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总结一下这一年。
初一或许会用很潦草很简单类似于小学生写日记的顺序方式说, 这一年她顺利毕业, 找到了合适并且喜欢的工作,和一个圈子里高高在上的男人结婚, 在此之前,她对这个男人是充满畏惧心理的,可后来,感情慢慢地变质,她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她拥有了一段美丽的爱情,也为过去的人生画上了一个句号, 她彻底告别了她的生父,不再怨恨他不再计较他, 她拥有了自己的小孩。
虽然她还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
但是以上的所有, 除却顺利毕业这一件事,其他种种都是不在计划内的。命运如风, 将她推到一个未知的方向,她随着命运的洪流步步往前,满怀不安,但走的每一步都无比踏实。
有的时候, 没有准备或许是最好的准备。
生命像是一场馈赠。
而初一坚定不移的认为, 季洛甫是命运给她的唯一馈赠。
她向来都不是运气很好的人, 走在路上鞋带都会莫名其妙地散掉,喝杯奶茶也能遇到珍珠无法吸上来的状况,中奖率百分之八十的再来一瓶她连买十瓶都没法抽中,甚至就连上下楼梯都会经常滑倒。
季洛甫就像是她人生的大乐透, 直楞楞地砸在她的眼前,硬逼着她接受这个现实。
起初她震惊,不解,困惑。
后来她爱上了中奖的滋味。
后来……她深深、深深地爱上了他。
哪怕命运有重来一次的可能,我也愿意说出那句——结婚吧。
爱是一意孤行不回头,是即便回头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你。
这一年就这样结束了。
初一在元旦的时候去初宅见了奶奶。
奶奶似乎早已忘了她说的元旦见她这句话了,但在听到是她来了之后,泪眼盈眶,抓着初一的手止不住地流泪。
离开初宅之后,初一和季洛甫去了季宅。
季宅里除了他俩还有别人在——季君菱。
季洛甫和初一进了屋子之后发现楼下没人,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季洛甫问阿姨:“老爷子呢,还在午睡?”
阿姨走过来,眉间拢着愁雾:“君菱来了,一过来就被老爷子拉到楼上说话了,看老爷子的样子,似乎出了事儿。洛甫,你要不上去看看,我寻思着君菱也不会做什么事儿啊,怎么就惹得老爷子这么生气?”
季洛甫伸手慢条斯理地理着袖口,闻言,语气闲散道:“老爷子在气头上,我上去也没法做什么,他做事有他的想法,我一小辈,说不上话。”
阿姨说:“可是这一辈里,老爷子最疼你了。”
“他最疼的可不是我,”季洛甫抬起头,朝对面拿着遥控器切换电视频道的初一抬了抬下巴,“这位才是老爷子最疼的人。”
阿姨眼前一亮:“初一啊。”
没来由地提到她的名字,初一敷衍着笑笑:“怎么了,阿姨?”
阿姨说:“你要不上去看看上面出了什么情况?”
初一皱了皱眉,她说:“我和季君菱也不太熟,不好说话的。”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也不是不能帮,只是以她和季君菱的关系,她不想帮。
阿姨左右看看,知道这俩人是怎么也说不动,索性也就不管了。
反正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过了没多久,季洛甫的父母回来了,看到季洛甫和初一在这里,非常意外,徐怡站在玄关处边脱衣服边面带微笑地说:“今儿个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初一手里不知道何时拿了包薯片,她边吃着,语气含糊着说:“今儿个是元旦呀,放假。”
徐怡乐了,她走过来,在初一身边坐下,问她:“哪儿翻出来的薯片啊?”
初一指着季洛甫:“他给我的。”
徐怡惊讶:“咱家还有薯片呐?”
季洛甫心不在焉地说:“就在茶几抽屉里,估计是上次陈源落下的。”
提到陈源,徐怡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蹙了蹙眉:“上次的新闻我看到了,他和初一怎么就上头条了?”
季巍也走了过来,说:“虽然还是处理好了,但是儿子,你给我承诺过的,季家人绝对不会掺娱乐圈这道浑水,你没做到。”
季洛甫轻笑一声。
他抬起头,眼角眉梢带着一抹寒意。
窗外霜雪重重,寒梅被白雪压低枝头,凛冽冬风吹起天寒地冻,室内暖气氤氲,阳光浅淡的下午,季洛甫坐在靠窗位置,霜雪似乎冲破玻璃浸入他的眼底,他眼里似乎是淬了冰一样。
“这事儿是我疏忽了。”
季巍察觉不对,问他:“这事儿有蹊跷?”
季洛甫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他不回答,季巍便转而问初一。
初一见季洛甫不说,心想他不说应该有理由的吧,于是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模样看着季巍:“爸,这事儿我也不太清楚。”
两边都油盐不进。
季巍不耐烦地把手里的报纸砸在了茶几上。
徐怡不满:“你发什么火嘛?”
季巍是十足的老婆奴,忙柔声说:“没发火,就是力气大了点儿。”
“真没有?”
