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平的脸色露出阶段性胜利的表情。
上原友惠这话一出，基本上代表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利润分成的问题了，根据他前世做业务的经验来说，基本上就是成了。
“六四可以，我六你四。”不过，郝平还是不会接受自己吃亏的选项。
“这不可能！”上原友惠决绝道，“如果让上原总会知道我出钱出力还只拿到四成，那我这个社长也做不长了，这份企划和替别人做嫁衣有什么区别？”
“我这份企划也是殚精极虑弄出来的，只有四成我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自己。”郝平也决然说道。
“看来这次是真的没的谈了。”上原友惠叹了一口气，这次是真的把手从企划书里拿开了。
郝平看她这动作，知道这大概是她的底线了，轻轻朝上野俊递了一个眼神。
“咳……”上野俊咳嗽了一声，“何必闹得这么僵呢，这样吧，郝平先生呐，让友惠酱出钱出力还拿小头确实说不过去，不如这样……干脆对半分吧，五五分成，如何？”
上原友惠回头，瞪了上野俊一眼。
上野俊顿时眼观鼻，鼻观心做禅念状。
上原友惠气极，不过拿这个长辈也没什么好办法，气道：“五五分成，如何？”
郝平故作为难地思考了很久，然后“勉强”说道：“看在上野社长，还有以前上原小姐的帮助的份儿上，我就吃这个亏了。”
其实从一开始，郝平的计划就是五五分成，至于狮子大开口，不过是一种讨价还价的策略罢了。
至于这家伙，现在完全一副自己亏大了的表情，完全是因为戏多。
“那就定下来吧，回头我会提供合同给你。”上原友惠没好气地看着郝平表演，不过她也知道自己今天没做好准备就过来，确实是很被动。
“咳……”上野俊再次咳嗽了一声，“没关系友惠酱，既然来到了上野叔叔的地方，何必那么麻烦，我马上让上野社的律师起草一份合约给你。”
说完，一气呵成地拉开休息室的大门，对着门外的助理使了个眼色。
其实这个事儿，让上野俊来做一点都不合适，但是郝平自己请不起律师，自己对日本的法律更是一头蒙，只好请自己的“共犯”上野俊帮忙了。
很快，上野俊的助理就拿回来一份合同文件。
“咳，友惠酱，你看看上野叔叔给你准备的这份合同，合不合心意？”上野俊笑着递上合同。
上原友惠咬牙切齿地看着上野俊：“上野叔叔，不知道你这次，把侄女卖了个什么价钱啊？”
面前这份合同，光看页数就知道，根本不可能是这么短时间内起草完成的，很明显是早早就准备好，只等上原友惠来签字的了。
再加上刚刚上野俊和郝平眉来眼去的样子，上原友惠看不出来，那都是傻子了。
“咳，说什么呢？”上野俊慨然道，“上野叔叔一直是站在友惠酱这边的，刚刚我给你争取了整整一成的收益呢。”
上野俊不提这个事情还好，一提上原友惠更是咬牙切齿，现在更是不停地磨牙。
上野俊被上原友惠盯得发毛，转过头去当没看到。
上原友惠气极，不过也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现在也没有什么争论的必要了，至于上野俊，以后再说。
她拿起桌子上的合同文件，翻开起来。
宫川木美从旁边走上来，合同本身就是一式两份，她拿起另外一份也帮忙检查看看有没有埋下什么暗雷之类的。
很快，宫川木美皱着眉头，看向郝平：“郝平先生，这份合同里，似乎没有对版权的问题进行说明啊。”
上原友惠本来也正在看合同，经她提醒，立刻说道：“版权在我！”
不过在她开口的同时，郝平这边，雨宫七瀬也几乎同时开口：“版权归我们！”
上原友惠看向郝平，郝平也反应过来，点头道：“版权我不会放弃的。”
上原友惠把手里的合同往桌子上一丢，“现在这已经是一堆废纸了。”
她直接用实际行动表示，如果版权在郝平那边，那之前的约定就完全不作数了。
说到底，这份企划最大的利润在于以后源源不断的可以继续开发，所以最值钱的东西当然是版权问题了。
如果她现在不拿到版权，那跟自己花钱出力，最后捧起了这个IP，结果郝平随时可以摘果子，那她上原友惠还做什么？
不过，郝平也不可能放弃，“上原小姐，版权问题我是不可能让步的。你我都明白，这东西最值钱的是什么地方。”
“既然你也知道你我都明白，那你还说什么？”上原友惠反问。
让人意外的，现场再次陷入了绝境。
“老规矩吧。”最终，上野俊在没有被郝平暗示下，开口说道。
老规矩，也就是跟利润分成一样，一人一半。
“可以接受。”上原友惠考虑了一下，一人一半的话，基本上也保证了郝平没办法一意孤行地直接摘果子。
“不能接受。”相反地，郝平却摇头。
坐在上原友惠旁边的宫川木美放下自己手边的合同，“郝平先生，你应该清楚我们是让了多大的步，你走出去看看任何一家会社拿到的版权都是完整的。如果你坚持的话，我相信没有一家会社会不要求版权的。”
上原友惠也嘿然不语。
确实，以日本业界对作者、漫画家这些人的剥削来看，这种版权问题基本上就是底线。
但是，郝平也有自己的考虑。
“上原小姐，不是我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我信不过上原财团。”郝平说道，“如果版权让渡出去，那将来以上原财团的实力，如果铁了心要压下这个企划来逼迫我让步，你们耗得起，我耗不起。”他认真地说。
“没有版权，我就信得过你？”上原友惠摇了摇头，“看来今天这事情确实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场面再度陷入停滞的状态。
雨宫七瀬仔细想了想，对着郝平咬了咬耳朵。
郝平考虑了一下，点点头：“上原小姐，我可以让渡一半的版权，但是……这部分版权不是让渡给IM社或者上原财团，只能让渡给你个人。同时，合同里必须注明，除非两方同时同意，否则不得转让给第三方。”
他开口说道：“这是看在你之前的行动上，对你个人的信任。这也是我的底线所在。”
“而且……”他笑道，“上原小姐自己，就不想有一点东西傍身吗？你的情况现在也不容乐观吧，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啊。”
上原友惠转向宫川木美。
宫川木美思虑片刻，点点头。
“可以。”上原友惠说道。
至此，这次的合作算是确定了最后一条。
至于上野俊把上原友惠卖了个什么价，在上原友惠看到合同里“该系列作品的动画化相关制作，上野动画制作株式会社拥有优先权”的时候，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