瞠目结舌地望着他,好半晌,才磕磕巴巴地又问道,“不,不会吧?真的来真的啊?”
这话这么拗口,亏他说得还挺溜。
慕南濯看了他一眼,反问,“不可以么?”
廖林摇头,“不是这个意思。”顿了下,“我就是不懂,你都无情无欲这么多年了,而且……当年那女人,你难道彻底放下了?”
说着,忽又一惊,“你该不会因为她俩同名,就以为她是那个女人的转生吧?千万别啊,南濯,那女的害了你这么多年,就算这个安小夏真的是她,你也不能……”
“不要瞎说。”慕南濯似是不喜廖林对安小夏的评价,侧耳听着不远处安小夏正在跟旁人说话的声音,静了片刻后,说道,“她们不会是同一个人。”
曾经的那个小夏,面若桃花心如蛇蝎。而现在的这个小夏,呆萌青涩善良温柔。
怎么会是同一人?
廖林见他如此笃定,就知道他这回算是彻彻底底地再次沦陷了。
他抱着胳膊嘀咕,“我真是想不通,安小夏这丫头,又傻又笨的,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主要你是个死心眼啊!你可别忘了,这安小夏,可活不了多久了。”
慕南濯点头,“我自然没忘。”
“……”廖林嘴角抽搐,“那你准备怎么办?”
慕南濯看他,“什么怎么办?”
廖林傻眼——这家伙,该不会就准备像人类一样,来场人类的恋爱吧?
他脑子还正常么???
正想着,却又听慕南濯说道,“她的命,我无法干涉。”
这意思是……
廖林皱了皱眉,看他。
“我现在明白我对她是什么样的心意,但是那种心意还没有到达你认为的那种程度。”慕南濯难得说了个长句子,“我想让这个心意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看看到底能到这么地步。”
慕南濯的话,没让廖林放心,反而更加担忧了。
不是深爱,而是喜欢么?
可是,原先那个叫小夏的女人,他就只是单纯的喜欢,结果就演变成了后来那种凄惨的结局。
现在又是这样,那假如喜欢真的发展成深爱,那……
天哪!他想都不敢想了。
不过,这个安小夏,呆呆笨笨的,应该不会在造成当年那样的结局了吧?
嗯,算了算了,反正就算阳寿走尽,变成鬼了,他慕南濯堂堂一个鬼王,还能没有法子把她留在身边么?
想到这,廖林又想起当年那个小夏。
明明也是明媚单纯的小女孩儿,后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才那样背叛慕南濯,给了他那样残忍绝望的伤害呢?
连她自己最后,都以那样一个悲惨的下场,结束了生命。
魂魄历代受阻,无法停留,世世伤痛。
想起往事,廖林还是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
慕南濯看了他一眼,廖林又摆出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故意八卦地问道,“你就说说么,到底看上那笨丫头什么了?那丫头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啊?”
这话说得……
慕南濯有些好笑,不过心里还真的仔细想了下——魅力么?是她慌乱时紧张的心跳?还是她看向自己时,染红的脸侧?又或者是,被自己亲吻时,不敢看向自己的双眼?
亲吻……
竟然莫名有点想念她那张粉粉可爱的小唇了。
慕南濯被自己的心思震了一下,见廖林还兴奋地看着他,刚要转移话题,正好这是老宋走了过来,低声道,“主子,有新客户登门。”
新客户,人类客人,委托阴阳事务。
能找到慕南濯这儿来的,非富即贵。
廖林咂咂嘴,“又是大生意啊!”
慕南濯站起来,朝书房走去,转身的时候,看到桌上的点心,想了下,说道,“这个,包起来,给小夏送去,她中午没吃多少。”
这体贴的。
廖林嘴角抽了抽,趁着老宋过来端走点心时,忙又捡了一块,放进嘴里。
他和慕南濯一样,对于人类食物,可进可不进,不过,他还是有些贪恋人类食物的味道,所以吃的比慕南濯多。
老宋微微一笑,将盘子端走。
……
安小夏被张宇达叫过去,原来是要看一份徐铭提供的死者身上的伤痕报告。
原来方欣在生前就遭受过凌虐,不过这种凌虐的伤痕很隐蔽而且很细致,并且基本上都是在上一段的伤痕快要痊愈后,才有的新一轮凌虐。
但是这样反复的受伤,还是在皮肤上残留了记忆。
之前徐铭就发现了方欣身上一些让他在意的细微痕迹,跟安小夏见过之后,他为了静下心神,又仔细去检查了一遍,果然立刻发现了这些痕迹造成的残忍手段。
安小夏看着手上这份报告,上面写着——电击,窒息,鞭打,针刺……
方欣身上,至少有十几种伤害后造成的痕迹。
张宇达摸出香烟,正无声地吐着烟雾,看安小夏神情平静地低头看着手上的报告,心里也不由生出一丝佩服。
这丫头,比现在不少小警员心理素质都够高,脑子也好,嗯,就是体能差的简直不能看。
正想着,忽然间安小夏抬起眼来,朝案发现场看了一眼。
“有想法?”张宇达放下烟,问道。
不得不说,每次在开始侦查时,有了安小夏的画像分析,侦破的进度确实能得到大大提高。
然而,这回安小夏却抿了唇,摇了摇头。
“怎么?”张宇达将安小夏领进队里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她如此不确定,有些意外,“没法给出画像。”
安小夏又摇了摇头。
张宇达这下被她弄迷糊了,“那是怎么回事?”
安小夏想了想,说道,“根本不可能找到线索,凶手几乎制造了一场完美的犯罪,就算我分析出了凶手,我们也不会找到证据。”
张宇达眉头一皱,无法认同安小夏的说法,语气上带了些严厉,说道,“线索是抽丝剥茧一层层找出来的,就算凶手再掩盖,也必然会留下痕迹,不可能会有完美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