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一九五章 中日谈判
堵住了赵天一的朱尔典见面毫不含糊，开口就要求赵天一的远征军在出发时携带轰炸机一同前往，并委婉地提出英国政府需要这款飞机的技术资料。在袁世凯那里被弄的莫名其妙焦头烂额的朱尔典，最后才清楚在现在的中国，想通过总统的威压来迫使赵天一交出飞机制造资料是一种异想天开。在咒骂了几句中国人、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以后，朱尔典还是决定自己和赵天一直接谈；欧洲战场上的实际情况以及国内战死士兵家中公民的抗议，不得不让他这么做。至于这个该死的年轻中国将军又会因此提什么条件，到时候再说吧，只要对自己的国家利益损伤不是很大，可以和他谈谈！
赵天一清楚这个时候世界各国飞机的制造是一个什么水平，也清楚自己国家一枝独秀不是什么好事；中国需要时间发展，他也需要时间发展，所以在听了朱尔典的要求之后并没有拒绝，只是希望在现在进行的中日谈判上面，英国政府给日本人施加一些影响力，迫使日本方面答应中国政府提出的条件。另外，在远征军指挥官上面，因为时间以及其它重要事情，他自己无法在兼任并前往欧洲战场指挥；不过他会推荐一位同样优秀的军官来代替他。至于飞机方面好说，本来在原计划中，远征军就有携带飞机作战的部署，不过是秘密的；现在就好了，可以光明正大的运送飞机，而且还可以跟英国人索要油料等战略物资。
听完赵天一的条件之后朱尔典大感意外，他既没有想到赵天一会这么爽快的答应飞机参战，也没有想到中国人提出的条件如此的简单（和挖英国人自己的肉相比，只是给日本人加压，朱尔典看来当然简单了）。但是中国人也狡猾，只是同意了飞机参战，但飞机的技术资料却没有提，还有远征军指挥官的事情，同样不可小觑，这可关系到中国军队到了欧洲之后是狼是羊的关键，必须得好好谈谈。
“赵将军，贵方和日本方面的谈判，作为盟友，英国政府好像起不了多大作用。况且我们还不知道贵国在和日本谈判时提的条件，如果条件对日本国很不利，我想就算是我们政府出面，日本人也不会轻易答应，我想我们还是再谈谈远征军和飞机的事情吧”。朱尔典先给自己国家在中日谈判过程中的角色定一个位，毕竟《英日同盟条约》比起和德国宣战时换来的便宜“盟国”要重要和可靠的多，他可不敢随意去破坏这种关系。再说了，日本人已经将在南洋的第一南遣舰队调回了国内，理由就是遭受了中国的军事威胁。
《英日同盟条约》是英国和日本为维护其各自在中国与朝鲜的利益而结成的互助同盟，旨在反对俄国，对抗俄国在远东的扩张而于一九〇二年结成的军事同盟。这个盟约对双方还是带来了一些好处，使日本的国际地位有所提高。另外在日俄战争期间，英日同盟使俄国的盟邦法国不敢参战助俄；而一战爆发后，日本也根据这个盟约派出海军南遣舰队到南洋协助英国远东舰队同德国远东舰队作战。可以说这个盟约一定程度上在维护英日帝国主义利益方面起过重要作用，不过随着赵天一出现，中国在某些方面实力突进，给这个盟约带来了极大的考验。
“公使先生，目前的亚洲远东形势上面，我实在看不出日本对贵国还有什么大的帮助，能够让你如此继续维护。有几个事情我得先给先生说清楚，第一：日本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对中国指手画脚；我们是一个主权国家，这是得到你们承认的，公使先生认为一个主权国家会允许有其它国家的军队扎驻在他的领土上面？当然，经过协商的、租界内的军队我们另说。第二：俄国人还会像以前那样对贵国在亚洲、远东构成威胁吗？他们还有这个实力吗？这么看来英国保持有日本这个纯军事上的盟友还有意义吗？第三：与远东日本的关系相比，英国在目前欧洲战场重要，还是英日同盟关系重要？况且我们并不需要贵国和日本断绝关系，只是表露一些立场而已；这种事情之前公使先生并不是没有做过，难道再做一次就很困难”？
