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童望君带着两个孩子乘坐着出租车远去,我左右看着,没有出租车,想追也追不了。
我打电话给童望君,没人接。
这个时候她肯定不会接我的电话,我打了两次都没有人接后就没打了,回小区将车开了出来,往火车站赶去。
童望君肯定是回武昌了。
我找了一圈没看到人,回头上车,准备开车直接去武昌。
那一巴掌肯定伤着童往君了,我担心出事。
可等我刚上车,我电话就响了,我妈给我打电话过来:“你怎么不在家?”
“我在外面。”我说。
“什么时候回来,我熬了鸡汤,给小乐补补。”我妈说,“我在你门口。”
“不用弄这些,现在谁还用鸡汤补身子,别吃坏了肚子。”我说话有些不耐烦,语气不是很好。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我妈声音里带了些惧怕:“我专门找人借的老母鸡,这次什么都没放,我自己还喝了半碗。不想喝就不喝吧,我拿回去了。”
我妈的话让我的心割列的厉害。
“妈,你等一会,我马上回去,开车送你。”我决定暂时不去武昌,先回家将我妈送回去。
“你和小乐玩吧,我自己能回去。”我妈挂了电话。
我发动车子,调头回了小区。
匆匆跑上楼,我没看到我妈的人,立刻掏出手机给我妈打了一个电话:“妈,我回来了,你在哪?”
“我回来了,你不用管我,对了,鸡汤我放在你小区的保安那了,估计有些凉了,你拿回去再热一热。想给小乐吃,就热了给孩子吃,不想吃就倒了。”我妈说,“好了,我还有衣服要洗,不跟你说了。”
我妈挂了电话。
两次,我妈都主动挂了电话。
不管是我给我妈打电话,还是我妈给我打电话,她总是最后一个挂电话的人,可是今天她两次都不等我挂电话,自己就先挂了电话。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明白我妈心里的情绪,可我就是没办法安慰她。
伤人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哪怕再安慰也没什么用了。
我进了屋,坐在床上,无力的抽着烟。
心里烦透了。
感觉命运似乎总是在跟我作对,我稍微好过一些,有一两件值得开心的事,立刻就会有烦恼和麻烦袭来,让我不得安生。
我妈这会肯定不好过,造成这个后果的主要原因是我这个儿子,她一直呵护,哪怕我做出混账事,害的她腿摔断了,她都没怪过我。
我却口不择言的说出了那样伤人的话。
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可儿子何成不是母亲的暖心小被窝?
最疼的痛,往往都是最亲的人刺进去的。
我给了我妈一刀,扎心窝的一刀。
无力的吐出一口烟气,我想起了我妈跟我说过的一句话:看见别人家的孩子有吃的有喝的,自己家孩子没有,心里难受。
这是我小的时候,家里条件不怎么好,我妈有一次跟我说过的话。
她那会的眼神,差点就哭了,我一直记着那一幕。
而她会说这话的原因,是因为我在那之前的两天跟她说过,家里条件差,很穷,肉都买不了。
从那之后,每隔几天,我妈都会称些肉。
我原本以为那样的错误,那样伤人的话不会再有了。
可没想到,又从我口里说了出来。
我抹了下眼角,将烟踩灭了,洗了把脸,将我妈做的鸡汤拿出来,保温盒装着,还热乎着。
我吃完了鸡肉,喝光了鸡汤,将保温盒洗净,提着下了楼,开车去了我爸妈租房的小区。
“你怎么跑来了?”我妈开门看见我,很惊讶,往我后面看了看,“小乐呢,你把她一个人放家里了?”
“我把保温盒拿过来,小乐去她妈那了。”我说,“鸡汤我都吃了,你给我打电话的那会,正好望君来了,说是带小乐去武昌玩玩,她们刚上的火车。”
“望君来了,怎么不过来?”我妈接过我手里的保温盒,“保温盒放你那就行了,还跑过来干什么。”
“反正也没什么事,就拿过来了。”我说,“妈,我买了辆车。”
我想转换一个话题,和我妈多聊几句,弥补我之前对她造成的伤害。
“买车了?”我妈果然循着我的话说。
“嗯,就在楼下停着,车牌还没挂,不过已经再办了,半个月就能拿到。”我点头,“保险,车费,税,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加在一起差不多十二万。”
“也是要买辆车,没车不方便。”我妈点头,“家里穷,你爸和我没什么本事,没赚到钱,帮不了你忙。”
“妈,你说这话干什么,我现在有钱,不用你和我爸的钱,你俩的钱自己存着。”我说。
“是我和你爸没帮到你什么忙,现在连房子也没给你帮衬着买一套。”我妈很自责,一个劲的说自己的不是,“阿珂应该放暑假了吧?”
“嗯,放了。”我点头。
“她暑假去哪?”我妈问,过了一会,又说,“我和你爸没什么想法,你要是想将阿珂和小乐给我俩带着,我和你爸就帮你带着,也不要你给什么钱,你要是不放心,自己带着也行。”我妈说话有些胆战心惊,似乎是在看我的脸色。
我心里揪的厉害,一个做母亲的,对儿子说话是这样的语气,我这个做儿子的太失败了。
“孩子怎么能不要你带呢,等我明天去童望君那,接两个孩子回来,你和我爸帮着带下,我店里有事忙着,这几天估计没时间照看两个孩子。”我说。
现在,也就只能用这种方式让我妈心里的那个疙瘩消失了。
和我妈又聊了几句,最后干坐了几分钟,我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尴尬情绪,走了。
隔代亲,也并非没有道理。
我不是活泼的人,和我爸妈待的久了也扯不出什么话,要是两个孩子在,和我妈肯定有说不完的话,我妈也不会是这个状况,郁郁寡欢的。
我没有开车回家,而是直接往武昌去,我得把孩子接回来,再看看能不能和童望君缓和一下关系。
到了童望君的小区,我上楼,敲门。
没有人应声。
我又敲了几声,还是没人应门,掏出手机给童望君打电话,发现居然被拖黑名单了。
我愣了下,给童望君发短信,说我到她家门口了,让她开门,可还是没得到回应。
我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无法和童望君取得联系,最后只能坐在她家门口,被动的等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童望君还没回来,我心里有了各种不好的猜测,甚至想到童望君和两个孩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我有想过报警,可也知道这种情况肯定没用,肯定不会立案,也不会出动人力帮我去搜寻童望君和两个孩子。
我只能继续被动的坐在童望君门口,抽着烟,等着她回来。
只要她不出事,肯定会回来。
如果早上还不见人,我就去报警,或者找个人将门锁撬开。
我抽一口烟,想着这口烟气吐出来,或许童望君就会带着孩子回来。
烟吐出来,什么变化都没有,我又抽了一口,想着等手里的这根烟抽烟,童望君就会回来,可直到烟蒂都烧焦了,也没见到一个人。
我靠着墙壁慢慢睡着了,被开门的动静惊醒,我一下就清醒了,可很快发现白高兴一场,是边上邻居开门。
天,泛白了。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六点了。
童望君还没回来,我回头看了眼,怀疑童望君是不是在房里发生了什么事。
暗骂了自己一声,我站了起来,准备下楼找开锁的人过来开锁。
“她搬走了。”隔壁的邻居忽然说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