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三六八章 兵临泉州
发生在惠安城北面梅山和平山的战斗半个小时不到就结束了，福建下游护国军第一支队第一营五百五十四名官兵连同五百八十名新兵，战死六十二人，被俘一千〇三十八人，逃走三十四人。和他们对应的，山东陆军第一师第一营参战的三个连官兵零死亡，十七人伤，而且都还是轻伤，此战对于黄营长来说可以用大获全胜来形容。
从抢到任务的那一刻开始，黄伟强营长就开始了自己的盘算。在自己的营部安排战斗部署时，他对三位连长说到：“任务我是抢到手了，仗也有我们打的了。不过这仗如何打才能打的漂亮，让李疯子（二营营长李关杰）和张大炮（三营营长张炳国）两人无话可讲，挑不出毛病才行，你们三位想想看怎么个打法”？
三连连长赵延章是一个急性子，见营长问起，就抢先回答到：“营长，这还用问吗！我们全营拉上去，一个冲锋攻上山头，痛痛快快的解决战斗，让李营长和张......”。“行了吧赵大嘴巴，这么个打法还用你来告诉我们，营长自己就能决定。现在的关键是要打的漂亮，打的漂亮你懂吗？就是不但要胜利，还要用最短的时间最小的代价。全营这么多人一下子冲上去，仗是赢了，可士兵的伤亡呢？耗费的弹药呢？还有这前前后后......”。赵连长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二连连长范林根打断了，提出了一大堆问题来为难赵连长。
黄营长没有理会自己两个部下的争执，把眼光投向了一连连长高元龙。虽然赵系军队里面所有排长以上军官都到军校里面学习进修过，但因个人能力问题，实际指挥能力和水平也就层次不齐，尽管他们的普遍水平高于其它军队一大截。一营三个连长里面，高元龙最是沉稳，思考问题也最全面，平时营长黄伟强对他的建议也很看重；当然这不是说黄营长能力不行打仗要听下面人的建议，而是黄营长用来培养训练下属的一种方法。战前各抒己见，发表看法；战后总结讨论，检讨不足，这已经成为赵系军队习惯性的做法。
见营长看自己，高元龙也不沉默，开口说到：“此战是我军南下正式打响的第一战，所以营长的顾虑还是对的。我们不仅要打的漂亮，还要全歼该部敌军，给泉州城的敌军应该下马威，打消和我军作战的信心”。看到营长点头赞许自己的话，高元龙继续说到：“刚才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地形，两座山头都很小，进攻一个山头的话大部队队形展不开，我想我们可以同时对两座上发起攻击，每个山头放一个连攻击，让敌军无法相互策应，用最短时间拿下目标”！
黄得胜满意的点点头，刚才观察地形的时候他已经有了计划，和高连长的差不多。制止了想要说话的二、三连连长，黄营长说到：“那么是担心自己的连队捞不到攻击任务吧！这个那么放心，一连攻击梅山，二连攻击平山，三连和大部队一起顺大路西进，到达这里”。用手指了一下铺在地面的地图，黄营长继续说到：“新马石，立即调头向北，从两座山的后面包抄夹击敌军。赵连长，你的任务看起来很轻松，不如一连和二连正面进攻强，但你们连的作用却是这次战斗最大的。快速，尽量快速，在到达新马石之后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绕到敌军背后，对敌形成夹击姿态。如果你们连到达时间晚了，也就意味着敌军可能逃跑，我们想全歼这股敌军，打一个漂亮仗的希望就会落空。赵连长，三连能够做到吗”？
“请营长放心，三连保证完成任务，一个半小时之内按时到达预定位置，配合全营完成歼敌任务”！三连连长赵延章站直身子，举手敬礼的同时大声说到。
战斗开始后，为了给绕道的三连争取时间，黄营长并没有马上命令正面的一二连发起攻击，而是让他们慢慢移动到半山腰，拖延时间，自己再根据观测到的敌情调整作战部署。这一观测，还真让他发现了战场上敌军一点点特别之处，那就是山上的敌军只有一挺机枪。看看自己的手表（1911年就出现了手表，赵一天在美国时还特意从瑞士请制表匠到工厂，将怀表的各种零件微型化，开始制造手表，所以在一九一六年，手表已经开始在中国流行，早于世界上其它国家），估摸着三连已经迂回到位，黄营长就下达了攻击命令。战斗很快结束，敌军基本上被全歼（活捉），只有十多名本地新兵，依仗对地形的熟悉逃了出去。对此黄营长并不介意，将这些俘虏区分了一下官兵和新老，带上那个叫杨得胜的军官，向泉州城快步赶去。
此时泉州城里面护国军上下可以说是另外一种景象。原本想借有利地形拖延一下敌军步伐，自己好调兵遣将的钱凤鸣，在得到一营营长派人送回来的消息后，也是大惊失色。敌人根本就不理他这一套，留下小股兵力围攻自己的一营，大队人马继续朝泉州来了。心急之下的钱凤鸣不敢怠慢，连忙给第二支队支队长庄育才送去消息，希望他能够马上赶回泉州，和他一起守卫泉州，至少也要回来商议一下应对之策和大家的去向。按照之前和庄育才的协商，两个支队主要兵力全部到泉州外围各县镇招兵买马扩大军队，等待孙大炮送了军火装备和日元。没想到敌军来的太快，自己兵是招了一大堆，但新兵还没有训练，武器更不用说；自己第二营的老兵，很多人手里使的还是竹子做的长矛，怎么去和敌人打。