赵天一很不客气的打脸行为，让朱尔典很不好意思；对方毕竟不是一个外交人员，一些话说的有些直接和不客气能够理解。如果换成一个资深的外交人员，他就不会用这种文字来说，而是会换成比较委婉和含蓄的字眼来表达；可惜，现在陆征祥也好，曹汝霖也好，都在和日本人谈判。再说了，他们也不会参和到这种场合，因为这些不归他们管。
一旁的王士珍早就在心里面笑开了花，对赵天一的表达从心底里感到出气。瞧瞧！“日本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对中国指手画脚”，多么霸气的话语，也就是现在、也就是赵天一能够说出来。不过他也不能让英国人太那个，就插话到：“咳咳！公使先生对中国一向比较关怀，一直在主持公道，我想这一次也一定不会例外，你说是吧公使先生”？
“对对对！总长阁下说的很对”！缓过神来的朱尔典赶紧说到，“谢谢赵将军的提醒，其实现在比较起来，欧洲方面的情况确实比日本要重要很多。我们还是希望赵将军在出兵的同时将飞机的相关技术资料一并提供，我们大英帝国对将军的帮助一定不会忘记。还有，有关远征军司令官的人选，我们希望是一个可靠的人，不要像是贵国军队里面，那些大腹便便缺少勇气和智慧的人来担当。当然，在贵国政府和日本的谈判方面，我们会知道如何做”。
两个主要人物商定好事情的基调以后，其它事情就交给下面人去细谈了。根据英国人的要求和赵天一的考虑，在给英国方面提供飞机资料时，只提供机体结构图纸，材料和发动机方面、武器系统方面将不提供，由他们去摸索，但飞机机枪射击协调器这种重要的资料，赵天一却提供了。按照历史进程，英国人是在明年初才有这种东西，现在提前几个月将它送出去也没有什么；在这个设备方面，赵天一自己的空军已经有了比这个更优越的液压操纵机枪协调器。再说了，后续他的飞机要么是双发飞机，要么是将机枪安装在机翼或者机头两侧，发动机螺旋桨已经影响不到机枪射击了。
在轰炸机方面，飞机的图纸是提供了，但赵天一相信他们造不了，因为飞机的发动机这一关英国人很难过。那就让他们慢慢摸索去吧。在飞机参战这件事上，赵天一没有保留，同意会派出包括轰炸机在内的一百架飞机出国作战；但作战地区机场的维修必须有英国殖民地当地人来修建，包括了油料的提供。远征军司令官人选方面，赵天一将自己的义父吴佩孚推了出来；刚刚四十一岁的吴佩孚，现在是远征军第四十师师长。安排他出任远征军司令官一职务，赵天一是有考虑的。
原本属于北洋系统的吴佩孚这几年和赵天一私底下走的很近，完全可以当做自己人来看，让他出任远征军司令官，对自己这一方的人肯定不会有偏袒和徇私的事情出现。另外，吴佩孚是北洋系统出身的，让他做远征军司令官，可以打消袁世凯和远征军中另外九个北洋将领所带领部队的顾虑，在协调指挥方面顺利很多。再说了，历史上有“常胜将军”之名的吴佩孚，除了人格品德甚高之外，军事指挥才能更高；善于用兵，富于韬略。历史上其军事才能在当世中国武人中堪称首屈一指，兵锋所指，无不披靡，更为世人瞩目。在其军事生涯前期，曾一战安湘、再战败皖、三战定鄂、四战克奉；这样一个军事大才，赵天一自然很愿意让他提起出生发光。
