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吗?"蓝海看了他一眼,他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白雪歌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盖住双眼,微乎几微的点了下头。
房间里静悄悄的,静的连心脏跳动的声音也是如此的清晰。
兴许是受不了这沉默压抑的气氛,白雪歌自己缓慢的脱下衣服,不顾蓝海的诧异,当一件件衣物落在蓝海的脚边时,她的眼睛像蒙上一层雾。
白皙无暇的身体,却是遍体的伤痕,尽管伤口已经结疤,可是...
"很痛吧。"蓝海有些心疼的看着他,慢慢的坐在他的床边,伸手轻轻的触碰着肌肤上的疤痕。看着他,不由的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候,他是那么的绝望,悲伤。
白雪歌的身体微微颤抖,乌黑的发丝垂到胸前,掩着他的脸,看不透他此刻的神情。
身上的伤痊愈了,那他心里的伤口也能随着时间而好起来吗?
"已经,不痛了。"痛过了,伤过了,心,也就麻木了。
蓝海怜惜的摸上他的脸,望进那双如墨般清冷的眼眸,"你不是很怕我,很恨我吗?"就算换了个灵魂,难道也可以改变一个人长久以来扎入心底的恐惧吗?
白雪歌看着蓝海,认真的点头,头一次承认自己内心的感受:"是的,雪歌的确很恨你,一直都恨,如果可以的话,雪歌真的恨不得杀了你。"
他对蓝海的恨,一直压在内心的深处,身体上的伤可以好,但心里伤痕却是越裂越大,每一次,她在自己的身上发泄怒火,对她的恨,就越深一分。
他曾经想过,只要,能杀了她,无论用什么方法,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那你现在,想杀我吗?"蓝海淡漠的开口,脸色平静的让人看不出表情。
白雪歌淡淡一笑,犹如盛开着的雪莲,美而清冷。
这如大地回春般的笑容让蓝海有片刻的怔楞,眼前寒光一闪,腹上一痛,瞬间让她回过神。
蓝海苦笑,后退一步,她到底造谁惹谁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呢?
"蓝海,我爱你,但是,我也恨你。"白雪歌一脸的苦涩,为什么,为什么要他爱上自己痛恨的人,为什么?
看着手中带血的匕首,这把刀,曾经在自己的身上划了一刀又一刀,他始终无法忘记,她在自己的身上划下的每一刀,无法忘记,她在自己的身上割下的每一块肉。
为什么,要爱上她,为什么,她会是自己最恨的人。
白雪歌双眼一凛,手握紧匕首,朝着自己的胸口狠狠的刺去。
一个耳光清晰的在房间里回响,力道之重,一条鲜红的血丝从他的嘴边流出。
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蓝海冷着张脸夺过他手里的匕首,这个笨蛋,伤了她,就想以死来解决吗?
"你不是还有父亲吗,你死了,要你父亲怎么办,你想让你父亲以后这么做人?"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蓝海的话语犹如一盆冷水,混乱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双拳紧紧的握起,白雪歌双目含泪,他,他竟然只顾心里的仇恨,他这么忘了他柔弱的父亲。
父亲,歌儿对不起你。
蓝海看着趴在枕头上的白雪歌,皱紧了秀眉,冷漠的转身向门口走去。
"王爷,请你放过我父亲。"
白雪歌痛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蓝海脚步微微一顿,"如果你敢自杀的话,到时就别怪我。"说着,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
见她绝决的背影,白雪歌眼里的泪,夺贯而出。
推开门,一手捂着腹部流出的鲜血,蓝海的脸色越加的苍白,每走一步,就犹如行走在云端中,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红灯笼,身子一倒,陷入黑暗的光圈中。
阴曹地府内,一身黑衣的男子负手而立。
他的身边站着一名俊美的男子,男子一手拿着一本薄子,一手握着一支超大的毛笔,眼睛在看到玄光镜里的情景时,眼神一暗。
"鬼王殿下。"
雷斯转过脸,神色阴沉的看着旁边俊美的男子,"判官,本王让你做的事情,做的怎么样。"
判官摇了摇头,无畏的迎着雷斯冰冷的眼神,"殿下,这,是违反人间的规则,请饶属下无能为力。"
雷斯冷酷一笑,双眼微眯,身形一闪,一手钳制着判官的脖子,冷冷的开口:"规则,什么是规则,本王就是规则。"狠狠的一甩,冷眼看着看着底下那一群胆战心惊的小鬼。
"殿下,先皇,这是不允许的。"判官捂着脖子,从地上站起来,试图劝阻。
这殿下这么可以,用这方法对付鬼后,人的寿命是注定的,若是人为,一旦被发现,是要被打入幽冥池,就算,是鬼界之首的他也一样。
雷斯看了一眼玄光镜,他当然知道,但,他决定的事,是没人可以改变的。
一双紫眸闪烁着暗沉的光芒,嘴角更是紧紧的抿成一条线。既然这办法行不通,那么,他要重新想一想,雷斯一拂袖,身影在黑暗中消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