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尼挥舞着手里银光闪闪的长剑,一马当先的战斗在最前方。
对于他来说这些低阶亡灵实在没有太大的威胁。
一挥手,将一个正要将散发着恶臭的腐绿色手臂捅进一个士兵身体里的僵尸劈成两半,紧接着又一转身,几条伸向他的手臂被砍了下来,掉落在地上。而手臂的主人没有任何痛楚的表情,仍执着的呜咽着朝他进攻着。可惜,它们的目的注定无法达到,在能靠近鲁尼之前,就被那散发着寒光的阔剑击中了源,和无数的同伴一样,永远的躺在了这片千百年来一直被它们觊觎的土地上。
战斗仿佛无休止一样,鲁尼尽可能的照顾着身边的士兵们,可惜,他不是神,不时的,会有一些闷哼或者是痛苦的□□声传进他的耳朵里。
在这场战斗里,没有任何排兵布阵的技巧,只是硬碰硬的厮杀!
经过长时间的战斗,鲁尼带领的先锋军已经成功的将亡灵赶出了峡谷。
“传令兵,发动全力进攻信号!”
在成功的占领峡谷口的时候,鲁尼从疯狂的战斗状态中清醒过来,他大声说着。
“是的,长官!”
一个精瘦干练个子不是很高的男人迅速从身上拿出一个卷轴,打开之后用力朝空中抛去,然后,一道耀眼的红色光芒出现在空中。
这是总攻信号。
一直跟在先锋军后面的部队开始井然有序的向前移动。而鲁尼则开始整合自己的队伍,带领他们按照预定的计策继续扩张己方的地盘。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很远的地方一声炸雷般的巨响,鲁尼一愣,随即嘿嘿一乐,白和小银玩的可真够激烈啊……副官安吉可以作证,现在鲁尼脸上的表情绝对十分淫/荡——加上他身上战斗留下的痕迹,整个人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安吉很庆幸现在菲戈斯大人不在这里,要不然以自家长官现在的样子肯定会被抛弃吧……
“安吉!你想死吗?!”
眼明手快的把攻向安吉的僵尸刺死,鲁尼瞪圆眼睛,怒喝道。
安吉回过神,出了一身冷汗——是啊,现在可不是走神的时候。
“对不起,长官,我不会再犯了。”安吉立刻正色说道。
“妈的,现在放过你。等回去再算账,和米歇尔一起!”鲁尼粗着嗓门大声的臭骂了一句,随即继续投入到战斗中去。——米歇尔是安吉的伴侣。
“是的,谢谢,长官!”
安吉也大声回答道,但想到长官平时收拾他们的手段和自己爱人知道自己在战场上分神会有的反应,这个精悍的男人不由得心里暗暗发苦。
不管怎么说,这只是一个战场上的小插曲。战斗,还在继续中。
“报告,鲁尼上校!菲戈斯上校已经带领后续部队来接替我们了。”
传令兵将后方的情况报告给鲁尼。
“我知道了,现在马上开始交替!”
说完,他大声喝道:“现在开始部队交替,从第一大队开始!”
这样的交替,冰雪堡的军队早就演练过无数次,在鲁尼命令发出的第一时间,各大队的队长就开始在战斗中整合自己手下的士兵,同前来接替他们的兄弟队伍进行有序的交接。
鲁尼带领着这支已经战斗了一天一夜的先锋军慢慢的向后撤退,他和前来接替的菲戈斯甚至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
活下来!
我会的!
两人只是一个眼神的交错,传达了彼此的意思。
等先锋军撤到战场区域之外以后,鲁尼忍不住回头,看向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却看不到菲戈斯削瘦的身影了。
重伤的人早就被抬下去救治了,回到后方之后,轻伤的士兵们也自行去到医疗集中点治疗了。
鲁尼开始整顿有些松散的队伍。
“各大队长到安吉副官那里报告士兵损失情况,从一大队长开始。之后,各自带队回冰雪堡整修,准备下一波战斗。都给我好好休息,好好训练,谁都不准有半点松懈,听到没有!”
