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依稀又一次站上了带着熟悉气味的天台,和那些用一腔热血投资股市最后却血本无归的悲催股民一样,站在天台上居高临下,感受着凄凉的冷风,思考人生的真谛。
他微微叹气,忐忑不安地偷瞄了瞄站在自己身后不知道再用什么奇怪眼神注视着自己的便宜姐姐,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在食堂拍案而起的惊人举动,打断了她和死党之间愉快对话的缘故。总觉得从那一瞬间开始,以温柔示人的夏梦雪就脸色开始变得发生变化,一点点暗淡阴沉,和多变的天气一样,上一秒还是万里无云的天朗气清,下一秒就是乌云密布的暴雨将至。
这果然和那句至理名言描绘的一模一样,女人的心思和掉进海里的绣花针摸不透。
“那个……姐姐,”徐逸溪尴尬地挠头,跟个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笨蛋小弟一样傻乎乎地笑。“姐姐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室友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他环顾了下寂静无人的四周,微凉的风吹得他有些哆嗦。
“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问问你。”她顿了顿,斟酌着要说出口的话语。
毕竟她也只是从许心颜那里得知自己妹妹跟徐逸溪关系亲密这个事实。但这并不能证明他和自己妹妹之间有某些超越兄妹的友谊,万一他们只是简单的兄妹关系,只是自己这个对于妹妹特别关系的姐姐过度解读,那岂不是会让自己和这个弟弟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好感度直接下降,这似乎和母亲临走时要求自己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和他们关系融洽的要求不相符合。
她皱着眉头,思索自己该怎么旁敲侧击问道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很重要的事情?”徐逸溪愣了愣,忽然觉得现在的气氛猛地变得紧张起来。就跟警官审讯罪犯一样,自己所说的每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姐姐你……想知道什么?”他神色严肃起来,开始认真对待自家姐姐口中的‘重要事件’。
“就是关于你和夏梦涵的事情。”夏梦雪几次深呼吸,将心中的疑问说出了口。“虽然我知道你和梦涵她的关系不错,但……我总觉得你们之间,”她轻咬着嘴唇,低声吐字。“你们之间过于亲密,这对于你们兄妹来说,恐怕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姐姐是想说我和妹妹的关系……已经越过界限了?”徐逸溪挑眉,将对方有些嗦的话进行凝练。
其实在此之前他就猜测到会有今天。一个才和自家哥哥认识的妹妹整天跟对方眉来眼去,还经常两个人外出,和情侣之间的约会一样。甚至时不时地往自己哥哥的房间偷溜,在两人独处的私密空间中,谁知道做了些什么。
这些反常的行为,是个傻子都知道这兄妹俩关系的不正常性,更别说跟自己和夏梦涵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便宜姐姐。
看来狡猾的魔女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的姐姐,将她肆意妄为的一切举动尽收眼底,就跟经常站在门后中年教导主任一样,脚步悄无声息。
这简直就是应了那句老话,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她似乎过于自信,完全忽视了姐姐大人这个潜在的巨大威胁。
“是的,”夏梦雪点头,“虽然我很欣慰你们能够有那么好的关系,但是说实话。我有种错觉,就是你们的关系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兄妹,更像是一对才确定关系不久的……羞涩情侣。”她皱着眉头寻找着精确的形容词,小声地说出自己的担忧,那双眨巴的眼睛中透着含义不明的情绪。
她并不是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妹妹会喜欢上这个底细都还没有摸清的哥哥。更何况,传统的母亲大人可不会让这种禁忌的兄妹恋情成长起来,一定会和自己一样选择扼杀。
“羞涩的情侣?”徐逸溪瞪大了眼睛,对于感觉敏锐到可怕的便宜姐姐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那应该是姐姐你的错觉吧,我和夏梦涵同学可是清白的,并没有姐姐你说的什么超越友谊的情感存在。”他将对于魔女的称呼从妹妹转换成同学,就是为了在这个威严的姐姐面前与其划清界限,让便宜姐姐不再怀疑他们直接的纯洁友谊。
徐逸溪举起小手,如无能举白旗投降的逃兵似的,表示自己绝无二心。
“梦涵她上个星期在我面前炫耀,说哥哥用全部的零花钱给她买了一身套裙,这又算怎么一回事?”审讯罪犯的姐姐开始提问,对于那些有疑点的地方进行确认。
听到这话,徐逸溪瞬间有种被妹坑哥的感觉。拿着自己敲诈得来的长裙在自家姐姐面前炫耀这种傻事,恐怕只有魔女这个奇葩做得出来了。
“那……那是我作为哥哥送给夏梦涵同学的见面礼!”徐逸溪结结巴巴。
他虽然很想将夏梦涵的魔女本性在姐姐大人面前暴露,向高坐正堂的警官检举揭发少女的无耻行为。
但是一想到在这个明确表明自己立场的护妹狂魔面前说可爱妹妹的不是,那岂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啊!
他盯着姐姐大人凌厉的目光犹豫,最后还是欲言又止,选择为魔女掩盖事实的真相。
“见面礼?”夏梦雪微眯眼睛,继续进行审问。
“那恐怕不是你所说的见面礼那么简单吧?听梦涵她骄傲到没边的语气说,你这个哥哥可是将信用卡里面的全部积蓄都花在了那套定制版的洛丽塔长裙上了,不管是黑色的小皮鞋还是蕾丝边的白袜,每一个价格可都不便宜,整个一套下来连我觉得心痛。要是你们兄妹情谊深厚我没话说,毕竟哥哥给妹妹花钱无可厚非。但是说句不好听的,你对于这个才认识没多久的少女,就做出这样和无事献殷勤没差的举动,你觉得这样做……合适吗?”
姐姐大人抄着小手站在原地,身后生锈的铁门在风中不断摇曳,她锐利的目光像极其有耐心的猎人,紧盯着瑟瑟发抖的猎物,等待着给予致命一击的机会。
而成为猎物的徐逸溪皱着眉头进行思考,在心中说与不说的天平上来回徘徊,不知道该不该将事实的真相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