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
黑炎的一双鬼眼,瞪得比铜铃还大。
然后,他就瞄到了慕南濯心口的诅咒图案竟然变了样——天啊!为什么原先的诅咒符文,竟然变成了婚契!再看向安小夏,心口的位置,同样有个紫红交替的相同契约图文在隐约闪烁!啊啊啊!短短的几分钟内,这书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咳,主子!那符契……”
黑炎震惊不已,然而话没说完,突然被慕南濯冷淡地扫了一眼,顿时语塞。
看了看慕南濯,忽然明白过来些什么,于是又扫了眼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单纯的安小夏,内心的愧疚,史无前例地占据了这个鬼界第一鬼差的内心。
伟大又无情的王……您该不会,想利用小夏小姐,解开您身上数百年的诅咒吧?
“喵呜!”
书房外,麦麦又传来一声嘶叫声。
安小夏一惊,立刻冲出书房,发现原来是盈盈的鬼魂想去摸一摸麦麦,把麦麦吓得半死,龇毛蜷缩地看着盈盈,想逃跑可又不敢动。
安小夏忙跑过去,把麦麦抱了起来。
慕南濯从书房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唇齿间还残留着安小夏的牛奶味,微微一笑,看见黑炎沮丧地飘了出来,于是又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黑炎的鬼火颤了颤,看了眼慕南濯,却不敢再看安小夏。
麦麦见到慕南濯,又从安小夏的怀里跳下来,跑到慕南濯脚边,叫了一声,拿头蹭他。
那边,安小夏蹲下,看着盈盈,见她的眼神果然与之前见到的那些鬼魂不太一样,于是问道,“盈盈,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儿么?”
盈盈眨眨眼,歪了下头,“我在阿姨家里啊!”
安小夏迅速皱了下眉。
黑炎看了眼慕南濯,犹豫了下,还是主动说道,“小夏小姐,生魂的记忆是很模糊的。”
安小夏扭头看他。
黑炎又说道,“另外,这只生魂,应该躯体的生机不会多过三天,如果……”
安小夏霍地一下站了起来。
黑炎一愣,还没见过软绵绵的安小夏有过这么迅猛的动作。
慕南濯挑了挑眉。
下一刻,安小夏就拉开房门,连鞋子都没换,然后就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出了房间。
黑炎愣愣地飘立在半空,心说,什么情况?
盈盈的鬼魂,也随着安小夏的离去,跟着消散。
慕南濯勾起唇角,墨黑的眸光闪了一闪后,低声说道,“你先回去。”
“啊?”黑炎没反应过来,然而,还不等他再说下句话,慕南濯的身影已然凭空消失,还在蹭他的麦麦,一个惯性,直接摔到在地,不满地抬头,朝黑炎叫了一声。
“……”
黑炎默默地望了望房顶,然后提起缩在角落已经变成红色的猫灵,带上房门,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麦麦不爽地扒拉了下地面,然后蹦到沙发上,扑向那个猫咪抱枕,大战三百回合。
安小夏穿着拖鞋,气喘吁吁地再次来到赵毅家的楼下,门内原本的吵闹声和哭泣声都已安静了下来。
盈盈的魂魄再次出现在她身旁,抬着头,天真无邪地看着她。
安小夏抬手,正欲敲门时,却又停住,钱瑶的话在耳边响起,盈盈的魂魄歪了下头,就见安小夏迅速抿了下嘴,然后头顶,传来轻轻的两下敲门声。
盈盈的魂魄又歪了歪头,转身面朝自家的大门,随后,听到爸爸的声音,似乎有点不耐烦地问道,“谁啊?”边走过来开门,还边压低声音骂道,“这大晚上的。”
盈盈的魂魄突然有些紧张——突然要见到爸爸了呀!爸爸知道自己跟陌生的叔叔跑出去玩,会不会生气啊!
想到这,盈盈突然又眨了下眼,心说,陌生的叔叔?是谁啊?
不过,没等她想明白,面前的房门,就哗啦一下,朝里被拉开,一个身高不高,有点微胖的男人,在看清门外站着的安小夏时,原本就恼火的神情,又带上了一丝不悦,皱了皱眉,张口,正要说话。
安小夏却抢先说道,“三天,盈盈还有三天!赶紧报警!”
盈盈的爸爸李建,在听到安小夏的话时,先是一愣,随后眼睛一瞪,一步跨出门外,盯着安小夏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是谁?”
安小夏见他还有心思问这些,忙又说道,“我是警察,你赶紧报警,争取多一点时间救盈盈,她……”
然而,话没说完,李建突然一伸手,一把抓住安小夏的手腕,火冒三丈地吼道,“你是警察?少来糊弄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种人,就想来看我家里的笑话!今天你别想走,我非要好好收拾你一顿!”
一旁盈盈的魂魄被爸爸突然的发火给吓到了,一下缩到墙边,嚎啕大哭起来。
而门口的骚乱,也引来了屋里盈盈妈妈陈欣的注意,她双眼红肿心神憔悴地走出来,见老公正在跟一个小姑娘拉扯,正想说话,突然发现,小姑娘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身材欣长气质清冷的男人。
李建死死握着安小夏的手不放,明显地已是迁怒他人,正想要教训安小夏时,握着安小夏的手腕却突然一冰,紧接着,一股锥心的疼痛感,迫使他毫无反抗地直接松了手。
安小夏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眼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慕南濯。
慕南濯面无表情地看着退后的李建,周身强大的气场瞬间散开,惊得李建张大了嘴巴,原本想骂出来的脏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嗓子里。
旁边大哭的盈盈魂魄,也吓得一动不敢动弹。
“小夏?”
从赵毅家做客结束准备回家的钱瑶,跟赵毅一起下楼,居然再次看到了安小夏,惊得她连忙跑过来,然后就发现了这气氛诡异的场景。
楼下的夫妇傻了一般地站在门旁,安小夏被一个穿着黑衣个子很高的男人半保护地拥在怀里,那姿势……又亲昵又暧昧。
钱瑶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而是——这男人是谁?
于是她一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