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二四四章 参谋长的批评
随着哈利勒·萨米军长的第三军的到达，土耳其人在巴格达的部队已经达到了十二个师，其中有五个师在巴格达城区，其余的全部在城近郊进行防御。中国远征军在进攻巴士拉时，没有人会料想到他们一路会势如破竹，对付沿途的土军就像摧枯拉朽；所以对巴格达的防御也没有进行什么准备。但知道巴士拉城被中国远征军很快攻破以后，当时在巴格达的两位前第七、第八集团军司令官可就开始忙碌了，迅速地征召了巴格达城内的阿拉伯人在城外修筑防御工事。甚至连两个集团军下面的部队也被用了上去，在城外挖掘壕沟，搭建工事。
欧洲的战场已经进行了一年多了，英德双方的作战模式早就被各国知道，战场僵持的法宝“壕沟战”也被土耳其军官所知晓；桑德斯和贾巴赫尔两人看到了守住巴格达的希望，那就是效仿英德军队，在城外大力挖掘战壕、修筑工事。到十一月底，从土耳其后方运送到巴格达省用来装备两个集团军的武器也到了个七七八八，包括一百二十挺重机枪以及四十门火炮。正好可以分配到这些地面工事中。一百二十挺重机枪和四十门火炮，听起来好像很多了，但要知道，这些准备可是要给两个集团军十几万人马的。就算之前的战斗中已经损失了好几万人马（七八万的样子），两个集团军还是超过了十万人；平均千人也才拥有一挺机枪，火炮，可怜的每两千人才有一门。而且这些装备并不是新的，一部分来自盟友德国的提供，另一部分，则是战场上缴获自英法军队；不要忘记在加里波利半岛战役（达达尼尔海峡战役）中，土耳其人可是消灭了二十余万的英法澳新（新西兰）联军，缴获了不少装备。让第七、第八集团军的新兵平均两人也可以拥有一支步枪了，不过子弹就要少很多，一支枪不超过三十发；这三十发子弹一旦打完，英国人可不会给他们出售。
尽管在挖掘修建工事，但桑德斯和贾巴赫尔两人仍然在月中将司令部撤离巴格达。这两位都是巴格达本地人，虽然很早就是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军队中的一员，但是作为*文明古城之一的巴格达，仍然是他们的家乡和最爱，不想这样一座美丽的城市毁于战火。另外一个原因，两人也真的有些怕死，想远离前线，到后面安全的地方坐镇指挥；只是两人消极的态度自然逃不过土军高层的眼光。于是德国将军来了、随后第三军军长也来了，将分别取代他们的职务，担负起指挥任务；只不过失败更多损失更大的第七集团军桑德斯被更换的早，部队组建稍晚一些的贾巴赫尔留在了后面。这主要考虑到组建第八集团军部队时征召的本地阿拉伯人多了一些，所以需要他这位有本地血缘关系的司令官多留几日。
之前我们提到过，奥斯曼帝国军队士兵绝大多数官兵是土耳其人，但奥斯曼帝国当时已是实行普遍兵役制的多民族帝国，因此阿拉伯人、库尔德人、阿尔巴尼亚人、希腊人乃至亚美尼亚人都占有一席之地。一九一五年发生的针对亚美尼亚人的屠杀和驱赶，到一五年底留在土军队中的亚美尼亚籍士兵完全没有了，但其他民族的士兵还大量存在，比如阿拉伯人。阿拉伯人和土耳其人虽然都信奉*教，但他们不是一个民族，就像波斯人（伊朗）一样，他们只能属于广义上的阿拉伯人。一战之前，土耳其帝国其实是把同族的阿拉伯兄弟当成下等人看待的；一战时则是把他们当炮灰使用，所以才有后来的沙特阿拉伯带领阿拉伯人起来反抗土耳其，配合英国人的“起义”行为发生。
说这段话的意思就是想说清楚土耳其军队里面的复杂关系，这种关系正常下他们很平静，看不出来，哪怕是土耳其军官鞭打阿拉伯兄弟，那些被打的人也不敢反抗。但是真正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情况可能会有些不一样。
