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三四〇一章 各有心思（5）
从发现法国小部队是德军假扮的那一刻开始，蒋明就没有在做什么像样的决定，几乎全部都在让年轻的孙立人表演，自己在一边默默的注视。师长在将这个年轻人分到自己旅的时候就交代过，对此人要重点关注和培养，以引导和启发为主，不要给他结果；一切按照他的思路去做，哪怕是错误的思路，也不要急于纠正，让他自己在错误中去反思去沉淀，一点点积累自己在战场上的经验，现在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这个年轻人目光敏锐，头脑灵活，思路开阔，临济决断方面也不欠缺，现在只缺少时间和战场经验了，这个得让他自己去体会和感觉，旁人帮不上什么忙。
“旅长，德国军官很配合，特别是当我说出在青岛见过他之后。知道他懂一些汉语，我到了之后就以了解事情为由故意把他和翻译叫到一边，用青岛方言对我身边的士兵说‘这些都是德国人，全部抓起来，若他们反抗就立即开枪击毙’。可能那位翻译还没有听清楚，那个德国军官就反应了过来，马上就用青岛方言对我说‘不要开枪，大家都是盟友，我们是法军士兵’。
可当我说出在青岛四方军营见过他时，他马上就不说话了，不但交出了自己的武器，还进去命令自己的士兵投降。最后我问他什么他都回答了，很痛快，丝毫没有隐瞒，只要求我们不要把他们送给法国人，说他们是被我们俘虏的，投降的也是中国军队，所以只能接受中国军队的处罚”。
结果在蒋明的预料之中，只是他没有想到孙立人的处理方法。听完之后就随口到：“这家伙在青岛待了那么长时间，和中国人打交道多了；说不定在青岛他还当过少帅的战俘，自然知道我们对俘虏是友好的，到法国人那里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好像感觉到自己有些跑题，蒋明停住自己的话，拿眼神瞅瞅孙立人，孙立人会意，就赶紧说到：
“旅长料事如神，德军军官名叫马提亚斯，确实是在青岛被赵大人俘虏过又放走的。他们现在是属于德军第二集团军司令部直属部队，也就是司令官加尔维茨将军的警卫部队，马提亚斯是一位连长。法军这边他们侦察到的情况也不是很多，因为他们才到不久；不过德军那边就有不少资料收获，最重要的情报有三条。
一是德国人已经在向这里增兵，共八个师的兵力。从东线俄罗斯战场和法国南面的凡尔登战场个抽两个师，国内抽四个师；法国人发动索姆河战役的计划只成功了一小部分，德国人看来是不想从凡尔登大量撤兵了。第二个情报是德国人也研制出了自己的坦克战车，并且开始在各个战场进行实验性作战，索姆河地区的德军两个集团军就分到了三辆，具体是第一还是第二集团军，现在还不清楚。
第三个情报我认为对我们来说比较重要，就是德军在索姆河东岸的几处秘密仓库；据马提亚斯说这些军需物资是为从凡尔登战场调过来的那两个师准备的，从凡尔登北上的两个德军步兵师为了加快行军速度，都是空手而来的，士兵们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带，所以那他们的仓库里面步枪、弹药、军服、军鞋、头盔有很多，足足两个步兵师的装备。旅长我觉得我们可以出击一下，一来检阅一下新战法，二来去抢这些装备；我之所以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就是和马提亚斯交谈了解仓库地点的地形情况以及周边驻兵的部署，我觉得希望很大”。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孙立人才停下来，顾不上有点口干舌燥，满眼希望的看着自己的上司；他很希望自己的建议能够比采纳，更希望自己能够亲自参加这次可能的行动。可惜旅长在听完他的话之后，反而变得冷静起来，没有了之前的热情，这让孙立人很是奇怪和担心。奇怪为何旅长态度转化如此之快，担心自己的建议不会被采纳，失去了立功的机会。
不是蒋旅长态度有什么转化，更不是蒋明心里面不想去打一仗。作为一个将军，多年战场经验，强迫蒋明在这个时候必须要冷静下来，只有这样他的大脑才会算无遗漏，将所有问题都考虑进去，谋划最大的胜算。没有理会孙立人期盼的目光，蒋明又起身来回踱步，还不时问几句德军的其它情况，比如增援部队到达时间、几个仓库的具体位置、仓库周围德军布防情况等等。
果然，在他思考了一阵之后，就对孙立人说到：“这件事我会和参谋长再商议一下，你回去按照我们之前谈话内容，做一个攻击德军阵地的计划。就是那种趁着法军大举攻击德军阵地，我们派小股部队出击的计划；不过我们攻击的方向是德军仓库的位置，趁着德军增援部队未到之前拿下仓库。另外再去找找那个马提亚斯，问问离我们最近那个仓库的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只有一个大概对我们攻击抢夺非常不利；战场上我们没有足够时间，否则不介意将他说的那个位置翻一个遍”。
看到急匆匆领命而去的孙立人，蒋明离开作战室起身往参谋室走去，此时参谋长应该回来了，自己得去和他好好商议一下。行动计划自己的参谋人员肯定会制定好，只是如何向师部汇报请战，就得多考自己的这位参谋长了；自己这个从保定军校出来的眼镜搭档，和军团指挥部里面的徐永昌关系很好，不只是老乡那种关系，得好好用用。
