚刚被溅到身上的血浆然后慢慢的走下了楼梯。
“但是他们是那个年代布林托斯山脉下的边疆开拓民,根本无法和现在相比。他们种的都是野生的杂粮,产量极低不说还经常饱受各种野外怪物的袭击。我祖先的一位胞兄辛辛苦苦的种出了一点粮食但却还没来得及填饱肚子就被下山觅食的巨魔们给吃掉了全家……”
子爵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用战锤击砸着托勒的其他触手,这个时候的托勒虽然一直在尝试反抗但是内心的恐惧却早已支配了它的意志,导致它的反抗看起来相当的不值一提。
“为了给族人报仇我的祖先带着50多人冒死进入山脉中用了数月的时间才带回来了这么一块山铜,但是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3个人。后来他凭借着半兽人的身份去和山脉另一端的一群山丘精灵们交涉,允诺帮助他们击杀袭扰他们的沼泽怪蛇才换来了这柄战锤的诞生。为此,整个族人们似得就只剩下祖先的这条血脉还健在!”
子爵在与托勒打成一团的时候,身后大厅内的战斗也已经接近了尾声。胜者是子爵的部下们,这些满身是伤的贵族和士兵们相互搀扶着慢慢的从被已经破坏的门口处走进了花园内,所有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子爵的战斗并聆听着子爵讲述的家族历史。
“你以为是我祖先扎克一个人进入山中和巨魔们战斗的吗?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当时我的祖先带着全族仅剩的男女老少总共71人去的,而且还有着几十个山丘精灵们的游侠帮助最后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绞杀了所有的巨魔!”
“呵呵,原来伟大的格雷维尔家族史诗也不过是一个谎言……你就不怕你身后的这些人听到了真相之后而感到失望吗?”
不知为何,托勒忽然回复了一些精神,并又开始阴阳怪气的嘲讽了起来。子爵注意到了托勒的怪异之处,因为它似乎和之前相比突然变得不再那么软弱,这种变化不由得让子爵起了疑心,因为他知道托勒绝对不是重新鼓起了勇气而是在另谋着些什么,像它这种人……或者说曾经还是人的托勒可不是靠着力量才技压群雄上位成为盗贼公会会长的,而是阴险狠毒的计谋。
这是子爵分析了托勒过去上位时的大部分情报后得出的结论,托勒一直都是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只有在拥有绝对把握的时候才会从黑暗中露头。虽然现在看来它满怀信心的袭击自己宅邸的计划失败了,但是子爵并不认为托勒没有给自己准备后手。
“我相信我的部下,我相信我的士兵们,我相信那些支持我的人们。格雷维尔家族能有现在的地位可不是靠着一个无聊的传说才能走到今天的!勇气!责任!力量!缺一不可!”
子爵下定决心要尽快解决托勒,所以在瞅准机会对着它的脑袋全力的挥锤,但是这一击却莫名其妙的扑了个空。感觉到事情不妙的子爵急忙环视四周寻找着托勒的身影,但是以外的发现它其实并没有走远,而是就在子爵面前的不远处高傲的站立了起来。
“格雷维尔子爵大人,您说的不对。勇气?责任?这种借口也就是只能糊弄糊弄蠢货,只有力量,唯有力量!才是世间一切的真理!我很感激你刚刚把我点醒了才让我想起了我的目标,我所追求的生存就是依靠着力量才能够做到的事情,拥有了力量我就不用再饿肚子,拥有了力量我就可以不用在受人欺负,拥有了力量我就可以不用再卑躬屈膝的面对你们这些所谓的贵族。”托勒忽然从身体里又伸出了许多条触手,并且张牙舞爪的伸向了四周。
“看来我无法在继续遵从祭祀大人的嘱咐了……”托勒莫名奇妙的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语,然后忽然身高了脖子用着一种比刚才更加傲慢的神情低头俯视着下方的人群慢慢说道:“你们想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力量吗?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吧,凡人们,真正的力量……”
托勒的异变引起了周围士兵们的慌乱,他们争先恐后的冲向了自觉面前架起了盾牌,周围的贵族们也都护在了子爵的身旁。但是这一幕被托勒悄悄的看在了眼里,它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仰天发出了尖啸。
伴随着托勒这种从未喊出过的声音,它那肉虫般的躯体忽然从中间裂了开来,犹如一张血盆大口一样不断的吞食着被触手递过来的各种尸体,有融合怪的也有寄生傀儡的更有那些死在院子里的士兵们的尸体。托勒就好像一个饿汉一样来者不拒的大口吃着满地的尸体,并且身体慢慢的膨胀并不断地增长。
它的身体逐渐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模样,不断拔高的躯体甚至都无法维持平衡而直接向着前方子爵的位置倒了下去,虽然子爵带着士兵们快速的分散了开来,但是仍有不少因为受伤而行动缓慢的贵族和士兵被托勒那巨大的身体压在了下面。看着那些个为了自己奉献出生命的部下们不声不响的被压成了肉泥,子爵暴怒的举起锤子冲向了托勒的身躯疯狂的打砸了起来。但是非常可惜,托勒似乎像是拥有了无尽的恢复能力一样,每次被战锤砸烂了一块肉后就立马修复了起来,这种行为让子爵的攻击显得十分徒劳,所以子爵最后还是被冲上来的部下们给拽了回去。
