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一四二章 几个问题
对于赵天一的批评，汪兆铭和陈璧君非常的不服气，当下汪兆铭就开口到：“赵将军，中山先生之中国革命党，明确规定本党以实行民权、民生两主义为宗旨，以扫除专制统治，建设完全民国为目的。同样继承了同盟会时期的民权、民生主义的革命内容，怎么能说是不关心国计民生搞破坏呢？至于推翻袁世凯专制独裁统治、建立一个新的民主共和国，也是为全国人民着想，难道人民大众允许一个独裁专制的政府管理他们？允许没有自由的生活”？陈璧君也在一旁说到：”就是，我们的国家刚刚推翻满清统治，又落到了袁世凯之流的满清官宦手中，还不是换汤不换药，人民哪里有自由可言”。这次连一直没有开口的蒋志清也在一边说到：“现在的国民政府，是没有得到人民认可的政府，应该推翻它”。
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汪兆铭几人，赵天一心里说今天我就把里这个民国书生好好教育一下。“汪先生，有些问题我想和先生在这里探讨一下，也请冰如女士和志清先生一起参与。第一个问题，假设一个人连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他首先想到的是怎么样找到食物填饱肚子呢还是想着如何让自己自由”？见几人都在沉思，赵天一继续到：“第二个问题，袁世凯的总统位置，是在前同盟会以及众多革命党组织参与之下，经过民选出来的，他的政府也是代表了全国各地人民大众的各省代表们参与组成的。当初贵党在里面的时候就说他是合法的，是代表了国家民众意愿的政府，为什么等到贵党人员从政府退出来之后政府反而就成了不合法的？是人民所不认可的？
第三个问题：你们知不知道，在全国民众眼里面，到底是躲在日本什么事都没有对国人做一点、靠日本政府撑腰的中国革命党能代表中国，还是现在在北京、天天在为国家的运转忙碌的袁世凯之流能代表中国？
第四个问题：听闻贵党员要加入革命党，必须要按手印，宣誓入会后‘必须在惟一领袖（孙中山）之下绝对服从’，而且中华革命党领导采用的是党魁制，也就是党内一切全部由党魁孙文一个人说了算，否则视为叛党，要受到全党的追杀。这样算不算封建、算不算是独裁专制？如果不是，那么袁世凯领导的政府就更加不能算是；如果说不是，那贵党凭什么来指责袁世凯的政府是独裁专制？
第五个问题：贵党是同盟会的延伸，同盟会自组建之日起，就一直在强调党内平等、自由的民主形式；孙文、黄兴自创建同盟会之日起，就一直以“自由、平等”为基本原则。为何到了中国革命党这里，不但与自由、平等、民主等价值观背道而驰，又与同盟会的政治纲领相抵触。而且，‘个人崇拜，绝对服从党魁或领袖’这一条，在现在不但中国没有，连世界各国恐怕也找不出。这一点，贵党党员都支持？
第六个问题：在革命党人眼里，日本政府能够帮助你们实现理想，实现夺回权力的理想；但牺牲国家民族的利益来换取一些蝇头小利，在贵党看来真的值得吗？我听闻孙先生以东北来换取日本对他在金钱和外交上的扶持，说是东北乃满人的地方，不属于我中国，不知道这是孙文一个人的想法，还是整个革命党的统一认识”？
赵天一一连五个问题，让汪兆铭、陈璧君、蒋志清几人有些坐不住了，性急的陈璧君首先开口到：“身体受一点苦有什么，为了自由我等连生命都不顾，还怕挨饿？想当年我和兆铭为了革命为了共和，连刺杀摄政王载沣这种杀头的事都敢做，哼！另外孙先生要我们按手印，那是为了防止奸细混入革命党内部；先生在整个同盟会里面威望最高，大家自然要听他的话，服从他的命令，这个与袁世凯的独裁是不一样的”。
陈璧君避重就轻的几句话，就连汪兆铭听了都觉得有些胡搅蛮缠强词夺理，不过他对自己的妻子可不好说什么。果然，那个年轻的将军在听了陈璧君的话之后就笑了起来，而且笑的很惬意也很玩味，“冰如女士真的这么看？汪先生和蒋先生我也不用在听了，估计也和冰如女士的意思相差不大，都会用语言证明自己所加入的党是一个先进的、可以领导中国人民过上好日子的党，我是说在语言上证明。几位不用激动，其实几位心里面对我提到的几个问题应该都有比较正确或者接近正确的答案，只是大家都不愿意说明而已。
拿第一个问题来说，随便到外面找一个社会最底层的乞丐去问问他，他都会以吃饱饭为第一选择；只有吃饱了饭，保住了自己生存的最基本条件，他才会和你谈其它的自由、民主。而我们中国眼下绝大多数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袁世凯的政府再怎么坏再怎么窝囊华人独裁，他们还是在为这个国家解决民众吃饭问题而工作，不说他们努力工作，就是工作。但革命党呢？我就不说了吧！另外有关国家领土和主权问题上，历史以来只要出卖了的，都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背上千古骂名。