参谋室南，刚刚从法军第十七军司令部回来的杨爱源正在洗脸；刚刚过了而立之年的杨爱源长的很是清瘦，戴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是精明。他是和第一师师参谋长一起去见法军的，就自己部队防区分布以及相关事项进行交割，一去就是三天时间。一般这种事情基本上都是副手或者参谋人员要做的，如今到了人家的地盘，作为各自军中二号人物的参谋长出面是最好的选择。见到旅长进来，杨爱源将毛巾交给警卫人员，对蒋明笑着说：“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去，我可不愿再去了。这些法国人打仗的水平一般，可是应酬方面一点也不比国内人差，啰嗦的很”！
“老杨你可就想错了，法国人这是看在我们来帮助他们的份上才对你那么客气，要是平常来你看他怎么对待你，高卢人可不是一般的高傲。说说看，我们还摊到了什么任务”？蒋明一屁股坐在高背椅子上，对参谋长说到。
“我们一师位置和上次的基本上一样，只有在增加了从米塞里到波特什这一段的铁路看护，咯，就是从这里到这里”，杨爱源说着用手在桌上法国地图上比划了一下。蒋明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地图，起身走到墙上的大幅地图跟前，仔细看参谋长说的那段地方。那是一段位于索姆河西岸的公路，米塞里和波特都是靠近索姆河西岸比较大的城镇，两者距离约十公里，距离索姆河西岸最近处不足两公里，距离东岸的战场最近处也就五六公里，整条防守区距离虽然不是太长但重要性却不低。
看着地图，蒋明的心思立刻就活泛起来，师部的防区变更，距离战场更近，岂不是对自己想要进行的行动更有利！当下就把自己和孙立人合计的想法说给杨爱源听，这让杨爱源兴趣也是大大的增加了起来，别看他戴着一副文人的眼镜，可毕竟也是保定军校出来的，军人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心情谁都不会缺少。在仔细考虑一番觉得非常有行动价值和成功性以后，杨爱源就开口到：
“想要利用双方在战场上的交战的空档钻进去不是没有可能，但有两个问题必须解决，一个是你说的时间太紧，可能不够我们完全展开；另一个就是假如行动成功，仓库里面那么多物资我们如何搬运回来，难不成又把他们全部炸毁”？
“我考虑过了，第一个问题好解决，我们只要提前派人过去在那一带侦察一番就行。人不用太多，五六个甚至三四个就行，这样既方便行动，减少德国人注意，又便于隐藏，更能减轻我方的行动成本。至于第二个问题就比较麻烦，你来看，这一带已经深入战场十公里了，就算是法德双方交战的区域，也有五公里之多，处在德军第二和第三道防线之间，平常情况下大部队运动绝对不行，除非我们的部队原本就在索姆河东岸。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希望，根据交战双方战斗记录，法军一旦发起进攻，一般都在三天以上，最少的也在两天时间；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干一票”。
接下来两个人又仔细研究了一下，随即动身去师部，师部在后方六公里之外一个叫做贝尔尼昂桑泰尔的小村子里面，两人和随行的警卫骑马四十多分钟就到了。到师部还没有进师长的房间，在门外面就听见一个大嗓门说到：“我说老姚，兄弟们能不能捞到仗打可就看你了，大老远从国内赶过来，总不能真的让我们替别人看后勤吧！那样子我冯某可不好给部下交代。我觉得我们两个一起去找上面说说，说不定会有仗打，而且还......”。
听到这些，蒋明心里面一动，看来想打仗的可不止我一个人，不知道这位姓冯的人是谁。站在门口喊完报告之后一脚踏进屋内，就见师长正在和一个浓眉方脸红脸膛的中将谈话。看到有人进来找自己的上司，那个红脸膛将军给敬礼的蒋明还了礼，站起来说到：“姚师长，我等你的消息，最好快一点，每天听到远处的炮声自己却不能上战场，挠心啊”！说完看了一眼蒋明就起身走了出去。
没有出门送这位中年将军，见自己的得力干将进来，姚福勇向又给自己敬礼的蒋明点点头，随口问到：“不在你的防区驻守，跑到师部来干什么”？
“师长，我们在阿瓦士（伊朗的一座小城）换装的英国步枪问题很多，很多士兵反应这枪使用起来不顺手，不要说比我们自己的步枪，就算是德国人的毛瑟步枪也比李·菲尔德步枪要好。我们现在......”。
“这家伙跑来捣乱，你这个参谋长跑来干什么”？没有理会蒋明的话语，姚福勇打断了他的话对后面进来的杨爱源问到。
“师长，我不是来捣乱的，我们抓到一个股冒充法军的德军侦察部队，得到了几条重要情报，我是特意前来给师长报告的”。蒋明不等杨爱源答话，立即接过姚师长的话回答到。
“哦！什么重要情报，说来听听；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有了想法才来师部的吧”！门口传来一师参谋长方平的声音。他刚才是送五师师长冯玉祥，也就是那个红脸膛将军出去的。送客这种事情，基本上都是参谋长这种人干的，现在听到蒋明的一番话，也就打趣的问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