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祭坛已经准备完毕,可以举行仪式了。”博拉尔穿着一身阴森诡异的服装对着阿莱多礼貌的说道:“据我估计第一阶段的仪式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完成,虽然这是个残次品但也依然需要相当庞大的魔力才能够将其唤醒,所以所以在此期间我希望殿下能够保护好仪式现场。”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的士兵会竭尽全力守护到它诞生为止……”阿莱多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望了一眼前方的战线说道:“同样我也希望你说的这个东西真的有那么强大……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如果这次失败了……”
“如果失败了……那么密谋者以后也就不会存在了,对吗?”博拉尔意外的没有表现如阿莱多想象中的那种忿忿不平,反而却收敛起了往日里的那种干巴巴的笑容做出一副难得的严肃表情说道:“我知道您已经不打算继续保留保留密谋者组织了,但如果我失败了的话,那么密谋者也将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吞并也好解散也罢,总之今后将不会出现密谋者这个名号……”
“你比我想象的要更加冷静,看起来你们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种结局是吗?”阿莱多玩味的把持着腰间的华丽军刀看着博拉尔。
“不管怎么说密谋者也是一个历经500多年的组织,虽然衰败了但我们也不想让这块牌子葬送在我们这一代手中……当然不管我们是否愿意承认,但也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博拉尔倔强的握紧了自己手中的仪式长杖然后在脸上挤出来了一个十分微妙的笑容说道:“不过……并不是这一次。”
阿莱多看着博拉尔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紧张了一下,随即握住了自己佩刀的刀柄做好了拔刀的准备。但是接下来博拉尔淡然的转身走向了身后刚刚修建好的祭坛,一边佝偻漫步的走在阶梯上一边意义不明的对阿莱多说道:“殿下,我希望您在对密谋者动手的时候尽可能的保留住地宫中的书籍资料,那些才是密谋者的真正传承与精髓,其中也有着世界的真相……至于地宫的钥匙……嘿嘿嘿……我相信您会找到的……”
阿莱多默默无语的看着博拉尔走到了祭坛的上面,然后他回过头来僵硬的对着阿莱多行了一礼。虽然这只是一个很寻常的见面礼,但是阿莱多却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真诚,这个简单的行礼绝对比过去他趋言附会的所有理解都要真诚。骤然间阿莱多回想起了当初他收编密谋者时第一次与博拉尔见面的情节,那并不是一个充满喜悦的展开,而是建立在了武力压迫的生死存亡关节上,而密谋者的首领们为了组织的苟延残喘从而不得不卑躬屈膝的对倒在了阿莱多的面前。博拉尔自然是那群人中的一员,同时也是当初最后一个下跪屈服的密谋者巨头之一。
博拉尔是个活了至少200年的怪胎,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至少表面上看着像个人类模样,但反正区区人类是不可能有这么长寿的。就阿莱多当初的看法而言,这个家伙至少约等于大半个密谋者,所以掌控他也就差不多控制住了大半个密谋者群体,所以阿莱多才强制将博拉尔招到了自己的身边为自己出谋划策,同时也是方便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
