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歌从村子离开的那天,农妇给了她许多干粮,并且嘱咐她,一定要往西走,否则会迷路。
楚言歌接下干粮,向农妇表示了感谢,然后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了那里。
她不属于那种地方,从来都不属于。
走得远了,这才看见,楚言歌的头上盘着一条白蛇,细小的藏在她的发间,若非仔细去看,根本发现不了。
“小白,我们走了多久了?”楚言歌摸索着往水源走去,同时轻声问道。
这时,楚言歌头上的白蛇吐了吐蛇信子。楚言歌听到她的动静,不由得皱眉:“看来我们得加快脚程了,否则,今晚之前出不了山了。”
“嘶嘶...........”白蛇吐着蛇信,似乎在回应着楚言歌。
楚言歌走向水源,用手鞠了一口水喝,感受到沁人心脾的凉爽,她嘴角轻轻一勾,脸上的伤疤似乎也不那么恐怖了。
那条白蛇是楚言歌施法召来带路的,作为驭灵神女,统御百兽是她最基本的能力,所以,她才让慕千凝不要担心自己。
“小白,我们走吧。”喝完水之后,楚言歌再次起身,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
历经千帆风浪,我诸葛穆清回来了............楚言歌,不对,诸葛穆清抬头,迎着烈风,缓步的朝外面的大千世界走去。
这一去,世间种种,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吴越越州。
楚言歌的脑袋上裹着一圈麻布,将小白藏在自己的头上时,顺便遮住了自己脸上那些令人害怕的伤疤。
楚言歌顺利的进了城,她的身上没有银子,更没有吴越的钱币,所以没办法去住客栈。
正当她行走在大街上,准备找些法子的时候,头顶的小白忽然有些躁动不安起来。
楚言歌微微皱眉,安抚的摸了摸小白的头,刚想出声询问她出了事,她的面前便多了一抹身影。
楚言歌别过头,有些警惕的看着前方的人。
她听不出那人的脚步是谁,可是这些年来的警惕心告诉楚言歌,她不能掉以轻心。
“你.........”听到那个你字,楚言歌便知道对方是个男子。
可是,就在楚言歌等着他的下文时,一阵凉风吹来,将楚言歌头上的麻布吹了起来。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男子的声音依旧平淡,依旧冰冷。
感受到男子的身影离开,楚言歌这才痴痴的笑了起来,藏在麻布之下的伤疤显得异常狰狞。
“哈哈哈——!”越州的大街上,一个满脸伤痕的女子笑得如痴如狂,仿佛疯了一般。
“高子弋.........高子弋........呵.........”笑了许久之后,楚言歌转头面向男子离开的方向,冷冷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了街道。
如果说,这个世上有哪些人的声音是楚言歌不会辨别错的,其间必有高子弋。
认错人了.......楚言歌不由得苦笑,但愿他不要再遇见自己了,否则,她真的不保证自己会稳住不杀了他。
而另一边,高子弋从城门口离开之后,眉头一直紧锁着,疾风跟在他的身边,不由得出声问道:“公子这是怎么了?”
高子弋的脚步忽然顿了顿,然后看向疾风,沉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刚才在城门口看到的那个女人,和言歌很像?”
“不像吧,那个女人满脸的伤疤,眼睛还是瞎的,怎么会是楚姑娘?”虽然疾风很不喜欢楚言歌,但是他却不觉得刚刚那个人是楚言歌。
不过说来也奇怪,楚言歌失踪两年多,自己家公子就失魂落魄两年多,如今怎么看着一个身形相似的人就认错了?
“不行,疾风,你去看看那个女人住在何处?”
“啊?”疾风实在搞不明白,自家公子为什么要去打探一个毁容女人的行踪。
“快去。”高子弋催促道。
闻言,疾风连忙应声,然后转身跑了回去。
楚言歌让小白从一位青楼老鸨的身上顺走了大量的银子,然后往越州最好的客栈走去。
找好了落脚的客栈,楚言歌这才吩咐人去帮自己置办衣物,沐浴之后,楚言歌终于换上了干干净净的吴越服饰。
在吴越出入,还是穿吴越的服饰比较好。
收拾好自己之后,楚言歌将面纱戴在了脸上,为了遮掩自己受伤的眼睛,楚言歌还准备了一个斗笠,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以免吓着别人。
“小白,你说,翟如璧在吴越吗?”楚言歌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神情若有所思。
小白从楚言歌的斗笠上游走到木桌上,尾巴卷着楚言歌的手指,吐着信子嘶嘶的叫着。
“他若在,我这身灵力便能恢复大半,他若不在.......我的大仇,恐怕就报不了了。”楚言歌的叹息声在屋子里响起。
这时,小白嘶嘶的叫了两声,似乎是在安慰楚言歌。
“姑娘,有人找。”就在楚言歌一人一蛇窃窃私语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店小二的声音。
“谁?”楚言歌的声音刻意低了两个度。
“是位姓高的公子。”店小二的声音落下,楚言歌轻敲桌面的手忽然一顿,随即望着小白,笑得让蛇毛骨悚然。
“请他进来吧。”楚言歌的声音落下,房间的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高子弋穿着一身浅蓝色布衣,款款的走了进来。
楚言歌抬头,虽然她看不见,但是也能想象出高子弋的风姿。
“不知高公子找在下做什么?”楚言歌知道高子弋是医圣,自然知道他能看透自己的双眼已瞎,所以也就没什么好遮掩的。
“在下看姑娘的身姿神似故友,所以才想结识一番。”高子弋这番话,可谓是登徒子的言论了。
只是,谁会觉得高子弋这么个风姿绰约的贵公子,会来调戏一个毁了容的女人?
“在下高子弋,不知姑娘芳名?”高子弋对着楚言歌含笑问道。
闻言,楚言歌的眸子微微一闪,随即道:“叫我小白就好。”
楚言歌的声音落下,藏在楚言歌斗笠中的小白有些反抗的摇了摇尾巴。
“小白。”高子弋对着楚言歌点点头,然后道:“姑娘的眼睛........似乎是被利器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