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三一三章 成了眼中钉
冯国璋在给袁世凯的信里面，还提到了有关赵天一另外一个必须要撤职查办的理由，那就是赵天一人日本间谍。冯国璋在信里面写到：“据可靠消息，赵天一早年去美国留洋，是日本人安排的，包括他的一应生活开销，全部是由日本人提供的。赵天一从美国学成归来，在山西创办各种工厂、学习，也都是日本人提供资金设备，帮他建成的。后来赵天一出任山东督军，在青岛和日本军队作战胜利，也是他和日本军方共同演出的一场苦肉计，目的就是想通过此种方法让中国政府和人民相信赵天是抗日英雄，博得国人的好感，借机上位。否则以打败了强大的沙皇俄国陆军的日本陆军，怎么可能会打不过赵天一领导的中国陆军，反被他打败。
今日闻言自赵天一被总统免职以后，日本国内多有为其报不平着。日本名报《朝日新闻》上面就刊登了有人听日本陆军元帅、元老院长老、伯爵山县有朋在得知此事时说过的一句话：‘赵君为我大日本帝国多受委屈’。日本重要的企业公司三菱会社的高层也多次对此事表示了关心。由此可见赵天一与日本人确实有很大关系......”。
看了这样的内容，袁世凯不拍桌子才怪。但他也只能在心里面暗骂冯国璋几句，没有其他的法子。四月三日下午一点半刚到，怀仁堂门外就出现了外交总长陆宗祥的身影，他的身后，赫然跟着日本驻华公使日置益。看日置益一脸苦楚的样子，好像是他日本老娘死掉了一样，让人非常不舒服。门口的蔡廷干上午就知道陆总长要带日本人过来拜会总统，一直站在袁世凯办公室门外等候。现在看到两人过来，没有通报也没有阻拦，直接将陆宗祥和日置益让了进去，随后关上了房门继续等候在外面。
见到袁世凯以后，不等陆宗祥说明来意，日置益就首先站到了袁世凯办公桌前，面对袁世凯，表情痛苦的对袁世凯说到：“尊敬的总统阁下，贵国参谋总长赵天一将军，是大日本帝国的好朋友，也是日置的好朋友。今闻悉赵将军突然被免去参谋总长一职，山县元帅和大隈首相深感遗憾，天皇陛下对此事也很是惊讶，我大日本国内与赵将军有友好关系的人士对此也颇有意见。虽然赵将军早年曾经是我们的敌人，是我们的对手，但他对帝国的帮助作用也很大。今天我来拜会总统阁下，就是传达日本国皇室、日本内阁，包括山县元帅的意思，希望贵国政府能够早日恢复赵将军官职，维系两国友好关系”。
日置益这番话，把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袁世凯听的是目瞪口呆，就连一边带领日置益进来的陆宗祥，其表情夸张程度比起袁世凯来说，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于日置益三番五次日急火燎的上门找他，要求面见袁世凯，陆宗祥原本也以为只是为了中日谈判八大条中的一些条款内容，要求中国政府做让步，或者说其它方面的事情。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日置益求见总统，竟然是为了赵天一的事情，而且还能够说出这么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语来。这赵天一什么时候和日置益你成了朋友？和你们日本政府成了朋友？说出去这岂不是笑掉人的大牙！这个日置益脸皮也真够厚的，想当初中日八大条谈判时，赵天一可没有少阴日本人，日本人是恨不得将其吃掉，怎么可能会接受赵天一是他们的朋友？这里面一定有鬼！这是陆宗祥的第一反应。
和陆宗祥虽然有差不多的表情，但袁世凯的想法和陆宗祥却又是不同。他第一个想到的是上午自己看到的冯国璋的那封信，然后才是这日本人还真他妈的不要脸，责怪时候表面上看起来是在替赵天一报不平，其实是在把赵天一继续往火坑里面推一把。只要国人知道日本驻华公使亲自找到总统，替赵天一说好话，那些赵天一通日本人的话题就会变成真的，赵天一会被国人真的认为和日本有关系，的时候百口莫辩。
“公使先生此言差矣！赵将军是我国梁柱之才，正在大用时期，怎么可能罢官！他的职务现在只不过是在调整阶段，日后会担任什么，到时候公使先生自然会知道。其实不止赵将军是贵国的朋友，我也是贵国的朋友，陆总长不也是贵国的朋友吗！早年我在朝鲜时，就和贵国的结下了深厚关系，可以说是老朋友了。你们和赵将军那点事，还不用拿出来显摆”。袁世凯心里面虽然冷笑，但话却说的很是周全，一点都看不出他心里面真实想法，反倒说大家都是朋友，这样一来你们日本人说赵天一是你们朋友的话，也就没有什么特别显眼的了。老谋深算的袁世凯，在这方面自然看得清，不会给日本人空子。
日置益这次来见袁世凯，当然不会是象他嘴里说的那样替赵天一求情，而是落井下石来了。中国国内政局突变，位高权重的参谋总长赵天一被免职，日本国内自然第一时间获悉，在中国活动的日本特务明石元二郎自然也知晓。于是，这位自认为比别人聪明的日本特工马上就想出利用此次机会除去赵天一，减轻日本将来侵略中国时最大障碍的计划。于是，日本潜伏在中国的特务开始活动了；那些送到小报馆里面污蔑赵天一的信函，包括冯国璋收到的信函，都是明石元二郎派人安排的。做了这么多年特务工作，他很清楚舆论对一个人的重要性，特别是对于那些身在高位的掌权人。他不相信赵天一在中国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仇家或者是敌对的人，只要自己趁机在这把烧赵天一的火上加一些油，不管是煤油还是汽油，都会让这把火烧的更旺，赵天一的情形也就更加危险。
