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二〇八章 又见金手指
众人笑过之后，王士珍就接过话题：“子欣的话有一定道理，但也不全对，那样做的话国家不是又要战火四起？可以肯定的说，总统的这几件忧虑的事情赵将军一定有解决办法；换句话说，总统可以在这几个问题上放下心来。既然总统没有真心称帝的想法，聘卿认为目前首先就是要向全国民众表态，比如取缔‘筹安会’、取消在各地的所有称帝宣传、销毁一切有关恢复帝制的文件等等。其次总统还要多对外发表一些继续共和的讲话，以安定民心国心”。
看到袁世凯和众人频频点头，王士珍继续说道：“这次赵将军遇刺，虽然是一件恶事，但对总统和政府来说，未尝也不是一个机会，一个彻底铲除南方革命党人的机会。政府完全可以借助这次的民意，借助舆论宣传的压力，向革命党开刀，肃清他们的存在，让国民大众在总统的领导之下只知道一个政府”。
“好”！王士珍刚一说完，袁世凯就出声说好，其他人也一个个都连声说好；这不是拍马屁，是真的觉得好！王士珍并没有什么表示，继续说道：“不过这一切的详细计划都必须等赵总长到了才能定夺，他这一段时间亲自在审问那伙刺客，据说已经掌握了孙大炮指示的确凿证据，相信很快就回回来”。众人一想，也是纷纷点头，在袁世凯示意之下最后一个个告辞出来，去做刚才议好的事情，唯独只留下王士珍一个。
“聘卿，刚才我看你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完，我知道你是嫌人多不好说，现在你可以开口说了吧”！眼光老练的袁世凯在众人出去以后对王士珍说到。王士珍一看这姜还是老的辣，自己的心思还是老上司知道，一眼就看出来了；没有错，他正是有一些话不适合在人多广众之下讲，只能说给袁世凯一人听。
“总统，经过云台和皙子（袁克定和杨度）这件事，您也看出那些赞成您称帝的人心里面到底在想什么，总统只不过是他们上步的一个梯子和借口而已。现在已经露出来的只是一少部分，我想更多的人还俘在水下。有一定我早就替总统分析过了，那就是总统一旦称帝，国人起来对抗，这一部分人也必然是要跳出来反对总统的，他们可是当初最热心总统称帝的人啊！”
看着袁世凯阴晴不定的脸色，王士珍继续说道：“总统，其实段芝泉（段祺瑞）是真心对总统的，他之所以反对总统称帝，是知道主人一旦称帝，不但给了南方炮党攻击和反对政府的理由借口，也给了那些明面上支持总统称帝的野心家一个上位的理由。当然，其它的反对者用心就更加的可恶了，总统应该看的出来，聘卿就不说了；这次大公子的事件，在聘卿看来和赵总长遇刺的事件一样，看起来糟糕实际却是一大转机，就看总统如何应对了”。
“你是说让我利用这次机会，将下面那些阳奉阴违，看我笑话反复无常的家伙拿下”？袁世凯眼睛突然一亮，对王士珍说到。“其实这几年下来，我们北洋自己内部的人也分化了不少，比如四川的陈宽培（四川将军陈宧）、汤铸新（湖南将军汤芗铭，和前面的陈宦一样，历史上都是袁世凯称帝的坚决支持者，可袁世凯称帝以后，二人又马上‘顺应民意’起来反袁）之流，多为投机取巧之人。大总统如今位置尚在，他们便赞歌高唱，一旦总统面临危机，我观此等人必不会雪中送炭；为了自己的利益，反倒会助纣为虐。总统不可不察”。
一九一五年十一月十三日，中华民国总统袁世凯在北京对外宣布，作为国家之总统，他将坚决维护共和的完整延续和宪法的尊严，反对一切希望他做皇帝的建议。同日，国民会议事务局密电各有关机构，立即销毁一切有关恢复帝制的文件，撤销一切帝制时代的单位，恢复共和时期模样；袁世凯的宪法顾问、美国政客古德诺也被撤销了顾问头衔。消息传出，举国哗然，当然是对大总统的决定欢呼。梁启超在《京报》上发表文章，第一次对取消称帝、继续共和的袁世凯进行了赞扬；而另外一些比较激进的青年作家和文人如高一涵、汪叔潜、陈蝦、彭导尊、李亦民、陈独秀、梁漱溟、吴承仕、沈钧儒、黄侃、钱基博、陈三立、章太炎、杨树达、叶德辉等也都发表署名文章，对袁世凯的举动表示赞赏。
十三日下午，正在审讯刺客团伙的赵天一，被袁世凯紧急召进了中南海怀仁堂，商议国家大事。此时审讯工作基本完成，赵天一只不过不放心收尾工作，看一下而已；其实这个审讯也不用他这个全军参谋总长陆军次长来参加，只不过赵天一气愤不过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四名警卫人员死亡，才决定参加的。另外，还有一个人他必须得处理一下。审讯出乎预料的顺利，除去龙树初这位主谋之一外，当其他四名青年知道他们要暗杀的对象是心目中的英雄赵天一时，精神几乎崩溃，事前他们可是没有被告知暗杀对象是谁。