十一月二十七日，巴格达城正南十六公里的拉希德小镇前线指挥部，一线部队指挥官马跃正在听几位攻击部队师长的报告。两天前的二十五日，攻击部队开始了对巴格达城外围土军的攻击，清扫障碍拔除工事据点，以方便炮兵部队向前推进轰击巴格达。开始的时候还比较顺利，但随着攻击部队靠近巴格达城近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工事壕沟，土军的防御力度和坚守力度也开始变大。攻击部队当然也在前进，但推进速度明显变慢，并且部队陆续出现了较大伤亡；两天时间下来，整体平均推进只有五公里不到，但各部已经有超过千人的士兵伤亡。参谋长马跃作为一线部队的总指挥，知道了这个情况，自然要前来了解。
“土军的战壕越往前挖的越深，已经有一米七八接近两米了；这昨天我们攻击时他们的战壕也才一米不到，今天我们只突进了六七百米的样子，整个战壕就完全变了，战场情况也变了。不但壕沟加深了，铁丝网、*也都出现了；我们的火炮虽然可以轰击地面的敌军工事，但却没有办法给夺在深沟里的土军大量杀伤。炮击清楚了一部分*，也炸毁了一部分铁丝网；但土军埋的*过于多，炮击以后战场环境更加恶劣，士兵很难分清楚哪里有雷哪里无雷，只能往前冲，结果往往就会踩到*。我师六十旅一二〇团的伤亡，绝大多数都是*造成的，和土军交战造成的不足两成”。
三十师师长姚勇福最先开口报告，这些师长里面，就他资格最老，而且和马跃一样都是以赵家家仆的身份去国外学习的人之一，可以说都是赵天一最忠实的一批人。这次到国外来，远征军当中他的部队可以主力中的主力，现在听连他的六十旅都出现了较大伤亡，其他人的眉头也紧锁了起来。
“土耳其人看来是把欧洲战场上的那一套搬来对付我们了”，马跃抬起头对几位手下说到。对于发生在欧洲大陆上的这场战争，他每一周都会收到一份战场报告，这是赵天一从国内发给他的，所以他很清楚。英法德在法国和德国边界（主要是法国领土）上的战壕战，已经进行了半年多了，双方头几个月挖掘的小型临时战壕很快变得更深且更复杂，逐渐地变成了大面积的防守工事。这些防守工事，就算是一百五十毫米口径的重炮都很难摧毁，除非直接命中；现在土耳其拿这个来对付自己的部队，还真有效。自己炮兵一百〇五毫米的口径，对那些工事威胁性就更小了；当然也有办法，那就是用士兵的生命去填，但这显然不是远征军要采取的办法。
“我师主攻方向的情况也差不多，稍微不同的是，由于靠近大河（底格里斯河）边，土耳其军队没有敢挖太深的战壕，但凭借河边土质较松软的特点，*倒是埋了不少，密度很大，为难减少进攻士兵的损失，我们在炮击过后正在组织工兵排雷，就是速度有点慢，一天也就是一个两三百米的进度”，三十四师师长刘炳星也说到。“我们的轮式战车跨度不够，只能跨越一点五六米的战壕，敌人的战壕一般都在一点八米左右，我们的战车很难凑效”，三十三师师长白天下也接着说到，指挥所里面顿时沉默了很多，大家都觉得土军的这种密集战壕加*的战法很让人头痛。
看到大家情绪有些低落，马跃就开口说到：“刚才大家都说了很多困难，土军的战壕、铁丝网、*等等，但没有一个人说到土军的火炮机枪对我们的威胁。也就是说，以土军现在的装备，他们拥有的机枪火炮对我们并不能构成最大的威胁，对我们威胁最大的反而是前面提到的战壕、铁丝网加*”。看到众人对自己的说法都点头认可，马跃继续说到：“只要大家不惧怕土军工事里的机枪一会后方的火炮，对付土耳其人的战壕和铁丝网、*，其实我们有的是办法。比如以战壕对战壕，挖通他们的战壕之后，我们不是有*和迫击炮吗？这些近战又不会暴露士兵身体的武器，在战壕战中最起作用，在敌人的机枪和大炮发挥不了作用的时候，有什么能比迫击炮和*，能在壕沟里面产生最大效应的”？