这一次，明石元二郎不但动用了几位潜伏很深的老牌特工，还将国内的大佬级人物山县有朋也搬了出来，目的就是想一次凑效，一举成功，再次奠定他在日本特工界的大佬地位。上次在中国东北，因为手下人的贪功冒进，险些让他自己也被中国情报部门发现，陷身牢狱。也多亏了他多年的特工生涯，没有进入奉天城的老窝，只是在奉天城转了几圈之后就溜出了奉天，躲在了凤凰山一带。虽然自己无忧，但行动的失败让明石元二郎觉得这是奇耻大辱，总想着怎么样才能板回一局。还好，他没有等多久，机会就来了。
明石元二郎当然不知道赵天一现在对中国有多么重要，他只是依着能搞倒一个中国高级官员就是一个，何况这个赵天一还真是日本人的仇人。青岛、海城等日本陆军的失败，都和此人有莫大的关连，趁此除去也好。这么地日本国内军界政届的人在他的操纵之下开始运作，在赵天一手下吃过大亏的陆军省，更是不遗余力的密切配合。接替因身体原因辞去陆军大臣之位的新陆军大臣大岛健一中将（前陆军次长），更是要求陆军省情报机关，对明石元二郎的计划进行配合。他自己也是亲自拜会了元老院的山县有朋元帅，请他出面说几句话；大岛健一在1897年担任过山县有朋元帅的副官，私人关系非同一般。
国内安排好了，国外必须紧跟。作为日本驻华公使的日置益，也终于被派上了用场。中日八大条谈判之后，因为日本方面吃了大亏，日本国内舆论对驻华公使日置益的评价很低，甚至有报纸要求将其撤换，派更加有能力的人担任驻华公使。但大隈内阁对此却没有做任何调整，在外务大臣石井菊次郎和外务次官币原喜重郎两人的坚决支持下，日置益继续留任日本驻华公使。这次接到国内的电报之后，日置益就开始上跳下窜的活动，不但搜集中国国内各种报纸对赵天一的报道，还秘密拜访那些对赵天一有意见的人，打探更多对赵天一不利的事情。今天来拜会袁世凯，则是日本特务机构的又一计划，当面向中国总统说出赵天一是日本人的朋友，要求中国政府给予考虑。这是一个阳谋，明知道日本人说的是假话，故意通过这种方式来增加赵天一在国人心目中的厌恶度，但袁世凯却没有什么办法；一般的普通老百姓，谁会管事情的原委，只要知道日本人在总统面前替赵天一求过情，说过好话，那外面报纸小道上流传的赵天一私通日本的事就变成了事实，赵天一就是卖国贼了。
日置益离开怀仁堂之后，袁世凯又给奉天城去了一份电报，询问赵天一是否已经到达。赵天一离开张家口之后，袁世凯只知道他要去奉天，但怎么走，经过哪里，他却不知道。前提给热河都统姜桂题发电报询问，只知道赵天一已经离开那里了，到了哪里，姜桂题也不知道，也没有办法派人联络。这个时候，在东北，除非是铁路沿线，否则很难在一般小地方设立电报电话这些通讯装置的。赵天一经过的彰武是有电报，但他却是绕城而周，并没有进入彰武城；因为孙烈臣一行接他的人，都不在县城里面，而是在城外等他。
刚刚送走日本人，袁世凯才喘一口气，蔡廷干又来报告：美国驻华公使芮恩施要求面见总统。“美国公使？他来干什么？怎么不是通过陆总长引见，自己就跑来了”？袁世凯心下纳闷，但却不能怠慢，赶忙对蔡廷干说到：“那好，你去将他带到西客厅，我随后就到”。和日本相比，美国对中国的态度要稍微好一些。随着中国政局（社会）的稳定和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中国远征军实力的变展现,美国在对中国利益的竞争逐渐变得与日俄英法都不相同。与其他列强瓜分中国的政策不同,美国意在通过维护中国的统一和完整,最大限度地扩张其在华的商业利益。因此,在中国已经不同于之前的情况下，挑选一个能够控制全局的代理人是美国实施对华政策的重要手段；但是赵天一太过于强势，让美国人有些担忧中国过于强大不符合自己在亚洲的利益。
加上这次的一战，中国从美国手中分去了相当大的一块战争蛋糕，国内的各种情况都在明显好转，美国总统伍德罗·威尔逊那种小心眼和自私自利的心态有得到体现。之所以说威尔逊小心眼和自私自利，从一战爆发后美国所采取的国策就能够看出；美国政府是想远离战火，但又想着通过战火来发展美国本国的生计。当然，从美国本身来说这样做完全无可厚非；不过在发现中国人也在通过这场战争，赚取大量英镑美元时，威尔逊总统又开始不满了。通过美国统计部门的报告，因为中国人的参与，英国基本上将原本下给美国工厂的军靴、军衣等订单全部撤走，*的采购量也下降了四成，粮食的采购量也只有原来的一半。造成这件事的主要人物就是中国参谋总长赵天一，以及他手下的工厂。如今这个中国参谋总长要下台了，对于美国来说当然是好事情，美国总统自然得帮助一下；芮恩施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态，来见袁世凯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