急急火火刚回泉州的庄育才，差不多和山东陆军前后到达的。山东陆军从东北方向来，只不过他们还需要向北行军，在北面卢厝地界渡过洛阳江以后才能到达泉州城下，庄育才就不需要这样，他就可以直接入城。庄育才从泉州西北的丰州镇而来，那里是他第二支队招兵点；这几天他第二支队也招收了两千余名新兵，实力扩充了一倍不止。正但他兴高采烈的做自己支队长（团长）升旅长的美梦时，钱凤鸣的电报到了，于是他急匆匆的带领第二支队和新招收来的两千余名新兵，赶回泉州。泉州是他和钱凤鸣起家的老窝，也是他赖以和孙大炮讨价还价的资本；若泉州有失，他和钱凤鸣就没有再折腾下去的必要了。还好，终于在山东军队到达泉州城时庄育才带领他的第二支队从北门朝天门进入了泉州，至于这一路有多少新兵掉队，庄支队长就顾不上考虑了。
泉州城共有大小六座城门，平日一般供人和车马进入的只有东南西北四座城门，西南门、小东门都不会开，基本上只是一个摆设。泉州四城门为东门仁凤门、南门德济门、西门临漳门、北门朝天门。进城以后的庄育才顾不上路途劳累，走亭前街，过前清提督衙门，直接奔威远楼而去，那里是他和钱凤鸣两人的共同指挥部。这威远楼又称北鼓楼，是元朝时期的建筑，分上下两层，护国军联合指挥部就设在二楼。庄育才到达的时候，正看见钱凤鸣对他手下的第二营营长陈宗易以及泉州周边几个县的保卫团团长说着什么。见庄育才进来，钱凤鸣立即放开手边的事，迎着他走过去。
“你可回来了，北军已经攻占了惠安，他们的前队人马很快就要到泉州城了，我正在召集人手安排他们守城。你回来我们的力量就增大了几分，现在只要等杨营长他们回来，我们就有能力出城和北军打一仗了。你招收了多少新兵，如果足够多，我们就可以放手一搏了，孙总统那里还等着我们胜利的消息”。钱凤鸣迫不及待的问到，其它几位本地军官也都一脸希冀的看着庄育才，希望能够听到一些好消息。
“兵是招收了一些，不过今天赶路赶的急，也不知道这批新兵蛋子有多少掉队的。你这边怎么样？北军到了哪里？我们现在有多少人手在城里？”庄育才一边往桌子边走一边问钱凤鸣，他也在希望对方能给他好消息。
“我这边二营都在，还有五百余名没有武器的新兵；另外我把南安县和晋江县的保卫团也调过来了，加上你的二支队，我们就有超过五千人的队伍了，防守泉州城还是可以的”。
“一营，你的一营情况现在如何，惠安丢了，一营不会也出什么意外吧”，庄育才有些不确定的问到。钱凤鸣派第一支队一营前往惠安城招兵他是知道的，现在北军突然打了过来，钱凤鸣虽然刚才在是等杨营长回来，可现在自己从丰州都赶回来了，比他早获悉情况的杨得胜不会没有到吧！
“唉！我让杨营长他们在惠安城北阻击和牵制北军，不过成效不大，他们的主力还是朝泉州来了，杨营长他们可能要晚一些时间，我们再等等看，想商讨一下泉州的防卫。我的建议是泉州城我们只防守北、东、南三面，重点是北面，北军过洛阳河以后就是北门；西门紧靠晋江，北军是不可能从哪里攻击的，我们只需要安排民团的人守就好了。我看，我的一支队守东、南两面，你的二支队守北面；或者我们换一下也行，老庄你看如何”？
此情形下，庄育才也没有多的想法，一支队防守东、南两面，他的二支队守北面，大家的压力都差不多。略一思索，庄育才就点头同意了，随即他又问到：“各个城头那些老式大炮还能不能用，如果能用，到时候还能发挥一些作用”。泉州城原属于一支队驻辖区，城里的情况钱凤鸣比他清楚，所以他才有此一问。可惜的是福建境内的军队，能够拥有火炮的实在是太少；或许厦门和福州那边的驻军就有，他们这个杂牌护国军就不要想了。
“那些老爷炮你就不用操心了，多少年没有用过了；再说了，就算能用，到哪里去找炮手和*，前清绿营的军队早就遣散了，找不到，也来不及找啊！我看还的靠我们自己的军队，我们再等等看，看杨营长的一营能不能快些回来，或者广州方面援助我们的军火能早些到”，钱凤鸣有些气馁的说到。两人最后只能一边按照刚才的分配布置人手上城墙防守，一边等候杨得胜的一营到来，等候广州孙大炮的军火。
转眼就到了二十四日，孙大炮的军火没有等到，杨得胜的一营也没有回来，不过山东陆军却过了洛阳江，出现的泉州北面。和钱凤鸣两人想的不同，山东陆军一到就包围了泉州城，就连靠近晋江的西面，也有军队部署。只是从城外军队的大致部署一看，钱凤鸣和庄育才心里面就开始打鼓，泉州是绝对守不住的，对方的军队最少也在一万上下；人多还不算，光是排列在城外的一溜二十多门大炮，就已经吓得城头上面的守军双腿打颤。这边人家还没有开始进攻，就已经有新兵丢下手里的长矛，一边跑一边脱身上的军服开溜了；钱凤鸣两人也是在提心吊胆的等城外的火炮射击。可等了半天对方没有发射火炮，反倒是派出一个人走向城墙城门口，让躲在城跺口偷窥的钱凤鸣很是奇怪。可等这人走近了，看清楚了模样，钱凤鸣真的是吃了一惊，来人竟然是他手下的一营营长杨得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