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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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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恨之神宽大的手掌伸向伊蒂欧的头, 一股巨大的黑暗力量纠缠而入, 冰冻住了伊蒂欧的大部分意识, 她无法调动那力量了。

黑色的力量犹如树枝般缠绕上伊蒂欧的身体, 伊蒂欧开始昏昏沉沉。

不行。伊蒂欧想, 她不能沉睡,她不能放任厌恨之神去伤害生命。

困倦和寒冷不断裹挟着她的意识,很快,伊蒂欧什么都看不见了, 黑暗的力量封住了她的眼睛,她的身体开始变得越来越沉……

不行……伊蒂欧, 不行……你要清醒过来……伊蒂欧对自己说, 你答应索尔了, 你不能沉睡……

在伊蒂欧和自己交战的时候, 厌恨已经站直了身体。

“将她送走。”厌恨之神说, “送到非洲去吧, 我之前便找到了一个比新西兰还要好的地方。然后我们就进攻地球。”

“为什么不杀了她,一了百了呢,主人?”黑穆说, “她总会苏醒的, 她的力量是一种威胁——”

“闭上你的嘴。”厌恨阴沉地说, “我创造你, 不是为了让你反驳我的。”

它不屑于和黑灵们多说话,黑灵的存在让这个虚无之地变得热闹,但也在无时无刻提醒着厌恨之神它和其他兄弟们的区别, 它只能创造这种低级意识的傀儡,这让它感到耻辱和愤怒。

厌恨之神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传送门,四个黑灵走上前,它们的手臂变成黑色的树枝,缠绕在伊蒂欧的身上,然后走出了传送门。

它们和厌恨心灵相通,黑灵第一次踏上非洲大陆,便清楚厌恨指的地方是哪里。那是被保护的自然区,有湖,有树林,有比新西兰更火辣的太阳,没有被人类踏足过,一切都那样美丽,像是世界之外的伊甸园。

四个黑灵沉默地走着,只有黑穆低着头。

“你在做什么?”另一边的黑灵问。

“我不知道。”黑穆说,“我的脑子很混乱,有很多不是主人的东西。”

“你听起来很奇怪,说不定要死了。”黑灵说,“你可能被光明腐蚀了。”

它们继续向前走着,非洲之前没有出现过传送门,所以人类完全没有防范,这里的一切都静悄悄的,远方似乎有野生动物的呼啸声,黑灵们走过的地方花草都枯萎变成碎末。

它们快来到了那片‘伊甸园’旁边,它们将精灵从肩膀上放下来,除了黑穆之外,剩下三个黑灵都很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精灵公主。

黑穆紧盯着她,它的脑子一片混乱,出现了很多不该出现的东西,她不明白那叫做思考。

“这不对。”黑穆说,“她是主人最大的敌人,为什么主人要放过她?”

“主人说了,她身上有强大的光明力量。”另一个黑灵说,“她会杀死我们的。”

厌恨之神打算将伊蒂欧放在一棵位于河边的老树旁,它想要征服地球之后再回来转移她。按照厌恨的设想,征服地球应该是很快的事情。黑灵们将伊蒂欧放在那棵树旁,它们左手点地,有黑色的藤蔓从树根中伸了出来,要将伊蒂欧卷进去。

弄好了一切,四人准备离开,却听见后面传来异响。它们转过头——只见原本不应该醒过来的精灵公主,竟然真的摆脱了精神束缚,睁开了眼睛。她看起来虚弱无比,但是在阳光的照射下让她能够强打起精神,黑色的藤蔓一节节地断掉了。

“这、这怎么办?!”黑灵们大惊。

厌恨之神能够控制任何一个黑灵,所以,它从黑灵的眼里看到了发生的事情。它看到伊蒂欧用手臂撑着自己,费力地从树根下的‘牢笼’中爬出来,金色的长发沾染上木屑,它的头开始痛了起来。

“给我些时间。”伊蒂欧对黑灵——其实是在对厌恨说,“再等待一些时日,好吗?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厌恨很烦躁,它很讨厌精灵将所有事情都当做自己的责任的做法,而且它已经等不了了,数万年的蹉跎和苟且偷生,它此刻终于再次占据了上风,怎么会轻易罢休呢?

