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方汀兰紧紧攥着萧笙儿的手。
她拿掉了氧气罩。
“阿姨，这……”
萧笙儿紧张地想要帮她戴回去，被方汀兰阻止。
“没关系，我的时间不多了，有些话再不说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萧笙儿满心的愧疚：“对不起，如果不是为了救我……”
方汀兰摇了摇头：“不，这不是您的错，是我没有教好女儿，这是我们母女欠您的。”
萧笙儿有些疑惑，她不太明白这位阿姨在说什么，对方口口声声称呼她“您”，字里行间的态度好像对她充满了敬意。
可是为什么？
“对不起，寒晞她做了很多错事，我都知道，我一直都想阻止她，可是她就是不肯听。”
方汀兰的话断断续续，显得很吃力。
傅容澜看了眼萧九寒，悄然将一丝灵气送入病房，这点灵气并不能挽救方汀兰的命，只是可以缓解她的痛苦，让她能多支撑一会儿。
在病床上的方汀兰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呼吸也没刚才吃力了。
她眼中含着泪光，握着萧笙儿的手更紧。
萧笙儿是个聪明的姑娘，她在方汀兰眼里看到了感激，也察觉到了那一丝灵气，她不着痕迹地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会不会，是这位阿姨认错了人？
另一头，方汀兰也察觉到了萧笙儿对她的陌生疏离，她有些黯然。
“我知道您是在怪寒晞，当年要不是您，寒晞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我的心脏病也是因为您，才少了很多痛苦，可她竟然恩将仇报，现在还想杀了您，好在您没事，您不需要自责，我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了，现在也不过是想用我这条命为寒晞赎罪，可就算是这样，您对我们母女的恩情，我们也是还不清的。”
萧笙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觉告诉她，方汀兰说的那个人，或许是大哥。
可是怎么会把大哥错认成她呢？
“您放心，关于您的事情，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当年我也是在您走了之后，才从寒晞的一次话里知道了您的存在，后来我又自己琢磨，才多少猜出一点，谢谢您，您这样的身份，我能和您做过母女，是我的荣幸。”
母女？
萧笙儿愣了一下。
大哥明明是个男人。
难道方汀兰说的不是大哥吗？
她犹豫着开口：“其实我不是……”
方汀兰却只当她是生气，不愿意承认，自顾自地说：“我知道这么说很强人所难，可我还是想恳求您，能不能请您饶过寒晞这一次，不要杀她，就当是拿我这条残命换她一命？”
萧笙儿蹙了蹙眉。
要她放过沈寒晞，难道说，这次车祸真的是沈寒晞干的？她居然想杀人吗？
方汀兰还在棋盘地望着她，紧紧握着她的手：“我求求您，饶恕她最后一次，求您了。”
门外。
萧九寒冷淡地抬起眼帘，看向沈寒晞。
饶过她？
就算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情，萧九寒也没想过和沈寒晞算账，帮助沈寒晞一次本来就是她为了报答方汀兰，送给方汀兰的一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