几位师长一听，都不自觉的开始电台，并且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他们几个刚想说话，却被参谋长后面的话堵住了，并且听完之后让他们几人非常地难堪，立正站好，且羞红了脸，低下了头。马跃的话是，“自从我们出国到了这沙漠地带作战，每一战基本上都是完胜，并且还有很多自己零伤亡就消灭成千上万敌军的战斗。这些战斗让各位开始觉得老子天下第一了，没人敢惹了，一个个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对自己的友军部队也看不起了。我听说我们中间有人在嘲笑那些二线的后勤部队，说他们只配做搬运工？可耻”！
说到这里马跃的声音大了起来，“没有这些搬运工，你们吃啥、穿啥、拿什么来打仗？士兵负伤了拿什么来救治？凌风，你的三十二师前几天伊斯坎德耶的那场保卫战你觉得很满意是不是？一万多人的部队，在优势火炮的配合之下竟然还能让敌军突围出去一千多，这仗是怎么打的？你们不思考思考吗？难怪司令官要发电报提醒我注意下面人，要打起精神，不得懈怠，他早就发现这种不好的苗头了！更让我失望的是，轻松容易的仗打多了，现在碰上一个战壕、铁丝网、*的仗我们竟然就不会打了，不但失去指挥员应有的清醒头脑，而且胆子也变小了！想要铸就一支强大的具有铁血军魂的部队，没有经过血与火的考虑能成功吗？
各位，大家都是高级指挥官了，如果每次遇到这样艰苦难啃的硬仗，我们都不去想办法克服，只想到士兵的生命可贵和战斗的艰难，却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和使命，忘记了少爷对我们的叮嘱，那以后我们还能完成我们的理想、少爷的抱负吗？我这样讲并不是说士兵的生命不重要，大家可以随意挥霍；而是要提醒大家我们自身已经出了问题，很大的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哪怕我们明天攻克了对面敌人的阵地，那也只是表面上的胜利，因为我们缺乏敢打敢拼的热血豪情，缺乏一种大无畏的精神，也种英雄主义的精神”。
看着几位脑袋低沉的部下，马跃最后说道：“部队停止任何攻击行动，就地学习休整三天，以提高认识为主；这三天如何利用就是各位的事情，我要在三天后的攻击行动中，看到不一样的士兵，包括各位”！
马跃原来并没有想发火，而是想听听部下有什么好建议好想法，结果听来的全部是诉苦。面对敌人的这种打法，他自己不是没有对策，除了他刚才说出来的战法，马上要运到的坦克，就是他用来对付战壕铁丝网*的最佳武器。坦克近距离的炮击和居高临下的机枪扫射，是战壕里面士兵的噩梦；铁丝网，一轰而过；*，现在的*由于装药问题，对付部步兵也只能是以碎片伤人，爆炸后的威力对拥有四五十毫米装甲防护地盘的坦克，根本造不出威胁。唯一能人坦克停下来的就算宽度超过一米八的壕沟，不过但随军步兵工兵跟在坦克身边以后，壕沟也不是问题了。
这个杀手锏因为各将领的表现马跃最后没有说，不过让部队休整学习讨论三天，也是他等候坦克到来的三天，已经到巴士拉的坦克，再过几天就能到这里了。虽然只有十辆，但也是一个巨大的战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