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三三〇章 私人雇佣军
自从一战爆发后，作为中华民国总统袁世凯政治顾问的莫理循，因为身份关系，被袁世凯一直派到欧洲担任军事观察员，经常在英、法等国之间往返，协调中国与这些战争国家的一些关系。中国欧洲远征军派出参战之后，他就更加忙碌了，基本上都留在了英国，为远征军的弹药物资等军需品和英国政府打交道。远征军从西亚撤出一部分兵力之后，他就又到了法国大陆，继续军事观察员的身份。这次因为英国外交大臣格雷的要求，他特意给国内发了一份电报，陈述出兵欧洲大陆对中国政府的好处。
因为总统袁世凯生病，作为副总统的段祺瑞就召集一干大佬们进行讨论，结果反对和支持者皆有，让他很难做最后决断。短视者认为出兵欧洲路途过于遥远，劳民伤财，会影响国内的民生，出兵西亚时庞大的费用开支就是很好的例子（西亚远征军虽然有英国人承担了大部分军需物资，但其他方面的开支皆由国内担负。赵一天担任参谋总长时基本上都是由他来解决的，从这个位置上被卸下来之后，这一问题就没有人能解决的了。这也是为什么会从西亚撤回五十万人的主要原因）。更重要的是，没有哪一位将军愿意带兵去法国作战，那些刚刚从西亚战场上撤回来的师长们，好不容易在一些富庶的省份当了大官，自然不愿意出去。再说了，出兵法国大陆，好歹也必须让有头有脸的人做总指挥吧，段芝贵不想去，冯国璋也不想去，所以自然反对。
段祺瑞本人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派兵，袁世凯生病，如果长期不理政，那他这个副总统被扶正的可能性很大。万一出兵法国军队损失过大，对他的影响就很不好，因为他的拍板，总统的可能性就没有了最后，得不偿失的很！但莫理循电报里面，对战后战胜国可能的一些有利条件，又让段祺瑞有些欲罢不能的感觉。如果自己参战的一方最后获胜，自己那个时候恰好又是大总统，在国内国外岂不是要大大的露脸一次，自己的政治威望岂不是也要更加的高涨一些！但是万一要是败了呢？自己岂不是成了总统袁世凯的替罪羊，被国内人指着鼻子骂！冯国璋那个家伙对自己当上副总统一直心怀不满，要是在这件事上失败，一定会被他利用的。还是算了吧，英国人的条件虽然不错，缅甸大部分可以给中国，但这次责任实在太大，还是不要参和了。
段祺瑞不知道的是，他犹豫的时间里，王士珍却已经把莫理循的电报转发给了赵一天，并且也说了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和段祺瑞相比，王士珍的政治眼光要犀利很多，对莫理循电报里面说到战胜国所享有的权力非常清楚。更明白自己协约国一方最后一定会取得胜利，这是他在和赵一天相处时从他那里获得的信心。想到能够获取一大块新国土，王士珍很是希望此时赵一天还在军部任职，那一切都会不一样。想起赵一天，王士珍自己都不清楚原本在清帝退位后对名利淡薄的他，为什么会有现在这样的心情和想法，看来跟赵一天处久了，受他影响太大。
看完两份电报，赵一天有些不解，不解政府里面的那么多人，为什么只有王士珍一个能想那么远，段祺瑞也应该看的到啊！陆征祥、徐永昌也能明白其中的重要性啊！为什么最后都不同意出兵呢？先不说能够获得缅甸那么大一块实地，只是战后战胜国所享有的巨大权利，就能让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提高一大截。王士珍想让自己出兵，可理由呢？总不可能自己一个地方大吏派军队吧，什么名义？什么身份？想到这，他不由得沉思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朱尔典到了。看到去而复返的朱尔典，赵一天明白他是为什么回来的。扬了扬手中的电报，赵一天对朱尔典说到“公使先生，贵国真是大手笔，都舍得把上缅甸给我们，好像那里现在是归印度所有吧。不过很遗憾，我们的政府拒绝了这门好事，你可能这趟东北之行要白跑了”。
“将军，现在整个中国好像只有你是明事人，我不知道北京城里的那些官员为什么会拒绝这样天大的好事，既有土地实物又有战胜国最惠待遇，难道你们不相信大英帝国最后会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想想吧！那么大一块地方，还有战后众多的利益分配，我的上帝！总统、副总统、总理，这些他们都看不见吗”？
看着一进门就喋喋不休说着大道理的朱尔典，赵一天也在为自己国家那些高层人物悲哀，习惯了被欺辱，习惯了自己的懦弱，对外界一切都不敢轻易去碰，哪怕是别人主动送上门的。也是，从清末开始，惧怕洋人是中国人所有人的通病，一直保持到了现在，在惧怕的同时保持戒心，也是他们的通病。
“公使先生，我已经不在朝堂，对此也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总不可能让我一个地方官员派军队到法国去吧！名不正言不顺不说，也许会被别人说成是别有用心。我看你还是赶快回北京去，去和副总统还有陆军总长、参谋总长等人接触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希望”。
听完赵一天的话，朱尔典有些意兴阑珊的坐到赵一天对面，接过侍从送上来的茶杯，小心地用嘴吹了吹热气，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又马上端起来放在两只手中间，开始不停的揉搓起来，而脑子里面，也开始飞快的运作起来。
几分钟后，他抬起头看着赵一天，“将军，你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做‘瞒天过海’，将军完全可以这样做。对于将军的能力，我最是清楚不过，飞机和坦克这种新式装备，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将军能够出兵，我们可以将上缅甸地区的一部分交给将军私人；至于出兵的名义，我想雇佣军就是一个很好的称呼，我们花钱雇佣将军的军队，这样就没有人说三道四了”。说完这些，朱尔典就盯着赵一天看，看他是否同意自己的说法。