“我真的很讨厌你。”伊蒂欧面前,厌恨附身的黑灵不耐烦地说。

伊蒂欧垂下头,她趴伏在土地上,几乎没有起来的力量。她一只手臂在面前撑着身体,另一只手却压在腹部,手腕上银环微闪,一条银色的长链便出现在她的手指之中。她捏紧项链图腾,犹如树枝般微尖的边角划破她的手心,红色的血珠滴进项链之中。

这一切都被她掩盖在身下,而与此同时,乱成一锅粥的超级英雄们之中,原本神情肃然的索尔忽然微微一愣。他一直将伊蒂欧给予他的项链挂在胸口,但用魔法隐藏了起来,而此时此刻,项链正散发着滚烫的热度,索尔从衣领中拿出项链,只见它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我知道她在哪里了。”索尔缓缓地说。

众人都是一愣,只有莱戈拉斯看到那项链,双眸再次亮了起来。精灵的身影那么轻盈,索尔只觉得眼前一花,像是小鸟展翅飞舞,莱戈拉斯已经在他的眼前,怜惜地轻轻摸向项链。

“对啊!艾拉瑞尔之链,传说中拥有这条项链的情侣二人即使分开,也可以互相传递感情和信息。”他喃喃道,“我现在反倒有点庆幸她将项链给了你。”

“她现在的位置在哪里?”史蒂夫沉声道。

“让我感觉一下。”索尔说。

他双手握住项链,闭上眼睛。在那一刹那,他感觉到了一股流动的星辰的力量,似乎遥远的天际上,有一颗星星正在闪烁光芒,在他耳边窃窃私语,告诉他伊蒂欧的位置。

与此同时,非洲,求助信号已经发出去的伊蒂欧手指微动,项链便再次回到了她的空间手镯里。

她的对面,厌恨附身的男黑灵正散发着暴躁的气息。

“你就这么想寻死吗,精灵?”它不耐烦地说。

“我在寻找解决的办法。”伊蒂欧说,“我想救你,我们谈谈,好不好?”

“你在开什么玩笑?”厌恨冷笑道,“你还没有明白,我现在已经强大到足够毁灭这个星球了吗?”

“这世界上一切都应该是平衡的,光明和黑暗应该是天平的两侧。”伊蒂欧说,“就算你能征服这个宇宙,未来也不会长久的。让我想想办法,好吗?我一定会找到两全其美的方法的……”

厌恨深深地吸了口气,它伸出手,指甲变得藤蔓那么长,一直抵达伊蒂欧的咽喉,它将伊蒂欧身上的暗银色斗篷挑开了。没有了斗篷的保护,厌恨身上蔓延而来的黑暗力量瞬间让她感到了翻倍的难受和折磨。

“你现在这么虚弱,更别没办法调动古神的力量。”厌恨冷冷道,“我懒得跟你废话,这里光明力量聚积,你就先待在这里吧,我可没时间跟你玩过家家了。”

厌恨的力量从黑灵的身上消失了。黑灵们面面相觑。

“走吧。”其中一个黑灵说。

三个黑灵都转过身离开,只有黑穆仍然停在原地,她侧着头,打量着趴伏在地上、衣裙和长发上沾染了灰尘的精灵公主。

她是第一个降生的黑灵,也是所有黑灵中最暴躁易怒、充满杀气的那个。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里燃起了熊熊的杀意。

“黑穆,怎么了?”她的同伴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她。

黑穆紧盯着伊蒂欧,她的身上黑色的烟雾愈加浓烈。

“她是主人征服宇宙的路途上的障碍。”黑穆低声说,“我不能让她妨碍到主人的未来。”

她迈动脚步,其他三个黑灵大惊。

“可是、可是主人没有说要杀她——”

“我的内心里燃烧着杀意。”黑穆紧盯伊蒂欧,她向着伊蒂欧走去,手中出现了一把长刀,她说,“这说明主人的内心里是想要杀她的!”