“是!”
鲁尼看着他手下的士兵们,和他自己一样,这些人身上遍布着污秽的战斗痕迹,每个人身上都臭烘烘的。即使还不知道具体的伤亡数字,可鲁尼也看得出,很多人没有一起回来。
人群中,不时会看到一些面带哀伤的面孔。
“我们的目标很简单——杀死敌人,然后活下去。如果不能同时达到两个目标,那么,我们首先要做到的就是第一个目标。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这样,没有一个人例外!当然,如果能同时做到两点是最好的!现在站在这里的人,就是做到的!希望我们下次战斗的时候能同样做到。好了,现在开始执行命令!”
“长官,这次战斗我们损失了两千一百二十名兄弟,还有三百五十六人重伤。”
不一会儿,安吉小步跑到眯着眼睛看着士兵们的鲁尼面前向他报告道。
安吉是个精壮但个子却不是很高的男人,黝黑的皮肤,笑起来会露出一口和黑亮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的白牙,个性活泼爽快而且粗中有细,唯一的小缺点就是常年跟着鲁尼这个家伙被他带的身上兵痞气息很重——除战斗和训练的时候也是个很不正经的家伙,虽然他的“功力”比起鲁尼来差远了。
这个时候的鲁尼和安吉都失去了嬉笑的心情,他们严肃的目送着疲惫的士兵们进入冰雪堡。
过了一会儿,安吉才轻声提醒。
“长官,你现在该去元帅那里汇报战况了。”
“我知道。”
看着最后一名士兵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口,鲁尼顿时垮下挺拔的身姿,有些懒洋洋的回应安吉的提醒。
“安吉,你去找米歇尔吧。”顿了顿,鲁尼恢复平时的样子,嬉皮笑脸的搂住副官的肩膀,“也挺长时间没见了,想的很了吧?”
安吉倒是有些意外,他刚才还在担心鲁尼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会怎么对米歇尔编排他在战场上的失神呢——虽然那确实是他自己的错误。
“那真是太好了,长官,您明天可以去我们那里喝酒。”
“得了!”鲁尼白了他一眼,“你们明天还不定什么时候才能从床上爬起来呢,我才不讨那个没趣。说好啦,咱们的休息时间大概有三天,但是只有明天——后天,所有人都得给我老老实实扎扎实实的去训练。后天我要是发现谁软了的话,哪软我就砍哪。”
说这话的时候,鲁尼呲牙咧嘴的笑的很狰狞。
安吉下意识的夹紧双腿,嘴里不由得小声嘟囔道:“我看是菲戈斯长官不在你才会这么说吧……”
“嗯?”
“没什么,长官,我先走了。”
说完,完全发挥出自己在速度方面的特长,安吉一溜烟的消失在鲁尼的视线里。
鲁尼下意识的回头又看了一眼战场的方向,然后转身走进元帅大帐。
………………
“小银!空间壁的开口好像变大了!”