赵一天有些惊讶，“雇佣军”，这个想法自己可没有想到，他不禁为这个家伙的反应称奇。对呀！自己如果想要派军队去法国参战，雇佣军就是一个很合适的选择。这样的话，自己到可以一试，不过条件方面，就得再谈一下了。谈些什么东西呢？赵一天又开始思考起来，慢慢的站起来踱步。赵一天不知道历史上中国对上缅甸地区影响很大，上缅甸曾经在历史上属于中国领土。元朝设缅中行省隶属于云南等处行中书省，明朝设缅中宣慰司、三宣六慰隶属于云南三司（即都挥司、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直到清朝末年才割让给英属印度。
看到赵一天惊奇的目光，朱尔典多少有些得意，刚才自己急中生智，想起帝国军队里面的廓尔喀雇佣兵来，中国人出兵是不是也可以这样称呼。于是就随口说了出来，看赵一天的表情，差不多应该能够成功。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朱尔典，开始喝起手中的茶来，不时还用眼光看看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动的赵一天，希望这位年轻的将军能够答应。虽然现在赵一天贵为北晋奉黑吉热（河）五省（区）的巡按大人，但朱尔典依旧习惯称呼他为将军。
英国人把上缅甸地区交给自己，那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虽然现在赵一天还不知道英国人所说的“上缅甸地区”一部分究竟有多大，但能为国家开疆列土，怎么说都是一件大好事。想想后世缅甸北部地区丰富的木材资源，以及全部是汉族的果敢族人，孤立无援的战斗那么多年而得不到同族人的支持就难受。赵一天脑袋也在快速运转着，他可不想只是得到上缅甸一小块土地就能让自己满足的。英国人在世界上有众多的殖民地，不趁着这个机会敲一块下来，那是白痴的做法。
想着英国人的殖民地，印度英国人是不会给的，一小块也不可能。重要的是各种资源，特别是矿产资源，缅甸其它地方好像没有这些。想到矿产资源，赵一天立即就想到了后世中国钢铁企业大量进口矿石的澳大利亚，对呀，那里不是有很丰富的铁矿石资源吗？怎么弄到手呢？卖那里的土地，显然不大可能。脑袋飞快旋转了几圈之后，赵一天坐回原位，对朱尔典说到：
“要我个人出兵也不是不可能，你说的雇佣军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借口。但是在中国这么多年，老朱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我派军队到法国打仗，完全和中国政府没有任何关系；这些军人是不能获得政府认可的，他们在战争结束后也是不可能再回到中国生活的。你总不可能让他们当雇佣军到老吧，必须得为他们的将来想一条出路，否则，我无法给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交代。只要这个问题解决了，让出去作战的官兵没有了后顾之忧，我可以考虑派雇佣军参战的事情”。
见赵一天松口了，朱尔典心就放下了一半；见他又提出新的问题，朱尔典也不觉得过分。这也就赵一天势力强悍才敢去做，换成另外一个人，没有国家的同意就往外派军，士兵的思想工作就是一个大难题。他想了一下说到：“这样的话必须给他们一个安身之地，将军看战争结束后让他们到上缅甸去”？
“不行不行，那里距离国内太近，不合适”。
“要不让他们去印度，那里是平原地区”。
“不行不行，印度那个地方太潮湿，人杂的很，我可不想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又被那些乱七八糟的教派祸害”。
“那将军认为去哪里合适”？被赵一天几个不行弄得有些不明所以的朱尔典赶忙问到。
“那个地方必须远离中国大陆，要足够远，还必须缺乏交通。这样他们几年也回来不了一次，我就不担心别人说闲话了。我看海上面的澳大利亚就不错，地方大、空旷不说，人口特别少，我想战争结束后让士兵到那里去生活是英国不错的选择。当然，他们不能去东面，那里还是留给澳大利亚自己人住好了，我只希望他们能够到西部地区，比如说西北靠海一点的地方。他们在那里不会给澳大利亚政府以及大英国王陛下制造任何麻烦，只会老老实实地生活。你看如何公使先生”。
朱尔典被赵一天的一番话说的有些愣神。澳大利亚人口是很少，现在加起来也没有超过五百万，西澳大利亚地区也确实不大适合生活居住，现在在那些地方也只有寥寥几个城镇而已。中国人，不、雇佣军真的去那个地方？他有些疑惑的看着赵一天，想弄清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赵一天想让他的人战争过后去那个地方也不是不行，只需伦敦方面给澳大利亚工党政府总理安德鲁·费舍尔打个招呼就行。
“我一定会将将军的意见快速转达给国内，我想阿斯奎斯首相、乔治大臣和格雷大臣很乐意见到将军的私人雇佣军，并且对将军的仁德表示感谢的，我个人......” 。
“等一下公使先生，我的要求还没有提完，我想得到贵国海军无畏舰的制造图纸。当然，这只是个人好奇而已，以中国的制造能力，先生很清楚我们是无法制造出这么大型的战舰的。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不知道贵国政府能否......”。
被打断话的朱尔典张大了嘴巴，怎么都想不到赵一天会提这样的问题。无畏舰图纸，是那么好要的吗！那可是英国皇家皇家的心头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