这种情况下审讯自然也就顺利，见到赵天一本人之后，激动的青年们都很自觉第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而赵天一也没有为难他们，在完成所有口供记录之后，除了龙氏兄弟（全城戒严以及青年人的口供帮助之下，龙老二的落脚藏身之处自然也就一清二楚），其它的青年人，包括那位女性，全部被放了出去，让他们在惊讶之余也感到庆幸。多年以后这些青年还拿刺杀总统作为资本向周围的人谈论炫耀，让那些人羡慕不已。
赵天一要见的人自然是出事那天晚上留在家中的蒋志清。蒋同志留下了到不是赵天一的意思，是他自己愿意留下来，想等赵天一回来之后和他好好聊聊，解解惑。到北京以后，听到了外面流传的赵天一所做的《沁园春》词，他也被其感染，想通过再次的交谈来了解，只不过最后等来的结果是赵天一遇刺。虽然龙氏兄弟被捕后没有把他供出来，但北京的警察里面办案高手多得是，通过他们的住处顺藤摸瓜就查到了蒋志清的身上，他自然也被抓了，而且是在赵府被抓的。这就让很多人联想翩翩，革命党人手段真高，一边派人在家里稳住，一边派人在外面暗杀！
赵天一自然不会这么想，他也清楚如果蒋志清想真心暗杀他的话，自己就不会到赵府自投罗网，等待被抓。不过刺杀事件让两人之间先前的默契没有了，见到蒋志清时，赵天一发现这个年轻人似乎有些颓废，远不像一年以前在大明湖畔那样的精神。他知道，这是一种精神折磨、一种心理上的蹂躏，因为眼前的年轻人很矛盾。
赵天一到底和蒋志清在一起谈论了一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因为赵天一连警卫人员都赶的远远的，和蒋志清在一个空旷的操场中间慢慢踱步，谈了两个多小时，只到袁世凯派来的人出警察局找到这里。赵天一亲自将警察局长找了过来，当面对他交代：“这个年轻人不准为难他、不准抓捕，让他自己回去，还有监狱里面那两个人一起放出去”。
这个时候北京的警察局不叫警察局，叫做“京师警察厅”，最高职位叫做总监；此时担任总监的人是安徽合肥人吴炳湘。他是清武卫军前军随营学堂修业，也是袁世凯的老跟班，不但任京师警察厅总监，还是总统府秘密侦探处主任、京师警察厅厅长、市政公所会办等职务。要不是这件暗杀案子牵扯到了赵天一这样的大人物，吴总监是不会出面的，还屁颠屁颠的跟前跟后。现在赵天一突然这样说话，他一时半会理解不了，还以为赵天一在说反话。
“一定一定，请总长放心，在下一定处理的稳稳妥妥，滴水不漏”，迟疑了一秒钟，吴炳湘连忙点头说道。赵天一知道这家伙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想了一下又说到：“算了吴总监，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插手处理了，我会安排我的人来解决，你回去吧，总统那里我会说明”。说完这些他就朝不远处的警卫找找手，等他到跟前以后说到：“义成，你去监狱将那两个家伙提出来，交给这位兄弟，然后安排一辆车送他们到天津去坐船，记得船票要买好”。
等保镖高义成出去办事以后，赵天一又对蒋志清说到：“志清，你的这个名字好是好，但有些和你本人不相配。你的性格有些直来直往，为人非常的坦荡，我看你就改名叫‘中正’好了，字如其人，没有一点圆滑和弯曲”。蒋志清听了以后，双眼大睁，略一思索就满意地点点头，“很好，非常好，从今天起我就是蒋中正了；赵将军既然为我取了名，不妨也送一个字号如何”？蒋中正一脸平静地问到。
赵天一一阵恍惚，这，自己就这么改变了一下历史？中正这个名字可是两年以后才取的。现在又让他取字，也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都干了吧！“字？我想想，你在创办《军声》杂志时使用过一个笔名你还记得吗？我觉得那个名字就不错，你看如何”？“蒋介石”！蒋中正自言自语到，这是他一九一二在日本主办杂志时用过的笔名，当时可没有往正名上去想。
“《易经》上言，‘介于石，不终日，贞吉’，是一个坚定革命的好名字”，赵天一继续当中将的神棍，准备把这套戏演完。
赵天一在这里轻松地忽悠蒋介石（从现在起就没有了蒋志清，改成蒋介石了），中南海里面，袁世凯可是够紧张的。今天下午蒙古喇嘛达锡札布突然到达北京，秘密面见袁大总统，代表活佛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博克多想同政府进行对话，商谈外蒙古取消“独立”及国号年号，回归中国一事。与此同时，驻守在冀东滦县附近的冯玉祥部，突然又包围了日本在滦县那个小队的驻军，要求其马上缴械投降，日本公使撇下正在进行的谈判，跑到袁世凯这里哭诉，谈判还在进行，中国军队不应该这么着急和出尔反尔，要总统帮忙解决。
面对这些问题，袁世凯一个头两个大，不是他没有人处理，而是这些事情他很想听听女婿的话，所以就催促赵天一到中南海怀仁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