另外还有，不要以为眼下的中国，只有你们中国革命党人好像在救中国，听清楚，我说是‘好像在’，具体对这个国家做了什么你们自己知道。抛开你们，这块古老的土地上，也有更多的、希望自己的祖国母亲能够摆脱被奴役被压迫的人们已经在行动。女士先生们，只有精神、空喊口号是没有用的，现在的中国需要实实在在的的实干家；开办工厂企业、学校医院，改善民生，改变地方。像冰如女士这样家族中为南洋巨贾的，拿出钱来在内地开办一些学校医院，不是比投入给革命党打打杀杀更有利用中国的发展吗”？
一段话说得汪兆铭几人有些哑口无言，这一段时间、包括之前的日子，革命党人在国内都在从事一些破坏工作，只要能够让袁世凯政府头疼，破坏的效果越大越好，谁还会想着去建设去发展。但这一切都是为了革命呀！等规模成功了，我们反过来再悉心建设就好了呀！汪兆铭组织了一下语言，想要在这个问题是再和赵天一说上几句，但却被赵天一站起来的动作阻止了。
讽刺和挖苦了一顿革命党人现在的行事方针之后，赵天一也没有忘记给他们一个希望。在看到陈璧君蠢蠢欲动和汪兆铭忿忿不平神情时，知道他们还有话说，但自己却不想再听了。赵天一最后说到：“我刚才说的，也许不是革命党人中的全部，但贵党的建党遵旨就是要推翻现有的政府政权，所以现在我还和各位不在同一条战线上。不能说对目前的政府我个人十分的满意，但在还没有一个更加符合中国的新的政府出现之前，它是最合适的，至少国家的一切基本上在正常运转。当然，对贵党我并非全部是成见；只要贵党放弃和日本人勾结、出卖国家利益，光明正大的回到我们自己的国家，和政府开展对话。我想我一定会和贵党合作，毕竟贵党里面还是有很多优秀人才，比如眼前的汪先生和蒋先生，都是万里挑一的栋梁之才”。
停顿了一下，让眼前的几位消化一下自己突转的话风，留下一个自己有可能和对方合作的那么一个意思，赵天一又笑吟吟的对蒋志清说到：“不知蒋先生平日里都忙一下什么，这次青岛大胜日本军队之后，我的部队急缺一些军官，不知蒋兄可有兴趣加入”？
听赵天一这么一说，众人才想起眼前这位可是一个手握重兵，刚刚打败了强大的日本陆军的山东将军，不过对他笼络蒋志清的做法更为惊奇，也不知道主人葫芦里面买什么药，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赵天一见状哈哈一笑：“玩笑而已，蒋先生乃孙先生高足，自然有众多的工作要做，怎么可能倒我这里来，哈哈”！
汪兆铭这才接过话题说到：“在天津就听说了将军的事迹，要不是租借报纸上面也刊登了这次的事情，我们还以为是假的。那两天天津日租借的日本人也老实了很多，健行将军可真为我们中国人争了一口气；抛开党派理念不同，我还真想交你这个朋友。大明湖的景色真的很美，以前只是听闻但并未来过；我有些奇怪，健行将军要请我等，为何不在亭（历下亭）北面的的“名士轩”那里，却在这西面的“蔚蓝轩”。看来将军此安排早有深意，不过既然来了大明湖，名士轩那里还是要去观一观的，听闻轩内西壁嵌唐代天宝年间北海太守、大书法家李邕和诗人杜甫的线描石刻画像及自秦汉至清末祖籍济南的数十位名士的石刻画像；东壁还嵌有清代诗人、书法家何绍基题写的《历下亭》诗碑，不去一观有些可惜”。
说到这里汪兆铭话题也是一转：“不过，希望健行将军今日所言等待与我党合作之事莫是虚言，只是将军也知道我党内事务皆需先生之首肯，恐怕很难如将军所愿。推翻袁世凯的统治，乃是我革命党之一贯立场，而唤醒民众之感觉，也是我们要去做的事情”。
蒋志清也开口说到：“今日能与将军一见，实乃志清一大快事，将军快人快语，句句震耳发聩令人深思，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与将军像今天这样详谈”。“蒋兄见笑，我只是有感而发而已，哪里比得上蒋兄昔日辛亥革命时身先士卒猛攻浙江巡抚衙门，活捉浙江巡抚曾韫的壮举。在下也期盼与蒋兄的见面”。
几人述说着，离开蔚蓝轩，慢慢向历下亭北面的名士轩走去，如同游湖的游人一般指指点点轻松之极，岂不知此时各人的心中都已经是惊涛骇浪，起伏不定。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陈璧君都沉默了很多，显然1在想心事；看来赵天一已经成功的在几人心里面种下了阴影，就看效果如何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