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谈近雪的伤在医院养了半个月,在她把医院复健科的沙包踢烂三个之后, 主治医生飞快地签署了她的出院证明。
她晃悠回基地的时候, 老k正在进行常规训练。
他们训练用的都是实弹。
蔡波这个不靠谱的, 一眼看见谈近雪, “嗷”的一嗓子:“队长你回来啦——”
手里一个长点|射就扫了出去。qiang声的明显不同让谈近雪扭过头去,冷厉目光看得蔡波一缩脖子,赶紧收心。
众人在越障场地的泥水中摸爬滚打, 曳光弹从他们头顶上“嗖嗖”地飞过去。都是训练有素千锤百炼的兵王, 没人会不要命地抬头去看,但全队的速度很明显地提高了。
孙超跑过去立正敬礼, 冲谈近雪笑得一脸春光灿烂,“欢迎归队。”
谈近雪望着那头拼命训练的队伍, 露出十分欣慰的笑容:“大家看到我回来这么开心, 我很感动啊。”
孙超嘴唇动了动, 没接上话。
——队长,您真的确定大家不是因为害怕你,所以才这么努力的吗?!
谈近雪美滋滋地挥了挥手, “继续训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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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近雪第二天就接到了杨皓轩的电话。
“打了几次电话,才知道你可能是出任务去了。”对方说道:“休假了吗?”
谈近雪道:“还没。”
杨皓轩倒也料到了, 他在电话里低笑了一声,道:“你的密级比我高, 我也不能多打听。不过我倒有个消息,你要不要听?”
谈近雪挑挑眉,问:“说来听听?”
杨皓轩道:“估计你很快也会知道。”他也不卖关子, 直接道:“明年下半年,有场大演习。你蓝,我红。”
谈近雪笑了,“多谢你的分享。”
杨皓轩清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到时候希望能和你交手一次。我很期待。”
谈近雪真诚道:“我也是。”
虽然只接触了那么一次,杨皓轩给她的印象确实不错。老k的名头没吓到他,她身为女性却担任特|种|部|队主官,也没有引来对方的轻视。
这在雄性荷尔蒙爆棚,男人们自尊到自傲地步的军|营里,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既做到了像绅士一样对待女性,也给予了谈近雪作为军人和对手的尊重。
谈近雪挂了电话,转头就从大队长那儿拿到了明年演习的通知。作为红|军的磨刀石,他们要做的就是——
狠狠打!
打得越狠越好,赢面越大越好。
当然,在兄弟部|队那的仇恨也是越攒越多。
谈近雪想想被车轮战灌酒的经历,就禁不住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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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
再次入夏的时候,谈近雪又接到了蒋薰的电话。
“有空一起去吃冰激凌吗?”
谈近雪去请假的时候被大校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扫了一遍,对方意味深长地道:“今年都过一半儿了,这是你第一次要求休假。”
他笑吟吟地用一种“我家崽儿终于长大了”的语气问:“去约会?”
谈近雪促狭一笑,“头儿,挺私人的事,你就别过分关心了。”
两个人还约在上次吃饭的地方,蒋薰瘦了,但精神十足,一双漂亮的眼睛灼灼地放着光。
谈近雪一见她就笑了,“说吧,有什么好事要同我讲?”
蒋薰眨眨眼,“诶呀,你都猜到了,就每意思啦。”
她用嗔怪的口吻说着,却没继续卖关子,手中拿出一只文件袋,在谈近雪眼前一晃。
谈近雪速度极快,一抄手就将纸袋拿了过来,打开一看,是录取通知书。
红色封皮,上面带着金色的“八一”字样。
第一军医大学。
谈近雪把蒋薰从地上打横抱起来,转了一圈。
蒋薰又是叫又是笑,浑然不顾周围路人投过来的眼光。
谈近雪把她放下,“你这一场翻身仗,打得漂亮。”
这一纸通知,就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这样坚持下去,蒋薰将拥有她所希望的人生和未来。
蒋薰舔着草莓冰激凌,这一年的复习她如同身处炼狱,把自己所有的潜力逼迫到了极致。
但她心甘情愿。
而现在,她心满意足。
“以后我就也是你的战友啦!”蒋薰道。
谈近雪一直在笑,吃掉了自己的那份冰激凌,舔舔嘴唇,“这很好,战友。”
两个人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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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的胜利,让蒋薰几乎相信自己是所向披靡的。
她开心了很久,也准备了很久,从入学的第一天起,她便决定要成为一个出色的医生,一个出色的军人。
要像谈近雪那样。
她终于拥有了一份可以称之为“事业”的追求,她想成为自己的朋友那样,强悍的、可以游刃有余地掌控自己的人生的人。
蒋薰很快成为了第一军医大学这一届最优秀的学生。
秋季有一场大型演习,蒋薰的名字,也被计入了参加名单。
学院兵们这是头一回参加演习,紧张和兴奋交织在一起,很有些摩拳擦掌的劲儿。
学院门前停着一辆运兵车,学员们依次蹬车,车门一关,便是黑洞洞的一片。
众人几乎只能凭着感觉去猜测车子行驶的路线,两个小时之后,已经没人知道他们在哪儿了。
车厢里闷热无比,路也越来越颠簸,蒋薰的头“咣当”一声撞在坚硬的车厢内壁上。
她强忍着晕车带来的恶心,暗暗掐了掐手背。
又一小时的山路之后,车终于停了。
运兵车从外面打开了,明亮的光线拯救了已经开始惶惑的学员们。
蒋薰贪婪地呼吸着涌入的新鲜空气,跟在同学身后下车。
他们已经身处山中,正是一处戒备森严的部|队驻地。
行军帐篷搭制的简易指挥部,四周都挂着深绿色的伪装网。来来往往的士兵行色匆匆,无不荷枪实弹。
一个男人从营地里走出来,看了看他们,“欢迎加入红|军。”
他旁边的兵拿出一摞臂章,挨个发给蒋薰他们,让他们戴在上臂。
年轻的学员兵几乎都被这剑拔弩张,枕戈待旦的气势镇住了,随之而来的是难以克制的亢奋,刚才山路上的颠簸和憋闷全都一扫而空。
只有蒋薰看着领头的那个男人,用力地眨了眨眼。
——这不是与她家谈近雪相亲的那位“战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