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黎明的时候,1万法军与14万保王党军队便已经开始了对峙。他们中间,隔着一条河。在视野中,河面上有两座桥,而在十几公里外,还有一座可以过河的桥。
拿破仑站在中军帐的沙盘前,法军所有的军官全部到齐了,帐篷里人满为患。站在第一排的将军,无不是各个兵种最杰出的人才。除了狄舍之外,还有凯勒曼、拉纳、苏尔特、贝西埃尔和内伊。
如果有人能够穿越时间,一定会发现凯勒曼、拉纳、苏尔特、贝西埃尔和内伊这五个人,竟然都是后来的帝国元帅。
特别是这其中还有作战勇猛完全不逊色于缪拉的骑兵将领内伊。
拿破仑站在沙盘前,皱着眉看着沙盘上的兵力布局。虽然他心中已经有了所有详细的计划,甚至所有战斗中的可能,都在脑海中被完全回放了一遍,拿破仑仍然有些紧张。对面就是十四万保王党军队,多出法军几万的兵力。
这场战争他输不起了。身后就是巴黎,如果他输了整个政权就会完全崩毁,法国将退回到1790年的状态,路易十八会登上法国王位,波旁王朝复辟。
如果他赢了呢?他可以重创路易十八,让他在今后的近十年内,不会再有实力进犯法国。而英国人自然也不会登陆。如果意大利战场同样赢了,那么法国的政权在接下来几年,就会完全稳定下来。
显然,拿破仑的估计过于乐观了。
他没有感受到,身后那场巨大的阴谋。他注定是一个业余的政治家,在这个时候,仍然恍然不觉可能的危险。
他最大的败笔,就是相信了战争的力量。他将战争看做了一种处理方式,而不是处理方式中,备用的一个手段。
拿破仑没有感受到,来自巴黎的冰冷气息,和危险临近时,若有若无的脚步。
“我们的大致计划是这样的,狄舍和内伊率领包括骑兵在内四万法军,从右翼十几公里外渡过河去,不要引起敌军的注意。我亲自率领其余八万主力在中心战场对阵。狄舍军过河后,在落叶岗等待前方信号。派人在贝尔诺高地和特雷斯高地设立秘密哨所,一旦敌军出击,立即通知狄舍军急行军赶往战场。而我们中心战场上,我们等保王党军队率先进攻。他们的人三分之一渡过河后,我们立即出击,从两侧包抄切断他们的后路,数倍于他们的军队围上来,他们估计瞬间就投降了。然后我们大军迅速渡河,这时狄舍军务必赶到,我们的兵力已经大于敌军,军队围上去,战斗就基本胜利了。”
“那普鲁士军队怎么办?”
“普鲁士军队?”拿破仑疑惑的问道。
“对,普鲁士军队。今天侦察兵发现五万普鲁士军队正在朝我们这边赶过来,下午就能抵达。”
拿破仑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不要管普鲁士军队,我们迅速的击溃路易十八,他们自然会撤兵的。”
上午十时,所有的军队都在法军高地上列阵。整个战场上的地形基本上还是有利于法军的。法军大本营设立在离河岸有公里的高地上,法军正面战场上的8个师也与中心的禁卫军团平行展开。由于法军地势颇高,路易十八看不清楚法军的具体部署。
法军两万骑兵全部集结在了侧翼战场上,所以较为薄弱,甚至如果路易十八强攻,甚至有可能将拿破仑击溃。
保王党军队只有三千骑兵,而且战斗力较差,都是由保王党死忠组成。终于,路易十八还是把他的骑兵放在了一线。
他穿着白色军服的军队在对面密密麻麻的列阵,离桥很近。法军士兵穿着深蓝色军服,等待着指挥官的命令。
军官们带着法军士兵呐喊着,鼓舞着士气。这样看似无用的举动在生死关头却是决定性的。对面的路易十八军队却一片寂静,拿破仑看到对面不少士兵都在发抖。
一直到下午二时,对面响起了波旁王朝的国歌。婉转神秘的国歌在河的两岸回荡着,而波旁王朝的军队,也终于开始了移动。
路易十八估计着,普鲁士人应该很快就会赶到了。他们没有想到普鲁士人在森林里迷失了方向,又多走了一个小时的路。
他们率先出发的,是骑兵。三千骑兵后面跟着的就是两个师的步兵。路易十八要现在对面站稳脚跟,然后再打阵地战。
他有的是士兵,他也不着急。
三千骑兵在接近两座桥的时候开始了冲锋,他们高大的战马飞速的冲过两座桥,马蹄声密密麻麻的让整座桥都震颤了起来。他们的骑兵动作很快。保王党阵地上,响起了零星的炮火声,他们一共也没几门大炮。
而法军阵地这边,数百门火炮猛烈的炮火,在瞬间就覆盖了桥头的阵地。刚刚冲过来的骑兵在可怖的爆炸中,被炸的人仰马翻。
他们的尸体被巨大的气浪和弹片撕得粉碎,到处都是血和人体碎片。桥头冒起了滚滚浓烟,那是炮弹爆炸燃烧后的烟雾,刺鼻的有毒气体。
仍然有不少的骑兵,冒着滔天炮火冲出了桥头。他们满脸是血的骑着伤痕累累的马,冲到了空旷的战线上。
“凯勒曼师、拉纳师、苏尔特师、贝西埃尔师,向前推进!”拿破仑下令,“凯勒曼师从左翼包抄,苏尔特师从右翼,切断他们的退路。火炮覆盖第6号区域!”
第二十六号区域是桥头阵地前一片很大的地方。
瞬间,法军整个阵线都朝前开始推进,所有的士兵都举着枪,一步步向下冲去。他们走的是下坡,所以速度快了很多,几乎是几分钟时间,四个师全部都冲下了阵地。
“自由开火!”
整个战线上的枪都响了起来。密密麻麻的烟雾从枪膛里冒了出来,枪声如同暴雨时的雨点般密密麻麻。无数的子弹飞向了保王党骑兵。
法军士兵吼叫着,在身后响起的马赛曲中奋不顾身的冲下了阵地。他们毫不顾忌不时落在他们阵中的炮弹,也不畏惧前方尖厉的马刀。他们憋足了气势,如同大坝崩毁后的洪水,全部倾泻出去,在瞬间弥漫了整个战场,摧枯拉朽的解决整场战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