“黑穆,你会死的!”其他黑灵抓住了黑穆的手臂,可是黑穆仍然紧盯着伊蒂欧。

“那就去帮我绊住她!”她愤怒地吼道。

其他几个黑灵没办法,它们只能化身为黑雾向着精灵公主涌去。

伊蒂欧察觉到了什么,可是她太虚弱了,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中,她的每一寸皮肤却都在打着寒战,她很冷,她能够感觉自己的能量仿佛是即将烧尽的木头,只剩下零丁的火花。她勉强撑起自己,从手腕中拿出短刀,那是瑟兰迪尔送给她的成年礼物,她这些年来似乎从未用过。

她握住刀柄,与此同时,黑色的烟雾犹如阴云般笼罩住了她,像是啃噬大树的蚂蚁,她的眼前眩晕,下一秒,她的脖颈被人捏住了。

伊蒂欧对上黑穆的脸,女黑灵没有眼睛,她的眼睛被骑士头盔所覆盖,但伊蒂欧仍然感觉到了她身上传来的暴戾、杀气,和浓浓的恶意。

黑穆那尖利的手指越来越用力,伊蒂欧无法挣脱,她抬起头,痛苦地喘息着,她紧握短刀,向着黑穆刺去——黑穆不躲不闪,那把刀刺入了黑穆的胸口,可黑穆毫无反应,她仍然紧盯着伊蒂欧。

“为了厌恨之神。”黑穆低声说。

黑穆抬起握着长刀的手,她用尽全身力气地将自己手中的黑色长刀捅/入了伊蒂欧的胸口,她看到黑色的刀尖从精灵公主的后背穿过,鲜血从刀尖上滑下。

她看到伊蒂欧浅蓝色的瞳孔紧缩,像是漂亮的蓝宝石,倒映着天空的白云。

她松开了她。

精灵的身体立刻无力地倒在了地上,黑穆低下头,她看到自己的刀正在烟消云散,她的手指、手臂都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下一秒,她的大脑开始痛苦地嗡嗡起来,那是厌恨之神。

“你做了什么?”厌恨喃喃道,“你做了什么?!!”

“我杀了她,主人。”黑穆说,“正如您希望的那样。”

此时此刻,黑穆仿佛精神分裂,一半的她冷血又平静,一半的她属于厌恨,惊恐又不敢相信。

“我没想杀了她!”厌恨怒吼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个蠢货!”

黑穆没有回答,她疑惑又平静,从初生而来的杀意终于在今天,在这一刻平息了。她的手正在逐渐消失,其他黑灵都扑了过来,他们将自己身上的黑暗能量拼命地传递给黑穆,可他们刚补上一些,下一秒便会消失。

“我都说了,会死的吧。”一个男黑灵用恐惧的哭腔说,它的爪子无助地捂住黑穆的断臂。

与此同时,又一个传送门打开,厌恨从里面冲了出来。它看到精灵蜷缩着小腹,红色已经沾染她身边的土地。它手足无措,将伊蒂欧轻轻翻转过来。它看到伊蒂欧的嘴唇越来越苍白。

厌恨低下头,无措地伸出手,却又想起来自己不能碰她,只能不断喃喃道,“不是我……我没想杀你,我没有想杀你……”

伊蒂欧轻轻喘息着,她注视着天空,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冷,能量在不断地从她的胸口流逝。

“厌恨……”她说。她几乎发不出来声音了,“是她想杀了我,而不是你。”

