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一出,后宫顿时沸腾。
柳美人是谁?
她是当下宫中最热门的称谓,继被太后禁足休养的颜美人之后,第二个在后宫中突然崛起,得到帝王圣宠,风头一时无二的头号超女。
但是刚刚被册封,还尚未正式入主中宫的小皇后竟然打了皇上心尖上的人物,这可如何得了?
于是,在柳美人进入凌霄殿之后,后宫的嫔妃们就个个梳妆打扮,带着贴身的宫娥不约而同的从各自的宫殿匆匆赶至,虽然这些人的目的不一样,但是心情却是一样的雀跃。
自从御花园小皇后说要制定中宫法规之后,她们没有一日能吃得好睡的香的,再加上原本以为颜美人落势,就能得蒙圣眷,却没想到半路杀出陈咬金,竟又被这个柳美人占尽先机。所以今日的事情一发生,众人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巴不得鹬蚌相争,而她们都等着坐收渔翁得利。
但是那些嫔妃们的车鸾刚在凌霄殿停落,就见内务总管赵公公和御前总管张公公二人匆匆从大殿内走出,原来是皇上下旨,请后宫嫔妃一同入殿处理此事,而张公公则是要去请小皇后及冷仲、冷战天父子。
事情闹大了,人人都心揣惶惶。然,当赵公公十万火急的奔到建章宫禀告太后此事的时候,太后先是一怔,随后竟露出高深莫测笑意,道:“随她闹吧,哀家也正想看看这个小丫头究竟有多与众不同”
赵公公愕然,他虽然听不明白太后话中的意思,但是在皇宫时间久了,他也明白了什么叫做勿听勿言的道理,于是忙叩安,派人直奔丞相府而去。
半个时辰不到,凌霄殿就已经聚集满了人,小皇帝凌烨轩懒倦的依靠在龙椅上,狭长的双眼扫视着那些神色不一的姹紫嫣红,莺莺燕燕们,刀削薄唇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
赵公公在旁伺候,他有些心惊胆战,因为以他对小皇帝的了解,这次小皇后一定没戏了。
小皇帝自做太子起,就没有人敢触犯他的威严,他的震慑是不容许任何人的忽视的,要是谁敢在皇帝眼皮底下玩花样,那简直就是找死。
因而,今日,他在看到小皇帝那诡异万分的笑容时,虽然是热暑天气,身上的鸡皮疙瘩却已经全部冒了出来。
柳美人跪在白玉阶下哭哭啼啼,一头散乱的鬓发上还沾染了几片牡丹花和深绿的残叶,华贵的云锦长袍也略带皱痕和残破,看起来好不滑稽。而她身后,则跪着五名神色惶恐难安的宫娥,每人脸上都印着清一色的精巧鞋印,竟有说不出的协调一致。
凌烨轩转动了两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狭长的双眼冷瞥了一眼柳美人,眼底沉溺着一丝厌恶和杀意。
愚蠢的棋子只适合用来钓鱼,而今天鱼儿已经上钩了,那些这颗棋子也就没有实际的利用价值了。他从来都不喜欢将没用的东西摆设在原来的地方占据位置,浪费资源和供奉。
“冷丞相到,威烈将军到——”门外,张公公尖声高宣。
众人心神一凛,凌烨轩也瞬间掩藏了所有的锋芒,他眼神温和的望着大殿外那两抹急匆匆的身影,在他们叩拜之时,显得有些虚弱的轻咳两声,随即笑道:“老丞相请起,威烈将军请起,来人,赐坐”
“老臣惶恐,不敢居于銮殿之上,还请皇上降罪”冷仲听说了云倾在宫内揍打了皇帝最宠爱的柳美人之后,着实吓得不轻。他自己的女儿,他清楚,但是云倾再怎么聪明干练也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若是被人冤枉陷害,他岂能袖手旁观?
因而冷仲一踏进凌霄殿,就直接向小皇帝请罪,但愿能让自己给女儿扛罪。
冷战天见父亲如此,也跟随着叩首道:“皇上,臣妹年小无知,顽劣或言语不恭是常有的,还请皇上开恩,若是臣妹有什么不是,臣愿意代为受过”
一家父子二人争相求情顶罪,的确温馨,但是柳美人却心里恨得牙痒,她不是相门之后,父亲官职不高,如今好不容易得到皇帝的宠爱,正好借着这件事将小皇后除去,岂有错过的道理?
于是她扭过头,高声道:“老丞相,威烈将军,你们的女儿已经是轩烨国母仪天下的皇后了,再不是什么婉儿小姐,皇后犯法,还要父兄顶罪么?”
冷仲和冷战天都怔住,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话。
柳美人见他们父子二人语塞,心头不禁得意起来,冷婉儿,这一次我还不将你整死。然,就在她得意洋洋的时候,宫外宣道:“皇后驾到——”
顿时,众人的目光都望向凌霄殿之外,只见耀眼的烈日下,一抹艳红的娇小身影踏上了汉白玉雕刻浮龙鸾凤的大殿内,云倾一脸倨傲冷清,眼神带着三分邪气,七分冷傲的步上红毯,让众人不由得心神一晃,都生出了几分畏惧。
凌烨轩见云倾走来,狭长的双眼微眯,她太刺眼了,全身都光芒四射。
云倾踏进大殿,一双灵透的大眼懒懒的扫了一圈,唇角勾起了邪气的笑意。都来了,很好,很好。
“臣妾参见皇上”云倾大声说道,嫩锐的声音高扬,让跪在天子膝下的柳美人不由得心头一惊,那五名宫娥也畏缩了一下。
“皇上,您要为妾身做主啊,您看小皇后将妾身打的,呜呜呜……”柳美人见云倾脸上竟没有半点惶恐,依旧那副盛气凌人的摸样,不禁又开始哭闹起来。她倒要看看这个小丫头究竟能得意到几时,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柳美人不禁在心里可怜云倾的无知和愚蠢。
大殿中,众人都屏息,两眼直愣愣的望着皇帝,都想知道皇帝会怎么处置。她们是心怀期待的,巴不得能废后。
冷战天父子面色凝重铁青,都在心里紧张云倾的安危。
“皇后,你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凌烨轩面色冷淡,眼光落在云倾身上,话语虽冷,却是淡然得听不出一丝愤怒和责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