在杀死几个比死亡骑士更高一级的亡灵毁灭骑士之后,白行有些气喘吁吁了,魔力和精神力的双重损耗让他感觉十分疲惫。
小银自然也注意到了空间壁的异状,他飞回白行身边,搂住他柔韧的腰身,两人飞在半空中观察着空间壁那边的状况。
“这种情况,可能是有大型亡灵要出现了,或者是它们要增大兵力输出。”小银沉着脸说道——不管是哪一个对他们而言都不是好消息。
虽然幅度并不大,但空间壁裂缝的扩张却是一支持续着的。小银思考了几秒钟,开口说道:“我们回去。”
白行安稳的待在他怀里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回复自己的魔力和精神力。
这个时候,魔法师团已经有不少人在休息了。魔法师和战士不同,战士没了斗气还可以靠着肉/体的力量进行战斗,魔法师没了精神力和魔力基本上就没有半点杀伤力了,而这里的魔法师又没有白行和小银那么变态的实力,自然不可能连续支持这么长时间。他们之中有的人已经休息过两次了。
白行和小银从天上落下的时候,莫德·奥利正代替安德雷指挥战斗。
一样是飞行,小银的速度显得十分惊人,短短几秒钟他们两个就从莫德眼中的小黑点变成了飘在魔法团的上方然后缓缓的飘然而下。
这个时候小银健美的身躯上穿的是一件雪白的法师袍,轻柔的法师袍服帖的包裹着他的身躯,在空气中缓缓飘荡着,袖口领口等地方原本不甚明显的暗绣会在某个特定的角度反射出神秘的光线,配上小银俊美无双却冰冷莫名的面容,他整个人显得十分的神秘和尊贵。
身着水蓝色光滑法师袍的白行狭长的眼睛微微的闭着,头静静的靠在小银的胸膛上,白皙的脸庞仿佛反射着阳光似的,脸上的表情柔和而安宁,看上去怎么都不像是刚从战场上厮杀回来的样子。
莫德注视着他们两个人飘然而下的身影,眼中闪过莫名的光芒。
小银抱着白行落在地上,炯炯有神的目光在魔法团中扫了一圈。冰冷无波的眼神最后落在了莫德的身上。
“继续战斗!”
说完,目光并没在莫德完美精致的脸上停留半分,打算走人。
“白——他怎么了?”
莫德看了看小银怀里一直闭着眼睛的白行,开口问道。和白行小银一样,他同样的神采奕奕,包裹着瘦削身体的法师袍没有半分皱褶和脏污,神态安然高贵,一如第一次见面时的完美。
小银的脚步没停,“恢复中。”
简洁的抛下三个字,小银和白行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莫德的视线中。
莫德的目光久久的凝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没说话,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莫德?”
恢复了实力的安德雷睁开眼,目光搜索一番之后,落在了莫德的身上,他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安德雷,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行·白是风水两系圣魔法师,而银·白则是光火两系圣魔法师,对吗?”
莫德收回视线,又重新投入战斗之中,似乎漫不经心般的问道。
安德雷深深的看了莫德一眼。
“你似乎对他们两个很感兴趣。”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莫德对安德雷的话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对于他的回避安德雷并没有继续追问。他转身也加入到战斗中,“是的。”然后,思考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说道:“他们两个应该是可以相信的。”
闻言,莫德美丽冰蓝色眼睛飞快的瞟了一眼安德雷。
“哦?这么说他们的来历你了解的很清楚了?”
“不,完全不了解。”
安德雷十分坦然的回答道,基本上,如果以他的身份都查不到白和小银的身份的话,他不认为莫德能查到。
“连你都查不到他们的情报?!”
难得的,莫德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惊讶的神色。
安德雷神色有些凝重的点点头。
“是的,完全查不到。”
“那你又为什么说他们是可以相信的呢?”
安德雷一窒,脸上带了一些羞窘。
注意到这个几乎从没在安德雷脸上出现过的表情的莫德稍稍皱起细长精致的眉毛。
“——直觉。”
莫德眉毛狠狠一皱,随即松开,脸上露出一个近乎嘲讽的表情。
“你说直觉?你居然会凭直觉判断两个人是否值得相信?安德雷,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还是这是兰克斯的答案?”
安德雷的俊脸这次是真真正正的浮起淡淡的红色,这个答案不要说是莫德,连他自己都觉得十分荒谬。早知道就不说了!
莫德恢复平日平淡中带着高傲的神色,淡淡的开口。
“看来受了他们影响的并不止兰克斯一个人。”
“大概是因为他们两个之间的那种感觉吧。”安德雷并不否认,虽然直觉告诉他白和小银是可以相信的,可是理智也确实让他觉得自己的判断很武断,“那两个人,从一开始出现的时候就能清晰的让人感觉的他们之间深深的羁绊,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就好像他们本身是一个个体,而不是个性那么迥异的两个人。”
“那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莫德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