伊蒂欧缓缓地、缓缓地侧过头,她面色苍白地看向错愕的厌恨。

“现在,你和其他古神没什么区别了。”她轻声说,“你也创造了有自己意识的生命。”

厌恨之神惊愕地坐在那里,它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没有反应到其他人也靠近了这里。

莱戈拉斯和索尔刚打开门,便看到伊蒂欧倒在血污之中,金色的长发被鲜血染红。两个男人的大脑嗡地一声巨响,他们踉踉跄跄地跑过去,好像地面是连绵起伏的海浪。

索尔经历过那么多战争,这是他第一次闻到血腥味想要吐。他们跑过去,当看到伊蒂欧那张虚弱又苍白的脸时,索尔的膝盖一软,他跪在伊蒂欧的身边。

她那修长的手指无力地捂着自己的胸口,鲜血从指缝中不断流出,索尔颤抖地伸出手,却无法下落。

“伊蒂欧……伊蒂欧……”另一边,莱戈拉斯轻声的唤道。

伊蒂欧轻轻呼吸着,她微眨着睫毛,速度越来越缓慢,她的意识越来越沉。那双属于精灵的好视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她只知道索尔和莱戈拉斯都在她的身边,那似乎驱散了寒冷。

“别……”

她嘴唇微张,却没有力气,她喘息着,似乎十分费力。

“别自责。”伊蒂欧说。

然后,那双漂亮的浅蓝色眼眸黯淡了下去。

索尔愣愣地注视着伊蒂欧,他的膝盖和双手被鲜血浸湿。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点恍惚,仿佛这一切都在做梦。早上他离开的时候,伊蒂欧还抬起头,悄悄地亲吻他的嘴角,那触觉似乎还没有消失。可是现在,她死了。

索尔有些眩晕恶心,他的眼睛模糊,耳朵嗡嗡直响,他好像看到莱戈拉斯搂着伊蒂欧伤心欲绝,可是他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记得小伊蒂欧在夕阳下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发,他记得第一次在阿斯加德见到成年伊蒂欧时的紧张心情,也记得在某一个夜晚,他和伊蒂欧坐在一起看星星,他很小心、很小心地从背后试探地揽住伊蒂欧的肩膀,伊蒂欧没有躲开,而是轻轻地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索尔想过要用数百年去追求她,想过要用好多好多时间让她的家人同意,他设想过很多未来,都美好得不敢想象。

可是现在,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走了,像是父亲和母亲一样离开了他,他还是过去那个无用的长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他……而他谁都保护不了。

狂风,骤起。

原本万里无云的非洲大陆上空,阴云堆积,雷蛇翻涌。

轰——!

一个巨大的雷电划破天地,整个大地都在震动,雷声仿佛咆哮的野兽。

伤心欲绝的莱戈拉斯和震惊不已的厌恨之神也无法忽略这声巨响,他们抬起头,看到整个天空都阴暗了起来,雷云在天空翻滚,凝结着巨大的威压。

他们缓缓地看向索尔。

索尔仍然跪在那里,他低着头,背后的红色披风猎猎作响,手指间电花闪动,电流在他的身上流动着,劈啪作响。在索尔的背后,一道道闪电咆哮着划破天空,地面随之猛烈震动。厌恨惊恐地感觉到索尔身上的能量正在越来越强、越来越强!

索尔缓缓抬起头,他的双眸已经变成雷电的银白色。

当对上索尔的眼眸时,厌恨感受到了一股可怕得令人窒息的威压感。

厌恨的胸口起伏着,它向后退去,它露出讪讪地笑容。

“我们能不能坐下来谈谈?”它问。

作者有话要说:  伊妹没死!回娘家了!先剧透了,以防你们说我虐!甜文作者,我是认真的!

厌恨,史上第一个不想杀主角的反派,人怂话又多

这章更了五千字了,晚上不一定有更新,我尽量,没更也不许说我_(:3∠)_最多就骂我臭居居,再难听我就生气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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