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雨冲着陆小凤吐了吐舌头,“你猜呀,才不告诉你呢。”
陆小凤盯着花夫人灼灼的目光,无可奈何的揉了揉鼻子,“我才不猜。”想想也知道没什么好果子吃。
阿雨自然是陪着花夫人试试衣裳首饰的,而花满楼总不能将小姑娘带了来却又不管了,也是要留在府里的。
陆小凤在花府过了几天的悠闲日子,便感觉自己的骨头架子都要松软了,浑身开始不自在起来,一天早上起床用过了早饭,留了一份书信说是去找猴精比赛去了。
信里还忧心忡忡的提醒花满楼不要再吃啦,他怕下次回万花楼见到的会是一个球,圆滚滚的球QAQ。到时候可就不是什么鲜花满楼了,直接改名叫球满楼好了。
阿雨小姑娘一字一句的读着,还未读完便已经笑的肚子疼,但看花满楼此刻笑的朵朵花开,便晓得了陆小凤接下来的日子定然不大好过,默默地在心里为他上了一炷香,继续没心没肺的带着花满楼去吃梅花酥去了。
且说那暂时走了主人的百花楼此时也是热闹的紧。
花家的老六花满庭正在赶回花府的路上,正好瞧见了百花楼,因想着七童许是要在家里多住上一段时间,便带着几个惯用的小子进了百花楼,开始收拾些七童常用的东西。
几个小子打包着行李,花满庭想起七童总是喜欢坐在窗前的夕阳下,轻抚着情人嘴唇般柔软的花瓣,领略着情人呼吸般美妙的花香。
如果说花家七公子花满楼出生的时候是温柔加多了,那么花家的六公子就是恰恰相反,绝对是逗比加多了。
就像恰好现在正是黄昏,夕阳温暖,暮风轻柔,小楼上和平而宁静,于是花满庭理所当然的独自坐在窗前,让一个小子去厨房里烧好了水,很自觉的翻出了茶叶泡上,开始了装逼指南。
就在这时候,他听见楼梯上响起了一阵很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匆匆的奔上了楼,神情很惊谎,呼吸也很急促。
她并不能算太美,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却非常灵活聪敏,只可惜现在她眼睛里也带着种说不出的惊慌和恐惧。
花满庭转过身,面对着她。一杯子想要装逼的茶水便精准的全都倒在了花公子的身上。
一杯满满的茶水,刚刚泡好的茶水。烫的花满庭直想龇牙。
旁边的小子小声的问了一句,“公子,你不烫吗?”
花满庭阴森森的咬着牙,反问道“你说呢?”
那小子缩了缩头,急忙翻出了一件外衣让六公子先披着上楼换上其他衣服,也幸好六公子时常看望弟弟,百花楼里还有几件备用的衣衫,这才不至于出糗。
等六公子换完衣衫,噔噔噔的臭着一张脸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便见到了先前那个姑娘还站在原地,一瞧见他便银铃般笑了起来,她看着花满庭时,显得又佩服,又惊异"我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伸手不打笑脸人,花公子也只好憋住了火气,好言好语的道了一声没什么。
"江湖中有好多人都打不过他,连我都打不过他。我虽然打不过他,可是也有很多大男人打不过我,我就是江南的上官飞燕。"她立刻又自已摇了摇头,叹着气道"这名字你当然也不会听说过的"。
如果在此地的是花满楼,一定会温言细语的安慰着,只可惜此刻站在这儿的是六公子花满庭,只能道上一声,“放心吧,他不会再追你了。”
“少爷,东西收拾好了。”小子见公子下来,忙上前应了一声。
花公子道,“那便收拾东西回府。”
上官飞燕咬着嘴唇迟疑着,"你知道他为什么追我吗?因为我偷了他的东两。我虽然是个小偷,但他却是个强盗我从来也不偷好人的东西,我专偷强盗。”
花公子一下停住了脚步,皱眉“你是贼?”
她垂下头,用眼角偷偷的瞟着六公子,又道:"我只希望你不要看不起我,不要讨厌我。"
六公子可是彻底的忍不住啦。原先他就不想让七童搬出来住,可偏偏七童坚持着,家里的人也宠着,实在不忍心反对,这才一直憋着。
可现在瞧瞧,连贼都青天白日正大光明的跑进来了,这还是他遇着的,其他情况不知道有多少。
花满楼一脸的无辜,躺着也中了枪。
花满庭指挥着几个小子赶紧把人送去衙门,又想着回家如何劝说七童,可操心坏了。
就在这时,小子喊了一声,“少爷,那个女贼跑了。”
六公子瞬间炸了毛,“回府!”