当然像这种老妖怪一般的家伙一般的威压是不管用的,所以阿莱多找到了一个非常微妙的办法来胁迫博拉尔不会反抗,反正至少在明面上他从未反抗过,这个办法就是博拉尔刚才说的那个“地宫”。
那里的确是密谋者组织的一个命脉,据说地宫里储存着大量的密文与信息,是密谋者组织的起源核心,同时也是密谋者组织的致命弱点。当然这个在过去来说的确是如此,但凡悠然能够控制住地宫那么就能够掌控这个组织,可是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直到阿莱多带着大军占领了那座诡异的地下宫殿为止。
当初阿莱多收编密谋者的时候,这个组织早已偏离了原先的方向,越是新加入的密谋者成员就越是不关心那些老旧的教条与格言,所以那座地宫的作用也就没有那么显著,但好在还有个老怪物博拉尔存在。博拉尔这个老家伙视地宫为己命,所以虽说阿莱多占领了那座地宫但却没有进入的钥匙,可是他却仍然准备了超大量的炸药威胁博拉尔屈服于自己。
原本阿莱多也没想要炸毁地宫,他觉得顶多刺激博拉尔让其跟密谋者内部分裂引发再引发矛盾,随后就等着密谋者内部自相残杀就够了。但是阿莱多也没有想到博拉尔不但直接屈服了甚至还为了保住地宫的安全从而对密谋者内部展开了残酷的大清洗,虽然最后密谋者顺利的成为了阿莱多的附属,可也正是因为这次大清洗致使密谋者组织成员大减并沦为了阿莱多麾下相当次要的存在,也就是在去年他们吸收了咒术师以及利用旧情报门路给米海尔公国搞破坏的时候才被阿莱多重新重视了起来。
博拉尔是个很古怪的家伙,实际上阿莱多觉得他有实力也有机会尝试消灭掉驻扎在地宫那边的爆破队伍从而解除隐患,但是他却一直都没有这样做过,甚至密谋者内的部下背着他这么做的时候也被其冷酷无情的处理掉了。
或许博拉尔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密谋者这个组织不管过去有多么辉煌但是它的确已经老了,老到了已经无法在历史的道路上继续前行的地步。所以刚刚老东西刚刚再度提起了地宫的事情时阿莱多竟然听出来了一股遗言的味道,或许这个看起来阴险干瘪的老东西是打算要拼死一搏了,而他最后的手段也就是这个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召唤仪式,如果他成功了的话那么再度变得有用起来的密谋者将会继续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如果他失败了的话,那么旧时代灰烬终将会在黄昏的晚风中烟消云散。
“老东西,我很期待能够再度看到你那张丑陋且有阴险的笑容。”阿莱多摘下了军帽对着祭坛微微躬身示意了一下。
“感谢您,殿下。”博拉尔站直了身子然后走向了祭坛的中央。
阿莱多看着在祭坛上就为的博拉尔与他的几十个助手开始激活魔法,顷刻间以这个矩形祭坛为中心周边的数个由尸骨组成的小山便也开始着染上了魔法的光晕,也就是这么一瞬间,哪怕是对于魔法一窍不通的阿莱多也感受到了祭坛周边这沉重的空气让他有些呼吸不顺畅。
阿莱多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镶嵌着金色装饰物的筒式军帽,随后嫣然一笑将其带到了头上并立马带着随行人员离开了祭坛所在的区域。
