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68、解释(30号更新)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对帝王与太后的这一段争锋, 朝臣们也很无奈。

如果可以,他们还是希望二人能继续共处, 毕竟太后得势多年, 在朝中根基稳固, 两人互生嫌隙绝不是家事那样可以轻松解决的局面,必然会生出一些变数来。

他们能做的不多,就是站队。

既然是站队,那当然是要讲道理的。

楚歌的身份并未传开,毕竟太后也不希望当年的事再引人注意,所以众人只隐约地知道太后责罚了唐平章的一位美人,猜测是因为那女子出身低微,不得太后喜欢。

若是如此,他们实在很难帮太后说话。

唐平章毕竟姓唐, 大梁是他的天下, 如今他长大了, 众人自然是要偏向他的。于是对唐平章背后做的手脚, 皆是默契地选择地无视。

这一态度,无疑给唐平章增加了莫大的信心, 同时也令相关的几位官员异常恼火,连太后也受到迁怒。

邱季深觉得, 唐平章如果是想维持这样的态度,以达到慢慢蚕食的目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一旦触及对方重要利益, 肯定免不了要碰上正面对上,他要是不事先做好准备,恐怕会挨痛击。

可是到目前为止,没听说他联合了哪位握有实权的官员,更多都是在隔山观虎斗,静待时机。

邱季深还在难得地忧国忧民,关心国政,不想这茶余饭后的谈话焦点竟然落到了自己头上。

那是一个平静的……不大平静的早晨,一阵铜锣声敲到了他们家门前。

邱季深跟叶疏陈昨夜因为要分析高吟远寄来的信件,顺道在院子里造作烧烤,睡得较晚,早上被锣鼓喧天给惊醒的时候,还躺在各自屋中。

邱季深先是被子裹住脑袋,想等对方过去,结果声音越发响亮,仿佛就停在耳边,徘徊不去,邱季深忍受不住,终是起身披上外衣,出门查看情况。

果然,一个百戏团就停在他们院前,热烈表演赚着吆喝。

那演出的队伍长长排开,足有四五十人,甚至蔓延到了街口。前来看热闹的百姓更是数不胜数,大早起来做生意的货郎们,直接簇拥到了这个人多的地方,说不出的喧嚷。

一位领班模样的中年男人见她出来,从右手侧离队而出,一挥衣袖示意,唱谈的或耍把式的手艺人纷纷收声,等着听他开口。

现场立马安静。

中年男人笑着朝她一礼:“公子。”

邱季深衣着简陋,却受到万众瞩目,半晌回不过神来。她心虚地捂着胸口道:“你们……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敢问是邱五郎,邱公子吗?”对方礼貌问道,“是在工部任职的那位郎君吧?”

邱季深差点不敢应答,最后迟疑地点了下头。

“那就是了。”男人脸上绽出更灿烂的笑容,说:“我们就是来找邱公子的,为邱公子讨个喜庆。”

“何人让你们前来?”邱季深紧张道,“工钱结了吗?”

该不会是哪人要害她?也太阴毒了罢!想掏空她的钱袋?罪不可恕!

男人忙说:“公子放心,小人哪会向您要钱?”

邱季深在心算了一遍,茫然道:“今儿不是什么黄道吉日,也不是我的生辰什么的……”

“是因为商队昨日回的京城,所以就今日过来了。”中年男人说,“该不是打扰到了公子吧?”

邱季深听他说商队,心中一喜。

“高吟远!我知道了,是不是高吟远请你们过来的?”邱季深两手环胸沉思道,“怎么他出门一趟,脑子就不好使了?他花了多少银子请你们前来?”

中年男人笑了下,抱拳道:“我等特意来此,是想为公子送上一块门匾。都是自愿,算给您衬个喜庆。只怕不够热闹,不能叫更多人知道。”

邱季深抬头看了下。

她这破门,哪里有能挂门匾的地方啊?

如此不合适,挂了才要叫人贻笑大方。

中年男人见她意欲推辞,先一步道:“邱公子为官清廉,不图享乐,想来是淡泊名利的。可送门匾是我等的心意,除此之外,也不知该如何报答您的大义,希望公子不要推却才好。”

他说着,身后两名壮汉便合力将牌匾抬了出来。木牌上蒙着红布,看着规格不小。

中年男人说:“思来想去,还是为公子送上了这四个字。”

他说着用力掀开红布,露出牌上用豪放字迹写着的“高山景行”。铜锣声再次响起,现场一片欢欣,看客配合着气氛,笑呵呵地鼓起掌来。

“为什么?”

邱季深上前摸了一把,入手光滑细腻,是上好的木材。

“为何要送我这四字?我如何担得起?不能敢送,我也不敢收啊。”邱季深摆手推拒道,“我不过一小小工部官员,做不了什么,京城多得是恪尽职守的公卿,该送给他们才是。”

“公子自然当收!”中年男人认真说,“先不说公子主张培植木棉,叫天下百姓免于寒冬之苦,单公子不谋私利,呕心沥血地改造纺车,又不取分文地四处推行,就是大善之举。更妄论,公子夙夜在公,心系于民,改良田中农具,请高兄四处奔走,广传于人,令江南农户大为收益,是救命之恩啊!”

