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覆水难收。
说完了她才觉得,这话说得好像她恃宠而骄,很得意似的。
啧!
那杯茶一定是泼进她脑子里了。
一边的傅容澜奇怪地看向她:“你、决定做手术了?”
“……”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萧九寒终于搞懂他在说什么了,顿时嘴角抽搐,斩钉截铁地道:“并没有。”
傅容澜有点失望,一本正经地说:“我说过,我只能接受女人、母的、雌性。”
萧九寒不明白,女人就女人,他为什么总喜欢在后面再补充一个“母的、雌性”?
“容爷觉得我像女人?”
傅容澜看着面前这张精致皎然的脸,觉得,如果萧九寒不是穿着一身深色的西装,也不用这么冷厉强悍的气势瞪着他,或许,真的会像一个女人。
但凡男人,都不会愿意听到别人说自己像女人。
傅容澜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在这个问题上去碰萧九寒满身炸得毛蓬蓬的刺,选择了沉默。
他拿出一条深蓝色的真丝手帕,帮她擦着脸上的水迹。
萧九寒看到他的手帕一角是一枝手工刺绣的白玫瑰,旁边绣着“RL”两个花体字母。
“谢谢,我自己来。”
她想接过手帕,傅容澜却没有给她的意思,一点一点擦着她的脸,表情认真得就像在擦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瓷器。
“容爷,不管您是开玩笑也好,是说真的也罢,那个什么手术我是绝对不会做的,既然您也只能接受女人,那我想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您还是放弃吧!”
“不放。”傅容澜薄唇吐出两个字,轻描淡写一般随意,却分毫没有犹豫,仿佛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萧九寒眼神复杂,那双深紫色的长眸近在咫尺之处,专注而认真,幽邃漂亮得让人目眩,浓密的睫毛很长,像他这个人一样带着一种锋利感。
不知道是丝绸的质地太过柔软,还是傅容澜的动作太轻柔,不知不觉,她的心好像都跟着软了。
“高傲不可一世的萧总,居然会让人把茶泼到脸上,怎么不见萧总在我面前也这么乖巧?”
明知他是在嘲讽自己,萧九寒现在却懒得跟他口舌计较:“如果是别的情形,我自然不会让那杯茶泼到我脸上,但刚才的情形,她是顾客,我是商人,这次的事情本就是我方的过错,我只是做一个合格的商人应该做的。”
她以为傅容澜又会嘲讽她,但出乎意料的,傅容澜只是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
从本心而论,她是感激傅容澜的,不管傅容澜是出于什么原因。
抱着这种感恩的心态,她乖巧顺从地把脸递过去,安安静静地等着傅容澜擦到满意为止。
傅容澜抬眼的瞬间,看到她一双银瞳就那么平静地望过来,没来由的想到,温凉如水的银色月光照在夜晚的海面上,这种情形莫名地让他的心弦为之触动。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凝望着她的眼睛。
突如其来的动作,莫名的透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
“之前没有问你,你这眼睛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