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雨停了,天气晴朗起来。
高空大师再次谢过了李安母子,然后便离开这里,前往金光寺而去了。李氏却让李安给他雇佣一个马车。李安便照作了。
送走了高空大师以后,李安就去各池塘巡查,他把高小二的爹爹高小二死亡的消息告诉了这些雇工,对他们说,过几天让每人象征性出一些银两,给高小二解恼。
当然,这个完全是自愿的,按每个人的心意。
同时李安告诉他们,解恼是什么意思。
结果很多人都很踊跃,他们纷纷凑了分子,带着东西到了高小二的家里。
高小二看到这么多人来看望自己,感到非常的欢喜。便找了一家餐馆,宴请大家吃饭。
李安还是告诉高小二,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去跟着自己做工就行,反正也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高小二说,再过四五天就可以了。
据说那个高空大师回到了金光寺以后便闭门不出,一个人在禅房当中修行。可是往事又在他心中浮现出来,在李安的家床边当中的那一幕,又一幕浮现在他的心头。
为什么李安的家中会有那个密道呢?
他连续几天精神都很恍惚,虽然他竭力告诉自己,作为一个高僧要淡定,可是他总是淡定不下来。
即便是有许多小沙弥在面对他的时候,也感觉到他忽然有些精神恍惚起来,但没有人敢问他。
而外面,向天笑的画像已经传遍了整个县城,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他的画像。
一时之间,向天笑成了一个焦点人物,不断的被人议论纷纷,县城的大街上,有人看到这个向天笑的时候都不断的指指点点,特别是那些认识向天笑的人。
这一天,真有两个认识向天笑的人来到这里,他们指责他的画像,便说道:“这个人,好像是我的邻居,他怎么说死就死了,到底是谁害死他的?”
另一个人就说:“好像还跟什么高家医馆有关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这个人说实在的,品质很恶劣,死了也就罢了。”有人这样说道。
他的同伴就提醒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呢?这样非常不礼貌,如果被人家听到了怎么不好?”
而这件事情最终传到了向府,向老爹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吃一惊,怪不得这几天没有见到儿子回来了。
只不过,向天笑属于自己的一个庶出的儿子,在家里并不受欢迎。老是看不到向天笑,他就以为像小儿子已经在外面鬼混了,正准备儿子回来的时候,他要家法伺候呢。
再金光寺被李安羞辱的那一幕,仍然在他的记忆当中,他为此陪上了好多银两,导致自己的娘子跟自己吵了好几天架。
他的娘子就说:“像这样的畜生,应该逐出家门”。可是,向老爹总是想起向天笑的亲生母亲,于是便支支吾吾的说,再给这个儿子一个机会。
如果说现在儿子死了,那么会是谁下手呢?是不是,他又做了一些缺德的坏事,被人家给杀死了?
向老爹先是先是不相信,看到大家传的有鼻子有眼,也难免相信了下来,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不会有人对自己这样开玩笑的,所以,他就让一个小厮陪同自己,到大街上看一下。
当他走到大街上的时候,发现很多地方的墙壁上真的贴着告示,那告示上活生生的有儿子的画像,下面还附了一段文字。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向老爹的腿忽然颤抖,那小厮就扶住他,对他说道:“老爷。你要挺住呀”。
向老爹立刻就眼泪纵横了下来。他感觉到一把年纪了,竟然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怎么能受得了呢?虽然这个儿子不争气,可是毕竟是血浓于水,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难道现在说没就没了吗?
大街上那些看着向老爹的人是这样的一个情景,便都寻思道,或许这个就是那上面画像的人的爹吧,于是有人窃窃私语:“你们看那个老头,跟上面的那个人长得有几分模样相似,看来就是这个人的爹吧”。
“应该也是啊,如果不是他的爹的话,谁会哭得这么伤心呢?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呀,这是多么悲伤的事情呀。”
许多人都在议论纷纷,向老爹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满脑子的世界就是他这个儿子的模样,他小时候很淘气,小时候很调皮。只是他的儿子竟然死了,这让自己情何以堪呢?
“陈苗,马上跟我去高家医馆快。”向老爹的浑身打着哆嗦,他对那个身边的小厮说道。
那个叫陈苗的小厮听到他的声音也哽咽了。他就说:“老爷,你别着急,我马上去霄马车,咱们就去,千万不要着急”。
“还不快去?”向老爹声音越来越发颤抖,他仿佛就听到自己的哭腔,仿佛不相信那是自己的声音。
而这个时候,那个叫陈苗的小厮便赶紧离开这里,赶紧去雇一个马车,向老爹就在原地号啕大哭起来,那些陌生人也纷纷劝他,让他不要悲伤。
甚至有的人就说:“这只是一个告示而已,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但没有见到尸体前,谁也不能相信你的儿子就没了”。
向老爹仿佛燃起了希望。仔细想想也是呀,可是,他知道这样的概率是很渺茫的,不过是平添了一丝自我安慰罢了。
一会儿,陈苗就雇用了马车而来。便赶紧扶着向老爹进入了马车。
到了马车中,只是向老爹不断的嚎啕大哭,这时候那个马车夫就纳闷起来,这个老头子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就能这么哭个不停,难道是自己的儿子死了吗?
后来他就听到想老爹在叫喊说:“我可怜的儿子呀,我可怜的儿子,你怎么这么年轻就走了呀?爹爹还想再看你一眼,爹爹还等着吃你的一口孝敬爹爹的肉呢”。
马车夫听到,果然是死了儿子。
他叹息了一声,平时的时候,有客人到的时候,他总是和客人聊天。可是今天却不行了,因为人家这么悲伤。
过了一会儿,向老爹就告诉他,要加快速度,那个叫陈苗的小子也说银两不是问题。
车夫就快速的拉,甚至感觉到耳边已经起了一阵风,但向老爹觉得速度还是不快。
那车夫说道:“我已经很快了,再快就出人命了,我现在的已经气喘吁吁了,满头大汗”。
那向老爹继续哭泣,哭得让那车夫也感觉到浑身不舒服。
自从高正庭回到医馆后,赵良和他都没有提及向天笑的事情,似乎又被遗忘了。
但赵良没想到的是,就在这天中午的时候,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正是向老爹。
当时,有很多人都在排队拿药,而向老爹到来的时候,人们都看到他在哭,顿时把他当成了一个焦点。
一个老头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哭泣?人们都很惊奇,一时之间那些拿药的都忘记了自己的疼痛,都纷纷的看着这个老头子。
赵良和高巧二也停止了手中的活,他们看到这个老头子哭得像小孩子一样。
“这位老伯,你怎么了?”高巧儿马上站了起来,问道。
“我儿子在哪里,你们快告诉我,我儿子在哪里。”向老爹声嘶力竭地说,就像杜鹃的悲啼。
赵良和高巧儿面面相觑,尤其是高巧儿,她怎么觉得最近医馆的怪事特别的多,仿佛中邪了一样。
“你的儿子在哪里?谁是你的儿子。”高巧儿连忙问道。
“你们这些害人精,就是你们孩子了我的儿子,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要砸烂你们医馆。”这时候,向老爹忽然激动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就像年轻人一样,一下子冲到了两个人的桌子旁边,将上面的一些账簿之类的东西全部扔到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