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泽阿姨的车上
坐在后排的徐逸溪打着哈欠,一手拿着阿姨从楼下买来的煎饼,一手揉揉依旧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躺在柔软的靠垫上,大有把这里当成自己床然后睡觉的意思。
“逸溪你昨晚没睡好吗?”从后视镜中观察的阿姨问,从她坐上驾驶位开始,这个挚友口中的女婿就开始哈欠连天,仿佛是昨晚根本没睡,直接早上起来洗漱一样。难道就因为今天要去医院查看住院档案……兴奋得睡不着?
“算是吧。”徐逸溪无奈地点点头,然后将带有强烈暗示意味的目光瞄向了坐在自己旁边的脸色有些尴尬的墨凝。眨巴的眼睛似乎在说‘我这么困的原因还不是因为你’。
昨晚先是墨凝坐在身边,然后就开始慢慢地得寸进尺,直接躺了下来,还说什么只穿着睡袍还是有些冷,直接裹进被单装出一副鸵鸟状,不管自己怎么明示暗示都不为所动。最后直接搂着自己的腰就开始呼呼大睡了,管自己怎样完全就是稳坐钓鱼带的模样。
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就只能任由这个非常过分的墨凝搂着自己的要,小脸搭在自己肩上,一副这完全是理所当然的模样。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这是徐逸溪昨天脑子里的唯一一个想法。
一个人睡觉跟两个人睡觉有着巨大的区别,本来徐逸溪都打算这样将就着继续睡的,结果刚刚犯困准备阖眼的时候,睡着的墨凝直接把她的大长腿搭了上来,然后搂着自己的腰间的手也微微用力,挪了挪身子像是紧紧抱住玩具浣熊一样。
那一瞬间,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困意立刻烟消云散,尤其是后背那富有弹性的柔软,让他有种莫名的兴奋感,傻乎乎地盯着窗外的星空,一丁点儿的困意都没有。
真是……睡个觉就好好睡嘛,非要把自己当成玩具熊一样紧紧抱着,你倒是睡得舒服,我可就惨了。
“那墨凝你昨晚休息得怎么样啊?要知道昨天晚上我就怕你睡不好,我还特意跑去客厅沙发上面睡的。”丽泽阿姨说,“你多半还不知道吧,我睡觉的睡姿不太好,总喜欢抱着东西才能够睡着。”
听到这,徐逸溪的脸色有些变化,他无声地哼哼,盯着墨凝的眼神更加不善。
这仿佛说的不是别人,就是昨天晚上那个睡姿极其不好的墨凝。
而且最让他感觉到震惊的是,之所以墨凝有这个狗胆溜进自己房间,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丽泽阿姨昨天晚上根本没有跟她在一起,她才敢借着微弱的手机亮光偷偷跑过来。
我就说她怎么可能可以偷偷瞒过阿姨的眼睛,原来至始至终整个房间就只有她一个人啊!
“休息的……还不错吧。”墨凝讪笑着小声回答,不敢直视青梅竹马的奇怪目光。
“那就好,”阿姨放心似的点点头,“我就怕昨天晚上睡着睡着就把你当成我床上的浣熊给抱住了,所以才直接抱着床单出去睡的。”
“我……我就说阿姨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一起,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墨凝挠挠头,尴尬的假笑让徐逸溪觉得自己昨天晚上的信任全都给狗吃掉了,亏自己还那么相信她,结果她倒好,直接利用自己的信任为所欲为。
“喂,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徐逸溪看不下去了,直接靠过身在墨凝耳边小声呢喃,话语之中带着强烈的不屑。
“什么良心啊,要知道我这个美少女昨天晚上可以跟你睡在一起的,那都已经是便宜你了。”墨凝丝毫不受任何的威胁。“而且要是你敢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你觉得谁才是那个受到严厉谴责的人呢?是你这个心怀不轨的青春期少年,还是我这个温柔美好的少女?”她扬起小脑袋哼哼,让想要发作的徐逸溪根本找不到任何的可趁之机。
算你狠,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难怪如此有恃无恐。徐逸溪咬咬牙重新坐直了身子。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跟着墨凝一起改变的不止有她的性格还有那脑袋。
要知道过去的墨凝完全就是那种直接粗暴的脑神经,脑回路就只有一条,都不带绕弯子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不仅仅性格从过去的残暴变成了现在的温柔之中带着腹黑,有时候又会本性发作直接来上那么一手强硬的壁咚。而且现在她的脑回路也学会了转弯,不仅仅会考虑前因也会思索后果。
“而且……”奸计得逞的墨凝靠过来,“昨天晚上我睡得可好了,抱着你一点儿都不冷。”
对于这样充满了嘲讽意味的回话,徐逸溪点点头表示算你狠。“我还以为你今天早上会跟昨晚一样丝毫不怂呢,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还欲盖弥彰一样地溜回了房间。”
“你……你都知道?”墨凝愣愣地瞪大了眼睛,“我记得我早上走的时候你应该在睡觉啊。”
“眼睛闭着就是在睡觉啊?”徐逸溪没好气地说,“昨晚要不是因为你,我今天早上至于这么犯困吗?”说着他打了个哈欠,无力地咬了一小口煎饼。他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心情吃早饭,只想躺在床上补补觉,就像是充电一样,把消耗的精力全部补充回来。
“你昨晚的睡相真的是太难看了,抱着我不说,还把你腿搭在我身上,真以为你是八爪鱼啊,缠住就不放的那种!”徐逸溪深吸口气继续说,“你知道不知道因为你这样子,我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睡着,早上我也只是阖眼而已,你什么时候走的我都是知道的。”
说着他又是一个哈欠,眼前的视线也逐渐变得迷迷糊糊,眼皮跟灌了铅一样沉重,不停地向下掉。
“抱歉……我没有想到会这样。”墨凝看着一脸疲倦的徐逸溪,歉意地小声说。“现在距离到医院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不……你在车上睡会?”
“想睡睡不了啊,我只有躺着才能睡着的,这里根本没有地方给我躺下啊。”徐逸溪揉揉眼睛,用力摇摇头,想要把这份沉甸甸的疲倦驱赶。可是不管怎么做,似乎都无法让困意消散,迷糊地坐在座椅上,眼前的视线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