“真没有!”他再三保证。
徐怡睨他一眼,“回房把这衣服给换了吧,在家就别穿衬衫打领带了。”
季巍:“知道了。”
等到季巍上楼之后,徐怡轻飘飘地开口:“季君菱干的?”
初一拿薯片的手一抖,她小心翼翼地掀开眼皮,仔细凝望着徐怡的神情。徐怡表情淡淡,拿起茶杯往嘴边送,喝完水之后嘴角抿起一个轻蔑的笑来。
季洛甫没否认:“您真是只老狐狸。”
初一放下薯片,心想徐怡难道知道季君菱并非善类吗?那季巍呢?他似乎是不知道的。
季家这个家庭,当真是如深潭一般难以捉摸。
徐怡:“真和她有关啊。”
季洛甫嗯了下。
徐怡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实话她是真的不像是我们家的人。”
“她本来就不是。”季洛甫打断她。
徐怡:“可她好歹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你伯父伯母对她可上心得很,跟亲生的可没区别,对朝夕可没那么上心。”提及朝夕,徐怡突然笑了下,但初一注意到,她眼底有很淡很淡的哀伤在,“可能咱们家适合散养,像你和朝夕这样散养的,虽说没多优秀,至少不会无端去伤害别人。”
季洛甫无所谓道:“给自己找借口了?”
徐怡摸了摸鼻子:“怎么就是给自己找借口了?”
“散养我的借口。”
徐怡:“…… ”
她沉默几秒,为了掩饰尴尬又喝了口水,最后实在是败在季洛甫寡冷的眼神里,她举手投降:“虽然这句话不好听,但我觉得还是要说——你就是个意外。”
父母才是真爱,孩子只是意外。
季洛甫:“…… ”
他很想说什么,但是又无力反驳,这句话真是……真他妈该死的正确。
就好比现在,初一肚子里的孩子。
说实话季洛甫是真的对小孩儿没多大看法的人,而且他是真的觉得小孩儿挺麻烦的。他是从小散养,或者说是放养长大的,所谓的家庭教育并没有多少,什么父母爱啊的,他也从未感受到过多少。但是对于初一和他的孩子,他实在没办法说一个“不”字。真的太喜欢了,喜欢到愿意为了对方接受自己不想接受的东西,愿意为了对方,做一个丈夫,甚至是一个父亲。
太过长久的孤独童年岁月让他意识到做一个父亲并不简单,但是他愿意为了初一,愿意为了初一和他的孩子,做一个父亲。
想到这里,他无奈地低下头,揉了揉眉心。
叹气声落在空中。
徐怡觉得古怪:“莫名其妙地叹什么气?”
季洛甫微抬了下头,撇了初一一眼。
初一放下薯片,拿过纸巾擦了擦手,想着用什么话说出来比较好。思索片刻,她说:“妈,实不相瞒,我和季洛甫也有了一个意外。”
“???”
“…… ”
徐怡起先没反应过来,她只觉得“意外”这词不太好,连忙急的不行地说:“你俩要离婚了吗,不是,夫妻俩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的啊,非得闹到那一步?初一,是不是我们家洛甫欺负你了,你是不是受委屈了,你和我说,我帮你教训他!”
初一有点儿哭笑不得,她说不是。
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说:“是这个意外。”
徐怡:“!!!”
她惊喜不已,“你怀孕了?”
初一说对呀,“医生说有两个月了。”
徐怡开心地拍了下大腿:“哎呀这个哪里是意外,这是惊喜!”
季洛甫面无表情地冷哼了声。
徐怡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初一身上,没有注意到季洛甫,她起身,往厨房走去,边走边说:“哎呀我记得厨房里有只老母鸡的呀,拿来炖鸡汤给初一补一补好啦。”
初一连忙制止:“妈,不用的!”
徐怡态度强硬道:“要的!”
初一急的直向季洛甫求救:“你快阻止一下妈呀,我这刚怀孕啊,要什么鸡汤补嘛,而且鸡汤很容易胖的,我可不想怀个孕胖到两百斤。”
季洛甫:“我觉得也是要补一下的。”
初一:“补什么呀?”
“你每天都吃外卖,不健康。”
“什么不健康啊,我喜欢吃的东西才是健康的东西,我不喜欢吃的东西就不是健康的东西。”初一和他争辩。
他们两个总是因为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争辩。
季洛甫嘴角浮起无奈的笑,他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搂住她的肩往自己身上靠,他说:“不要总是为这么点儿小事吵架了,好不好?”
初一轻声细语地说:“这不是吵架,我们是在表达自己的观点。”
季洛甫:“可我不喜欢这样。”
“那你不能顺着我吗?”初一从他怀里抬起头,身上被屋内热乎乎的暖气烤的发烫,白皙的皮肤下泛起浅淡绯红,像是早春红梅一般,料峭又明艳动人。她双眼湿漉漉地,直勾勾地盯着季洛甫。
仿佛要把他的魂勾走似的。
季洛甫向命运屈服,他说:“可以。”
什么都顺着你,万事都依你。
只要你是我的,其他的都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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