他说得话铿锵有力,清晰地传入人群,极具感染力地带动了众人情绪。

看客们嘴里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看着邱季深的眼神越发明亮起来。

中年男人说:“不仅如此,邱公子高节清风,临财不苟,将所有的获利,都拿出来印了书本,然后捐给书院,叫天下寒门子弟能有书可读。”

邱季深着实愣了下。

她问:“是高吟远说的?”

中年男人颔首:“是,高掌柜说都是您的授意。您在京城时就经常帮着人抄写书册,借为传阅,时常感慨寒门之不易。既然您不肯收受银钱,他就照您的意思,都捐给了偏僻的书院。您此等宽广胸襟,真是叫我等自感汗颜。”

看客们听着继续大力鼓掌。

尤其是附近住客,没想到自己身边竟然住着这般高风亮节之士,回忆她平日种种,越是觉得她从前寻常,便越是觉得她形象高伟。

——藏得真深啊!

中年男人说:“邱公子与高掌柜虽可不计得失,我等受利之人,却不能不心怀感激。严某一路行商过来,同他人说起您的功绩,无不是交口称赞,正说明您担得这份荣誉。请您务必收下,不要推辞!”

看客们跟着起哄:“收下!请这位公子收下吧!”

“他们原道而来就为给你送这匾额,也是心意,岂有不收之理?”

“若是你都不收,往后谁人敢收?”

在大梁,恐怕再没有比商队的消息网更灵通的了。他们拿着合法批注的公文,在各个郡县之中奔波,需要时刻与同行交流琐碎信息,以最快的速度走遍全国的每一个角落,可以称之为古代版的网络。

邱季深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大梁各地如今都有了怎样的传闻。这一次真的是个传说了。

邱季深心虚地挠了挠头,干笑两声。

她当时的确有玩笑地说过,让高吟远去做当代版的黄道婆,名垂青史,顺便帮忙传扬一下她的名声,让她跟着沾沾光。

可她真的只是玩笑而已,谁晓得高吟远不仅做了,还做得大张旗鼓,甚至将她推到了台前。

中年男人见她这样,知道她不再推辞,笑着让人把牌匾搬进去。

他们这院子,的确是挂不上牌的,于是壮汉帮忙搬到院里,靠在墙边。

邱季深拱手朝众人道谢,互相寒暄数句,球戏的杂技艺人顺势从队伍后排走上前,带领着人群往宽阔的地方移动,然后摆开场地,开始了新一场的杂技表演。

周围叫好声阵阵,看客们不再紧紧关注着邱季深。

现场其乐融融,邱季深也松了口气。

等热闹渐渐散去之后,她请众人一道吃了顿晚饭,算是款待致谢。

这场送匾的仪式弄得异常盛大,街头巷尾都开始议论。

邱季深从未体会过受人追捧的感觉,此后出门就被百姓夹道欢迎,颇有点受宠若惊。

不知道高吟远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药,又或者是互相之间发生过什么不可说的交易,总之这帮商人异常热情。

他们可以说是古代版的成熟水军,行动力惊人且有完整组织,逢人就开始宣传营销,进行夸张吹捧。偏偏他们混迹三教九流,没有渗透不了的客户群,所以没过多久,工部的同僚,都开始打趣起邱季深。

叶疏陈对此深感遗憾,觉得高吟远厚此薄彼。都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怎么不见他提一下自己的名字?

这一份友情果然不牢靠。

邱季深笑骂了他几句。名声大又未必全是好事,坏处自然是有的。真要把这待遇安他身上,他估计还要不乐意了。

自古民间对于清官的美谈就尤为偏爱,加上邱季深面容俊秀,气质清朗,大龄未婚,备受陛下宠爱,就有了许多衍生的空间。

于是稀奇古怪的猜测层出不穷,那茶楼的说书先生一天可以换十个说法,她就是多活十辈子也凑不齐他们说的那些经历。

邱季深啼笑皆非,又无从解释,只能放任它去。

为了表示自己的严肃,凡听见错误的传言,邱季深就去给高吟远写信。短短几天之内发了十几封。用各种叙事角度,告诉高吟远悠着点,牛皮吹大了是会捅破天的,多少人就是因为没管住自己的嘴,最后落得铁窗泪。

