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玉说,“女人不要生的太美,你若是生的太美,便不知道那些男人究竟是爱你这幅皮囊,还是爱你这个人了,我这一辈子,有形形色色很多男人说爱我,可我知道,那种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口的爱,根本就算不得真正的爱,我想在我临死之前,有一个男人,能真心实意的爱我,所以我想问问你,你到底爱不爱我?”
答案是肯定的,可瀛洲看着纳玉,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他不想她死,更不想看着她一个人离开。
他这辈子情路坎坷,爱上的女人都因为同一种病离开他,可他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纳玉见他沉默,眼里的光一寸寸暗淡下来,“我知道,我就知道,算了,我也不逼你了,不爱便不爱罢,我活了这么多年,除了这一桩,也没什么别的遗憾了,我这样的人,生下来就是个病秧子,怎么还能指望别人来爱我呢?”
瀛洲听见他自暴自弃的说些丧气话,心里一瞬间就心疼的不得了,忙握住纳玉的手,摇头说不是,“我......我是爱你的,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对我笑,我当时心里就被搅乱了,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别人说的话纳玉都不相信,可瀛洲说的话她相信,瀛洲是对她最好的男人,她纵使是一开始并不喜欢他,可两个人一起在宫中这么久,也算是相依为命了,心里觉得瀛洲再怎么说对她而言也是特殊的。
喜欢一个人不容易,轻易从心里摘不掉,纳玉对冯夜白虽然不如之前那般喜欢了,可到底是爱过的,要放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现在有了瀛洲,那在她死前的这段日子,也就算不得孤单了。
纳玉咧着嘴痴痴的笑起来,“能被人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光是想想就很幸福啊,有个人,就算谁都不喜欢你,可你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就是最重要的,你能当着他的面儿任性,在他面前肆无忌惮,一辈子身边能有一个这样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没遗憾了。”
瀛洲见她笑,原本不大好的心情,瞬间也变得晴朗起来,不觉就开始跟着她一起笑。
纳玉笑完了看着瀛洲道,“我上次托人给冯夜白寄信了,皇帝的计划我都听见了,临死之前,我也算帮了他一把是不是?”
瀛洲很意外,“皇帝的人里里外外都是,你是怎么把消息传出去的?皇帝有没有怀疑你?”
纳玉道,“小皇帝上次叫来个太监给我做衣裳,那太监说他经常去通州驿馆,我之前在冯夜白的身边听说过冯夜白在通州驿馆有眼线,所以就想试试,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信,要是收到了,这会儿差不多应该到京城了。”
瀛洲已然猜到纳玉的主意,张嘴想说什么,可又被纳玉拦住了,“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一个将死之人,已经没有什么能让我感到害怕了,沉央跟冯夜白对我都不错,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不如用剩下的精力帮帮他们,也算我的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