说起来虽然阿莱多用着近代军事条例训练出来了一支全新的军队,但是至今为止他都不曾给这支军队起过名字,即便是在诺斯克的官方公文中也只是用了王子私军的名号作为代称。这么做的原因倒也不是阿莱多没有想过军队的名字,实在是因为他不愿意在与索利斯王国翻脸之前暴露自己的意图。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已经没有这种顾虑了,因为阿莱多那形同陌路的哥哥弗雷迪已经公然的宣称了自己的“反叛”,并且已经最开始准备进攻诺斯克公爵领。这种情况下即便是阿莱多再怎么不愿意也无法避开这场王国的继承内战当中了,虽然跟原定的计划有着不小的偏差,但是介入内战当中吞下索利斯王国恐怕是现在最合适的选择了。而至于米海尔公国,这块硬骨头恐怕是在短时间内啃不下来了,哪怕此刻有着博拉尔所谓的最后尝试但阿莱多也不愿意再继续留在这里浪费时间。博拉尔的新力量不管成功与否自己都打算在一天之内撤军巴尔平原,因为他需要保证剩余的战力返回诺斯克准备迎接摄政王子弗雷迪的大军来袭。
阿莱多头一次戴上了这个准备许久的信使军帽,不过筒帽上的徽记倒是在昨夜临时打造出来的新东西。徽记是一个头戴王冠背生双翼的黄金狮子,而这个徽记也正是索利斯王国的王族标志,也是阿莱多过去所抛弃的身份。不过现在他重新将这个身份捡了回来,因为只要有这个身份存在,那么当他带着大军打进首都卡塞根的时候那些国王的居民们才会夹道欢迎他们的新王。同时在今夜,阿莱多所有军队的旗帜中也多了一面索利斯王国的战旗,这不单单只是为了确立军队的身份以及归属,更重要的是亮出王旗也就意味着阿莱多在向对面的亚德里安宣告自己要发动决战。
打出王旗也就意味着阿莱多的军队成为了这个世界人类七国中的正是存在,通俗点说也就是都不管输赢对战的双方上至贵族将领下至士兵走卒都受到了人类七国的战争法律的保护。虽然听起来有些滑稽和荒唐但这确实一个谁也无法反驳的事情,哪怕各国之间的战争法律都有着不同的内容,但是有没有这层法律以及王旗的出现却也决定着战争相关的善后问题,例如战后谈判或者交换战俘等等。
换句话说……阿莱多耍赖了,他前面的战斗都没有打出过王旗,那么在战后他就可以避开米海尔公国的谈判要求或者无视屠杀平民的罪责,当然相对的阿莱多如果输掉的话也不指望亚德里安能够宽大处理自己以及自己的军队。但是趁着这会还不算太晚的时候打出王旗,虽然有了谈判的权利但却还会被要求承担战争当中造成的各种不道德损害,最起码巴尔平原的军镇问题就会成为对方要求巨额索赔的理由。
这种损失阿莱多撑得住,只不过在这之前他需要和米海尔一方来一场决定性的战斗,而这场战斗的结果将会和战后的谈判强度直接挂钩。并且这场战争对于阿莱多一方的收益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虽然物质上的收获也的确没有多少,可是借由这次战争中多次的超常规作战还是让阿莱多检索出了不少军事方便的弊病,尤其是针对于这个世界上各国诸多超凡战力的了解。
阿莱多带着一众同样换上了崭新军服的将官们走入了他的指挥营帐,但是在门口的时候阿莱多不经意的看到了站在将官队伍之中的兽人托拉。
阿莱多的印象中她应该伤势未愈才对,而且自己也没有吩咐让她现在就归队,不过阿莱多还是从托拉那个倔强的眼神中了解到了她的决心。阿莱多走了过去伸手抚摸了一下托拉脸上留下的显著疤痕,虽说在她这个野兽般毛茸茸的脸上留有疤痕显得格外充满野性,但是阿莱多却显得着实有些心疼。毕竟他除了欣赏托拉的勇武之外也同样喜欢她这一脸美丽的绒毛,虽然从人类的审美观上来说这张兽脸也谈不上有多么美丽,可是若作为动物来说的话,托拉的长相的确算得上是美丽,如果没有脸上这条疤痕的话。
“或许我应该去雇个更好的治愈师……”阿莱多收回手然后对着托拉说道。
“将军阁下,医师很负责人,只不过这个疤痕是我自已要求保留下来的。”托拉背着手气宇轩航的回复道:“至少在能够击败敌人之前,这道疤痕会激励着我,让我不要忘记敌人的强大与自己的弱小。”
“很好……”阿莱多十分满意的拍了拍托拉的肩膀说道:“接下来我们很可能还会遭遇到熊团的强攻……”
“禀告将军阁下,我一定会拼上性命……”托拉还未回复完便被阿莱多制止住。
“我不需要你拼上性命,你只需要按照既定的方案然后灵活的运用你的战斗技巧坚守阵地即可,这才是你需要做的事情。”阿莱多伸手给托拉整理了一下有些倾斜的胸章然后说道:“罔顾性命毫无意义的死在战场上才是士兵的耻辱,记住了吗?”
