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以后,长安太极宫承庆殿
李世民沉着脸看着跪在下面的庞相寿,将长孙无忌收集的证据全都砸向庞相寿:“你说,你是少了吃,还是少了穿。
还真如魏征所说,你仗着自己是朕的旧部,在地方肆意妄为,横征暴敛。你说朕该怎么处置你。”
庞相寿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长孙无忌到濮州后,很快就查清楚了庞相寿在任刺史以来的种种罪行。
当大量的证据摆在李世民的面前的时候,一向老实巴交的庞相寿竟能如此,也着实让李世民这个皇帝吓了一跳。
“朕对秦王府的旧部向来偏爱,朝中的大臣都颇有微词,不过朕念着你们跟朕九死一生,能照顾的朕也都照顾,可如今你做下这样的事,朕怎么能饶了你,你放心的去吧,你的家眷朕会照顾的。”
听皇帝说完,庞相寿连连磕头,口中念着对不起陛下的信任,请陛下勿以自己为念,下辈子还做陛下的兵。
东宫六率大营
最近十六卫军各卫的大将军都在反复警告手下的将校以庞相寿为例,要是触犯了国法谁也救不了,所以今天对于李承乾的到来六率的官兵也就不奇怪了。
李承乾坐在帅位上凝视着六率的将领们,“今日本宫的来意想必各位都清楚。在座的诸位,都跟随我父子多年,有的还和本宫沾亲带故,所以承乾不得不提醒各位紧守本分,只要触犯了国法,庞相寿就是他的榜样。”话毕,众将齐声应诺。
“当然,朝廷穷,将士们的饷银也不高,这么不能光让驴拉磨,不让驴叫唤是吧”,李承乾的话活跃严肃的气氛,众将都跟着呵呵一乐。
“这样,将六率的军饷提高三成,提高的部分由东宫划拨。大家出来当兵,要是连婆娘和孩子都养不起,还报保什么家,为什么国。”
谢映登:“殿下放心,但有臣等在一定严厉约束下属,断不让殿下为难。”
新任右卫率大率秦怀玉起身道:“殿下如此厚爱,臣等铭感五内。”谢英登和秦怀玉作为六率的统领表态后,东宫的将领们也纷纷应和,保证严于律己。
李承乾和房遗直来到左卫率大营,士卒们正在吃午饭,
“你就是大师傅啊”李承乾看着忙绿的伙夫问,这家伙估计脑袋当时短路了,呆呆的点了点头,连礼都没行。
“来,给本宫也来碗肉汤,再拿一个锅盔”,身后的房遗直小心提醒道:“殿下,这不妥吧,您怎么能在这吃呢”。
作为一国储君,李承乾和士卒一起吃饭确实有失身份。
李承乾毫不在乎的摆摆手:“就在这吃”说完接过吃食就向士卒走去。
虽然东宫的士卒都认识李承乾,但从没有想过太子爷能和自己这些低贱的丘八一起吃饭。看到大家都看着自己不吃,李承乾微微一笑,咬了一大口锅盔,灌了一大口汤。
随后说道:“还是大锅饭香啊,都愣着干嘛,吃啊,这汤要是凉了可就腥了”。李承乾现在的作法如果让御史们看到肯定会弹劾太子失仪。
不过这也正好对丘八们的胃口,太子爷和其他的皇室子弟不一样,没架子啊。
“殿下,您也好这口,想必是山珍海味都吃腻了吧”,一个士卒壮着胆子说。
李承乾又喝了一口,随即道:“可不吗,那些御厨做出来的也就是样子好看,还只能吃三口,老子又特么不是猫,能吃饱吗,还是这痛快,大口吃肉,大口喝汤。”
“殿下,他敢让您吃不饱,不怕挨军棍吗”另一个士兵咬了一口锅盔问。
“一看你小子就是调皮捣蛋的货是不是总挨军棍啊”,“殿下您说的对,黄老三这小子忒笨,没事总挨抽。”李承乾的平易近人得到了将士们认同,越来越多的士兵围在李承乾身边,同时也发出了阵阵的笑声。
谢英登和秦怀玉走过来时,房遗直正看的发愣,在他的思维中这天底下最难的事就两件,一是当驸马,这事他推掉了,倒霉的是他弟弟房遗爱。
二是陪太子读书,可眼前的这位明显和他印象里的太子很不一样,如果不是他不是穿着太子的袍服,你绝对不会认为在和士卒们一起吹牛打屁的人竟然会是一国储君。
“子类其父,不是吗”,房遗直和秦怀玉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你如今可是财主啊,这可不是小数啊”李世民笑着的问李承乾。
“父皇说笑了,儿臣这么做也是未雨绸缪。庞相寿那点俸禄实在不够,不去贪污怎么养活他那成群的妻妾啊,这也是儿臣让显贵参与工业区的原因。
六率的士兵大多是天策府的旧部,跟随父皇多年,能照顾一点是一点。”
李承乾的话让李世民想起那些天策府的士兵跟随他南征北战的峥嵘岁月。
“恩,知道爱惜自己的士兵,你已经有作为一名将军的资格了。”
“陛下,乾儿就是一活脱脱的散财童子,您说像不像”,长孙皇后的打趣让李世民哈哈大笑。
他们夫妇的笑意并没有感染到李承乾,他很奇怪,就算庞相寿是个贪官,可也不会在短短不到两年之内收敛如此巨大的数目。再说魏征也不是傻子,让他去参谁就参谁啊。
“父皇,这次的事不会这么简单吧”,李世民放下茶盏,看了李承乾一眼:“朕以为你不会问,憋了一个月了吧,魏征没有问题,他不过是被人利用。腐化了庞相寿的人已经死了,不过还是有一丝线索之指向长安孙家,就到这吧,再查下去面子上都不好看。”
李承乾这下明白了,原来是李渊的人搞的鬼。李承乾知道不管如何,李世民都不会对李渊的枕边人下手的,抱着强烈的愧疚,不管李渊提出多么不合理的要求李世民都咬着牙照办。
自从登基以后他甚至都不去见自己的父亲,因为在李世民心里是他强了了父亲的皇位,也是他酿成了那一场惨剧,虽然这其中有那么多的不得以,可那又能怎么样呢,世人都知道他杀兄逼父,这其中的苦楚又有几人可以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