就在赵天一和朱尔典有关远征军人事以及其它出兵条件进行磋商时，中日两国之间的谈判也在紧张进行。这一次的谈判，和之前所有中日谈判的格局调子完全相反，是中国人提出条件，逼迫日本方面接受条件。谈判的条件拟写商定过程，赵天一是参与了的，并且还提出了几点重要的建议；比如日本人交出南满铁路的控制权、日本从旅顺撤兵交还旅顺港口、日本撤至朝鲜半岛南部，将朝鲜半岛中部和北部作为两国的军事缓冲区、日本政府退还自《辛丑条约》等从中国获得的赔款等等。
如此苛刻的条件日本人绝对不会答应，但可以反衬出其它条件的“简单”，让日本人在这些都对他们来说是不可能接受的条件里面，挑一些能够接受的条约同意并执行，对中国就来说就是很大的胜利。当然，挟这次大胜和日本人谈条件，有一些日本人必须要答应和同意的条件，对中国政府来说也是坚决要完成的。这次后来被日本人称呼为耻辱的“大正条约”、被中国人称呼为“八大条”的中日谈判条约一共有下列几点内容：
第一条：废除中国政府自满清以来同日本政府所签订的任何不平等条约，废除所有丧权辱国割让的任何领土、海洋、岛屿以及原有宗主国关系之国家条约，归还恢复其历史地位。
第一款：日本必须......
第二款：包括琉球、澎湖、台湾之岛屿......
第二条：日本撤出其在中国境内的所有军队，中国政府恢复对日本在中国所有货物的进出口征税；停止对日本政府自《马关条约》、《辛丑条约》说提及的所有赔款。日本政府必须将之前自一九〇〇年开始，由清政府赔偿的金额退还中国，具体数额待定。
第一款：在中国之日本军队务必......
第二款：原先对日本开放之汉口、重庆......
第三条：日本政府允准，将南满铁路使用以及管辖权交还中国政府。
第一款：南满铁路驻军必须......
第二款：铁路两侧日方之矿业......
第四条：日本政府允准，从朝鲜撤兵，将朝鲜归还其原宗主国，并允许中国在朝鲜半岛水原和江陵以北任何地方开建商阜。
第一款：朝鲜国必须恢复其国王......
第二款：日本不得干涉朝鲜国王之......
第三款：后续朝鲜方面的事情可由中日两国政府......
第五条：在上海、天津等日本之租界，不得驻有军队，只准允许有少量警察维持治安；其域外安全交由中国军队负责。在中国各内河之日本海军大小军舰，亦须全部撤出回日本。
第一款：旅顺口以及大连必须交还中国......
第二款：......
第六条：日本撤除在汉冶萍公司的所有股份，其款项由日本赔偿中国的款额中支付。
第七条：日本准允将佐世保、长崎、福冈、神户、大阪、东京等城市开放给中国，予以通商
第八条：日本政府必须驱逐在日的所有反中华民国之政治团体和个人，犹以孙文之流为重。
这些还不是条款的全部内容，只是一个大概，但已经可以看出是在用刀子割日本人的肉。陆征祥在看到这份谈判文稿时，也是笑着摇头，中国人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子的欺负别国了！
为了让日本高层和国内民众对自己的现状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在赵天一的安排和空军副司令历汝燕亲自坐镇指挥下，十月十二日凌晨六点，从青岛机场摸黑起飞了六架机舱内部经过改装的H-1轰炸机，飞往了日本。飞机没有携带*，而是带了两百万张传单，飞临日本九州岛上空，将传单撒了下去，然后安全的返回。
这次飞机经历了十三个小时的飞行，机舱里面临时加装的油罐，保证了飞机有足够的燃料飞行；这是一次冒险的长途飞行，途中全靠指北针和太阳的位置判断自己的飞行方位，就这几次还都偏离了航向。飞机借着地面的火堆降落青岛机场，下飞机时，飞行员都是地勤人员抬下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