托拉“咵”的一声砸了砸靴子,然后十分庄重的给阿莱多回应了一个现代军礼。而阿莱多也十分满意,随后继续带着众人进入了营帐中并走到了沙盘会议桌的主座上。
今晚的会议并没有太多的内容,阿莱多开头说了一下国内发生的事情,并且也跟众位将领们阐述了一下自己针对摄政王子弗雷迪的观点。阿莱多全程都没有提一句国王头衔以及继承权的事情,但是在做的所有人却都用炽热而又激动的目光看着阿莱多。
也不难怪众人如此的关注这种事情,毕竟他们大多都是索利斯王国出身,所以对他们来说比起征服国外领地从头来开始还是直接继承国王头衔更加重要。当然在座的众人中也有不是索利斯出身的人,只不过他们综合眼下的战况也觉得回去参与内战更加适合一些,毕竟欺负弱者可比啃硬骨头更加轻松得多。
在确定众人的想法之后,阿莱多自然也毫不造作的提出了回去挣王位的提案,只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着重的讲述了一番关于最后决战的事宜,毕竟这个才是眼下大家最需要关注的事情。
针对这场决战包括阿莱多本人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绝对的把我,因为此刻己方军队已经势如强弩之末,但是对面的米海尔军队却兵锋正盛,甚至南部战线的包围圈也已经逼近,更关键的是后方的内战也拖累了诺斯克公国方面的物资补给,乃至作为盟军的布莱顿也带着诺斯克大军回防了萨兰卡关隘。前线只有阿莱多的军队在孤军奋战,虽然数量依然也还有将近两万多人,但是这两万多人却无法跟对面的战团勇士们正面对决,也幸亏是公国派来的战团人数并不多,所以阿莱多的火枪兵们可以凭借法术护盾以及方阵壕沟和火炮阵列来抵御战团的冲锋并勉强维持住战线的稳定。
防御尚可,但进攻也就不可能了,眼下唯一挣脱包围圈的可能性无非也就是两种,一是正面进攻对面的阵线,不说再度打回玛利亚堡城下也最起码大退亚德里安的兵力才行,也就只有打退了敌人大家才能够安然无恙的抽身。二则是想方设法击溃南线上的敌军打破包围圈,然后再火炮的掩护下尽可能的将大军安全撤回萨兰卡关隘。
无论那种方案都需要进行一场至关重要的决战才能得出结论,只是相比此刻战线上越来越密集的且火力越来越凶猛的敌人来说,实际上南部战线的虎团与狼团残余以及伊勒斯骑兵组成的包围圈相较来说更脆弱一些,毕竟南部战线范围很大所以敌人的兵力并不密集,全力进攻的话还是有可能击溃包围圈的。只不过若是将兵力抽调南部的话那么东部战线就会出现弱势倾向,所以这点看起来风险太大。
阿莱多自然坚持正面破敌的方案,因为他将一部分希望都寄托在了博拉尔的召唤魔法上面。虽然众将领也略有耳闻这件事但却也不曾真正的了解那个超大号祭坛的具体作用是什么,再说大家其实也跟密谋者组织没有那么亲近,哪怕大家觉的咒术师的护盾在先前的战斗中非常管用,可这并不代表大家就会把“邪恶”的咒术师看成是善良的“大天使”,毕竟那群咒术师施法的时候所用的仪式器物也都是些骇人的尸骨一类的玩意,所以大家对于这种印象也是理所当然的。
阿莱多没有浪费过多的口舌,他着重简略的讲述了一下这个仪式的目的,并且十分中性的阐述了一下自己的观点,并告知了众位将领此次决战将会以仪式的召唤物作为突破口对东部战线上的敌人发动进攻,力求一战击溃敌方的军势然后快速的撤退至萨兰卡关隘,之后的事情就交给贵族们去谈判桌上挣个你死我活就够了。
陈述完毕之后,大家的反应也都还算正常,至少目前阿莱多的这个方案不算太坏,唯一让大家不敢确定的旧式博拉尔的那个召唤魔法,鬼知道那个干瘪老头弄出来的东西受不受控制,要是失控了那可就乐子大了。
不过还好阿莱多由先见之明,那个祭坛的位置虽说在军阵的靠中央位置但却也还算空旷,所以一旦出现问题周遭的军队开始迅速的撤离至后方,即便是前方的御敌的军队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撤出阵线,最后直接将问题留给米海尔一方去解决,自己等人还是可以尽可能的按照计划撤退至萨兰卡关隘。
总的来看这种情况也还是能够接受的,所以在做的众位将领也都心照不宣的默认了这个方案。眼看着已经没有反对和质疑的声音出现之后,阿莱多终于拍了拍桌子敲定了这个作战计划。最后,阿莱多又花了一番时间详细的安排了一下新的阵型与御敌方案,然后几番确定没有多余的问题之后,阿莱多才起身询问道:“诸位,你们做好准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