“嗯……不够……还不够……”
此时托勒的声音都发生了剧烈变化,之前的那种尖锐刺耳的声线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托勒的声音变得十分浑厚而且沉重,让人的感觉就像是巨人一样可怕。同时托勒原先的脑袋也早已融合进了新增长的身躯内部,并且在身躯的最前端长出了一个近似人脸的部位,那个部位正是托勒的新头颅,一个巨大无比的怪物面孔但却依然有些托勒的长相。
托勒新的身躯看起来不但比以前更庞大而且还更加加可怕了许多,原先如果说像是个肉虫的话那么现在托勒就像一条没有皮鳞的巨蟒,但是它并没有向蛇那样在地上爬行而是从身下长出了许多和融合怪四肢一模一样的触手在支撑着身体。
“还不够……我还需要更多……更多……”
托勒猛地抬起了头颅看向了后方的花园,此时花园内已经没有尸体供它享用了,托勒非常不悦的张开了大嘴嚎叫,但它着一张嘴直接就把嘴角给裂到了脑袋附近。院子里的所有人面对着这张极度骇人的面孔给吓坏了,但是好在它并没有冲向子爵等人而是转头看向了宅邸的大厅,随后它身下的这一条条触手就犹如蜈蚣的足肢似得抬着巨大的身体就一头扎进了宅邸内。
子爵望着这幅变化顿时感到了无力,因为刚刚托勒没有吃他们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纯粹就是想要找一些观众而已。此时大厅内部还有着众多的怪物尸体,所以托勒的体型一直在不断的增长膨胀,并在最后直接撑爆了宅邸前部的结构。唯一还值得子爵庆幸的是,现在宅地内已经没有仆人们了,他们这群人大概就是在这附近的唯一一群活人。
当这个华丽的宅邸正面结构垮塌的瞬间托勒似乎终于吃饱了,但子爵等人已经离开了宅邸的花园走到了街上,因为托勒的身躯已经和整个宅邸差不多大小,一个花园根本放不下它的身体了。
“噢噢——看到了吗?凡人们,这就是至高无上的力量!”
托勒的巨吼声差不多覆盖了整个拉文德城,那些幸存的人们惊恐的趴在窗前无知的向着远方的那个巨影跪伏,甚至还有一些似乎精神不正常的家伙还冲到了满是血腥味的大街上对着托勒狂热的膜拜。看到此情此景子爵心灰意冷的回复了原形,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苦笑了起来。
托勒的视觉似乎非常敏锐,因为它刚刚从巨脸的额头上挤出了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眼球扫视着周围。很快的,托勒便发现了子爵的位置,然后它欣喜若狂的扭动着巨大的身姿慢慢的趴在附近的建筑上把头俯视看向了坐在地上的子爵。
“羡慕吗?贵族大人?”
“羡慕?我羡慕什么?”
“难道你不羡慕我这副超凡之力吗?我现在可是拥有着近乎神祇的力量,如果我愿意的话完全可以一个喷嚏就毁掉整座拉文德城。”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哦,因为在这之前我需要拿回我的圣物,刚刚我们战斗我已经排了几个仆人潜入你的金库,等它们拿回圣物的时候我就会让你见识一下……”
子爵恶狠狠的抬头看着托勒的大脸,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并伸手握住了掉在旁边的战锤。
“嗯?怎么了?还想反抗吗?哈哈哈,卑微的蛆虫,你还不够资格!”托勒傲慢的抬起了头颅仰天大笑了起来,并且还时不时的转动那一大堆眼珠扫视着城内的居民们。忽然托勒来了兴致,把巨大的身体立了起来,然后对着城内大声的说道:“出来吧!你们这些卑微的凡人!出来迎接你们的新主人!出来为我庆祝!为我狂欢……”
子爵无奈的看着托勒的表演,但是手中的战锤还没有打算放下。他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这几个仅存的部下和士兵们,然后慢慢的说道:“最后一搏,谁愿意与我一起赴死?”
所有人都没有开口,但是也没有后退,每一个人都再次拿起了武器站在了子爵的身后。
“谢谢你们。那么让我们在伯赫尔斯再次相遇吧。”
子爵说着猛地再次兽化,然后扛起了战锤冲向了托勒。
但是还没等子爵向前冲上几步,只听上方突然“轰”的一声似乎出现了什么情况。子爵急忙抬头望去,只见刚刚还在张嘴大笑的托勒的嘴中居然喷出了一阵强烈的火焰,这并不是托勒在喷火,而是它的嘴里刚刚发生了爆炸,之所以这么认为便是此刻托勒正在发出低沉痛苦哀嚎,同时子爵也察觉到了爆炸引起的不正常气流。
那并不是向外扩散的冲击波,而是诡异的向爆炸中心涌去的空气,就好像刚刚的爆炸莫名其妙的抽干了那附近的空气一样。
可就在子爵不明所以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远处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响声,子爵转头看去然后凭借着自己的超常视力看见了街道的尽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女人,这个奇装异服的女人正站在一个不断轰鸣的大铁盒子上面举着一根长棍指向了托勒的脑袋,然后伴随着长棍忽然爆发出来的火焰,棍子的顶端的绿色部分直接向着托勒飞来。当子爵目瞪口呆这看着这块绿色的东西直接砸到了托勒的脑袋上然后发生了大爆炸之后,托勒竟然一语不发的痛苦向后倒去,自己身后诡异而又安静的街道上忽然飘来了那个女人莫名其妙的话语。
“YES!R—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