当日,一份书信便飞向了刑部,捉拿女贼上官飞燕。
此时的花满楼不知道等待着他的是什么幺蛾子,只知道阿雨的爹爹飞鸽传书同意了阿雨人干亲这件事,让花夫人喜不自禁,这几日全睡在在阿雨的绣楼里,让花老爷这几天明里暗里翻了不少的白眼,气的直哼哼。
阿雨扳了扳手指头算了算信鸽寄出去的日子,便知道她家的九哥哥又不知道迷路迷到了那个犄角疙瘩了,还死撑着面子不肯叫人。
倒是爹爹的一份信早就已经寄了过来,先是一番关怀,然后应允了这件事,最后又标明了家里一切安好勿念。
难得的一份正儿八经的回信,让阿雨看的一头雾水,直到下一封信寄来方才明了还是那个坑货,画风依旧那么奇葩。
大意就是宝贝闺女啊,先前那份信是不是写的很棒棒,他最近在练习和白云城做生意什么的,在努力的装逼装逼再装逼?_?,让宝贝闺女看看画风是不是很对呀
看的阿雨头顶狂风暴雨,提笔回道,“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待到太平王接到了来信时,瞬间感动的眼睛汪汪,只道是闺女在鼓励自己。
君不见,宫九在身后一副看见傻逼的模样。城市如此多娇,奈何奇葩甚多。
书信寄出去后,阿雨神清气爽,觉得自己萌萌哒,这才起身去找自家的七哥哥去啦。
而一早飞出去的小凤凰也精神萎靡的飞了回来,皱巴巴的仿佛被蹂躏过一样。
花满楼拿出了一瓶的百花酿,看着陆小凤委屈巴巴的蹲在椅子上,好奇的问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还寄信过来说遇上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吗,怎么,是那件事太棘手了?”
小凤凰摇了摇脑袋,“一点都不棘手。”
花满楼又问,“是事情太过悲惨?”这种理由未免有些悲伤,花满楼的眼里已经闪过了不忍。
“悲伤,实在是太过悲伤了。”陆小凤狠狠的灌了一口酒,“……我已经带着西门去了阎铁珊的酒宴,就在这时,一个白衣的小公子出现了……”
那一日
酒筵摆在水阁中,四面荷塘一碧如洗,九回桥栏却是鲜红的。
珍珠罗的纱窗高高支起,风中带着初开荷叶的清香。
陆小凤的眼睛里发出了光,慢慢道:"大老板若是认得这个人,不妨转告他,就说他有一笔几十年的旧帐,现在已有人准备找他算了。"
阎铁珊紧绷着脸,忽然道"霍总管。"
陆小凤的身边站着西门吹雪,长身直立、白衣如雪,手上执着的剑却是黑的,漆黑,狭长,古老。
而阎铁珊的身前有五个人飞身而入,轻灵的身法,发光的武器一柄吴钩剑,一柄雁翎刀,一条鞭子枪,一对鸡爪镰,二节镔铁棍。
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一个白衣俊俏的小公子悠悠闲闲的晃着折扇走了进来,四处瞧了瞧,“人都在啊,可好,也省的我一个个去找了。”
正当陆小凤一脸懵逼的时候,那小公子蓦然变了脸色,冷着一张俊俏的小脸蛋,身旁的寒风阵阵,让众人好似看见了第二个西门吹雪。
便见那第二个西门吹雪呵呵的冷笑,纸扇刷的一合,指向了众人,“来人,在场所有人通通拿下!一个都不许漏了。”
小公子迈着步子走到了池塘边,小白靴子朝地上的短剑狠狠的一踢,踢进了荷花池子里。
众人都是一头的雾水,西门吹雪也感觉到了什么,一下冷下了脸,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
那荷花池里突然弹出了一个人来,一身黑鲨鱼皮的水靠紧紧裹着她。苗条动人的身材,身上还在滴着水,显然是刚从荷叶塘里翻到水阁外的。
每个人都看到一股鲜血从她胸脯上绽开,就像是朵灿烂的鲜花突然开放。
等到鲜血飞溅出后.才能看见他胸膛上露出的一截剑。渐渐的,便咽了气。
霍天青的脸色也已铁青,霍然起身,那小公子阴沉着一张脸,笑道,“上官飞燕都死了,你凭什么以为自己能活着呢?”
就在陆小凤同学的一脸懵逼之中,整件事情已经完美落场。
金九龄本着关爱智障的原则,好好的把整件事情来龙去脉理了出来。
那日六公子从百花楼离开之后瞬间炸了毛,当天晚上便一纸书信飞向了刑部衙门,立即通缉女飞贼上官飞燕。于是刑部忙了一晚上,觉着事情好像有些大条了,立马又传信回来了。
可巧的就是,太平王世子刚好路过,便一起参与了整件事,谁知居然挖出了这么大的幺蛾子。
刑部很是开怀,终于整出了一笔大的。
六公子表示╯^╰我只想关爱一下弟弟而已。
陆小凤表示╯^╰我只想好好查个案子而已。
小公子临走之前,又回过了头狠狠的瞪了陆小凤一眼。
陆小凤撇撇嘴,总感觉小公子身上有股熟悉的香气。
孩子啊,那是消食片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