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是一门艺术,尤其是在说实话的时候,王彦目视若曦公主,一字一句,如实说道。
“祭地之礼结束后当晚,陈国贼人潜入行宫,劫走了皇后,重伤了月娥女官,我前去救人,一路追至洛水旁,发现皇后被陈国贼人绑在了洛水中央的石像上,我上前解救时,两边的林子里冲出白宫卫来,击退了陈国贼人,我带着皇后正要上岸,不料白宫卫斩断了铁索,我跟皇后落入水中,飘了一天一夜方才上岸,为防贼人顺流而下刺杀,我带着皇后遁入林中,结果迷了路,被困了月余才走出林子,而出来时还遇到了白莲贼人的埋伏,后被黑狐假扮的白宫卫救下,他们骗取了我的信任,趁我不被,掳走了皇后,而后我一路追赶,在黑风谷将皇后救回,本以为后面便无事了,不成想回来途中,在云州再次遭黑狐暗算,身负重伤,后被友人救下,修养了数月,直至身体痊愈,才启程回洛阳。”
王彦所言真切,事实也确实如此,即便他隐藏了些东西,但说出来的,都是真的,白宫家帮助自己之事若曦公主未必不知道,但王彦不想主动跟她提及。
“伤的严重么?”若曦公主关切的问道。
“险死还生。”王彦笑着回道。
巧巧归来,桌上多了两碗热茶。
“这次你做的很好,救出了父皇,削弱了独孤煌的实力,如今他自保尚且需尽全力,在想做些什么,怕是不容易了。”若曦公主说完,目光认真的看向王彦。
四目相对,王彦不惧公主的目光,表现的十分坦荡。
“你昨日身在何处?”
“被囚禁在一处宫室之中。”王彦回答道,神情流露出一丝无奈,脑袋里浮现出昨日的影像,这话说的真到不能再真了,自己确实被囚禁在一处宫室之中,宫室名曰椒房殿,里边还有一个女人,向八爪鱼似的缠了自己一天一夜..
若曦公主没有问王彦被囚禁在何处宫室之中,而是平淡的说道。
“所以,你并不知道昨日宫里发生了什么事?”若曦公主打量着王彦道。
“并不知晓。”王彦认真回答道。
“皇后和父皇敦伦了。”独孤媚儿平静的说道。
王彦神情变得有些奇怪,不解道。
“这事,很奇怪么?”王彦顿了一瞬,继续说道。“公主若说得是这事,那在下知晓,昨日陛下跟皇后动静不小,在下在宫室里听得真切。”
“将军有所不知,皇后一直瞧不起父皇,自嫁给我父皇之日起,就甚少敦伦,但昨日。”若曦公主双目闪光道。“独孤媚儿主动同父皇敦伦了。”
“公主的意思,这里面有阴谋?”
王彦低头深思片刻,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皇后既然瞧不起陛下,却还主动求欢,莫非,她想要皇子!帝后之子,必为太子!若是皇帝驾崩,皇子便是皇帝,到那时,新帝年幼,大梁岂不落入她手!”
王彦说完,额头上已是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若是她诞下皇子,则陛下危矣!”
“将军所想与本宫相同,若是皇后诞下皇子,父皇性命堪忧。”若曦公主点了点头,叹气道。“如今父皇沉迷于皇后的温柔乡中,只怕是听不进去这些话的。”
“公主想让在下做什么?”王彦认真的问道。
“眼下为时尚早,将军切莫轻举妄动,待她怀孕产子之后,再做打算。”
“时候不早了,将军快些回去吧,莫让家里的佳人们等着急了。”若曦公主调侃道。
王彦站起身,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朝若曦公主施礼道。
“公主,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王彦跟在老仆身后渐行渐远,若曦公主身旁多出一个人来。
“霜儿,你觉得他说的是真是假?”
“公主,他说的虽然都是实话,但却隐瞒了不少东西。”
“可查清楚了?”
“查清了,皇后确实是跟陛下敦伦。”
“看来,是我小瞧她了。”若曦公主面色一寒道。
“公主,皇后正在肃清皇城内的宫人..”
“凡是启用了的,都撤回来吧。”
“喏!”
若曦公主望着王彦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轻声道。
“白宫家主行事特立独行,却愿为他付出良多,多派些人手,注意他同白宫家的动向。”
“喏!”
..
王彦从公主府里出来,骑上马,直接出城,直奔国武院城。
回道国武院城之后,王彦直奔自己的住处,一晃眼,半年不见,王彦对诸女甚是思念。
穿过熟悉的街道,王彦来到了天策将军家眷驻地,守在门前的甲士一眼就认出了王彦,下令把路让开。
王彦将马交给了看门甲士,快步朝里跑去,没用多久,就来到了自家门前。
望着熟悉的大门,王彦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缓缓走上台阶,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出小刀熟悉的声音。
“是我,你家少爷!”
“少爷!”院内尖呼一声,然后就是一阵急促远去的脚步声。“夫人!夫人!少爷回来了!”
“喂!先别走啊,先给我开门啊!”王彦站在门前,一脸无奈的喊道。
很快,门开了,小刀激动的看着王彦,在她身后,站着让王彦思念的人儿。
“玥儿,梦儿,莹儿,仙儿,我回来了。”王彦深情唤道,话音刚落,一道倩影已是扑进怀中,雪莹把王彦抱得紧紧的,激动的泪水留个不停。
王彦等了一会,见雪莹黏在身上没有放手的迹象,便笑着把她抱了起来,目光温柔的看了一圈诸女,在诸女的簇拥下走进了院子。
午时刚过,正是阳光充足的时候。
王彦坐在树下石凳上,诸女环绕在侧,肚子里明明有千言万语,可此时相见,却羞于启齿了,但是那些话,却仿佛已经传达出去似的,只是目光交流,气氛就已经变得温柔了。
雪莹已经站回到郝玥身后,郝玥走流程似的向王彦禀报这段时间内发生的大小事,王彦离开的这段时间,诸女又变回了与世隔绝的生活方式,出门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并没有什么事。
与其说是说事,不如说是在过渡,诸女都把心事写在了脸上,这个时代,女子嫁人之后,要做的,无非是传宗接代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