然后便是等待时间,将这股热风慢慢散去。

这日早晨,邱季深例行前往工部上班。

她背了个竹筐,里头装着附近农户热心送来的新鲜菜,因为家里只有两人,实在是吃不完,想拿去工部分享给同僚。

因为东西重,走得就慢了些。

邱季深出门得早,太阳尚未出来,只有天际透出一道破晓的微光,模糊地照亮路面。她眼睛在路边乱转,不期然就看见了项信先。

对方佝着背坐在路边,身上的官服尤为显眼。

邱季深本是想装作无视,同他保持距离,匆匆加快了脚步。

正要错身过去的时候,对方抬起了头,邱季深也恰巧在观察他,二人就那么四目相对上。

邱季深记得第一次见到项信先时,虽然是在晚上,对方的眼睛却很明亮。那是一种坦然自信的明亮,叫人一眼就能心生好感。

可是现在,项信先面上布满疲态,写着困惑与萎靡,一点也不似当初满身正气心怀坦荡的项公子了。

邱季深稍微愣神,这一愣之后再要离开,就显得过于刻意,正思考着该如何招呼,项信先那边又避开了视线。

邱季深挠了挠耳朵,踯躅不已。

她看项信先的状态委实不对,弯腰上前搭话道:“项兄?你没事吧?”

项信先再次抬起头,用带着不明意味的眼神盯着她。

邱季深说:“你是不是不舒服?我找人送你回家?”

“不用。”项信先说,“我不想回去。”

“那你是要去官署?”邱季深不解道,“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大理寺跟这儿可不在一个方向。

项信先看了一圈,似乎是才发现自己走到了这里,喉结滚动,说:“我刚从大理寺出来。”

邱季深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那……你继续休息,我先走了?”

“邱季深。”

她刚走出两步,项信先又叫住了她,声音干哑道:“邱季深,你是如何看我的?”

邱季深:“……睁开眼睛看?”

项信先问:“仇人,不相干的人,还是一个小人?”

邱季深心脏用力一跳,血液猛烈上游,干笑着道:“为什么会这样想呢?你跟我能有什么仇?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大理寺的项公子嘛,谁人不是交口称赞?你我虽然平日往来不多,可也能算得上是朋友吧?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

项信先沉默了半晌,说道:“先前和恩走的时候,告诉我,他的名字叫楚偃。”

邱季深脸色未变,暗中却是惊了。

她说:“我与他其实不算相熟,是他来京城之后才互相认识的。可是,他不姓楚。我不明白他这样说的意思是什么。”

项信先听闻并未现出疑色。

“所以,他不过是在提醒我罢了。”项信先偏过头说,“你往日对我避之若浼,三缄其口,难道不是因为,知道我项氏与楚氏的恩怨吗?”

邱季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项信先注视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她的真心。最后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苦涩又有自嘲意味的微笑。

二人正各怀心思地保持静默,街道上传来一阵骚动,打破了焦灼的气氛。

前方人群快速散开,哒哒的马蹄飞速逼近。

邱季深循声望去,皱眉道:“何人如此猖狂,敢在闹市骑马?此地分明不允许策马疾驰的。”

项信先也站起来,走到她身侧,看看是否是自己认识的人。

不久后一个穿着黑衣盔甲的男人策马而来。脸上蓄着浓须,体型壮硕,周身带着凌厉的煞气,一看就不是常人。

邱季深问:“他是谁?”

项信先紧抿着唇,未及时应答。

对方身骑骏马,很快靠近,大约是见两位官员站在路边,目光便朝他们这边飘来,待看清他二人的面容之后,竟然突然发难,抽动起手中的长鞭朝邱季深卷去。

邱季深惊吓,连忙抬手挡住脸。项信先反应更快,直接背身挡在她面前。

闷闷的一声,重重抽在皮肉上。项信先吃痛地闷哼一声。

马上那人回头瞥了一眼,看被邱季深躲过去,不做停留,一脸晦气地离开了。

“谁!哪个混球竟然如此猖狂!不仅闹市策马,还敢动手伤人!”邱季深是真的怒了,恨不得朝对方丢一榔头。她赶紧去看项信先,问道:“你没事吧?”

项信先闭着眼睛摇了下头,慢慢摸着旁边的柱子坐下。

邱季深看他露出的脖子后方有一截鞭痕正在发红渗血,而他毫无痛觉的模样,探手去摸他的额头,才发现对方体温一片滚烫。

看来是病重了,才从大理寺被赶回来。这样的温度,再放任他烧下去,人就要被烧坏了。

邱季深立即将竹筐放下,托路边摆摊的小哥帮忙照看项信先,随后急促地跑回家去找叶疏陈过来帮忙。

因项信先说不想回家,在送他去医馆把脉问诊之后,暂时将人带回高家小院安置休息。邱季深也去告了假,留在家里帮忙照顾。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反叛的大魔王信息全知者终末忍界奸夫是皇帝盖世双谐五胡之血时代绝对一番玄尘道途我只有两千五百岁你老婆掉了
相邻小说
HP伪深沉的萨拉查我有一群诸天网红我能复制一切技能影帝天天直播做饭[星际]我有美颜盛世[综神话]史上最强角色扮演快穿之职业扮演戏精从扮演富二代开始超级败家子超级败家子
同作者其他书
第一战场分析师! 修仙不如玩基建 灼灼烈日 凶案现场直播 赚钱真的好难哦! 深藏不露 逼真 神魂之判官 有朝一日刀在手 强势逆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