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陈樊目光狐疑地盯着最为偏远的一栋楼房,这栋楼房非常破,表面漆黑一片,宛如被烧黑一样,之前之所以没看到是因为它位于最里面。
难道这就是那栋发生纵火命案的废弃楼房?
“那栋楼不属于这里吗?”胖虎若有所思地指着前方的废弃楼房。
“那栋...算是吧,只不过荒废已久...。”护士长面色陡然一变,有点迟疑的回道。
看来她知道点什么,故意隐瞒下来了,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对病院名声的影响不好。
片刻后,众人来到第三栋楼外,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哈哈,王院长,好久不见,想不到你真来这里当院长了!”张教授笑嘻嘻的上前打招呼,听起来张教授应该和这中年男人是老相识了。
“唉,没办法,一言难尽呀!”王院长叹气道。
他们彼此寒暄了几句,王院长便转头看向众人:“我是这里的院长,也是主治医生,接下来由我带你们去观察这里的病人。
先说好,在观察期间,不许和病人有任何肢体接触,也不许相信他们说的任何话,不然后果自负。”
语毕,他就带领着众人朝楼内走去。
一进楼,一股酒精味传来,旁边是员工休息室,里面有几个护工在闲聊,他们目光好奇地瞅了众人几眼。
“这栋楼虽然有三层,但是因为重症患者比较少,所以只有第一层有病人住,其它两层都是空的。”王院长讲解道。
众人进入大厅,大厅左侧是一个玻璃活动室,里面是一群身穿蓝白条纹服饰的精神病患者。
他们有人自言自语,有人自己和自己下棋,还有人在独自画画,但是大部分病人面容痴呆,神情麻木,或坐或站在原地,犹如一具具没有灵魂的玩具木偶一样死气沉沉。
“这里是病人的活动室,他们的病症相对较轻,可以用适当的药物缓解。”王院长指着玻璃活动室,随后领着众人往右侧的走廊走去:“今天主要给你们介绍的是一些严重患者,跟我这边走。”
此时的陈樊正面色好奇地打量着大厅中央的一副相架,照片上是两个人的合影,一个是穿着得体,面容慈祥的老者,另一个是身穿白大褂,身体瘦弱,锥子脸的光头男子。
“你对这张照片很感兴趣吗?”护士长瞧了一眼停下脚步的陈樊。
“哈哈,是有点兴趣,看这两人的穿着不一般呀!”陈樊点了点头。
“老者是前院长,光头男子是前主治医生,他们因为个人原因,所以现在不在这里任职了。”护士长避重就轻道。
陈樊听后,嘴角一撇,点了点头,跟上了前方众人的脚步,看来这护士长还挺注意病院形象的,打算一直把纵火案隐瞒下去。
右侧的走廊两边是一排排单人房间。
第一个房间里摆满了不同形状,颜色各异,精致的芭比娃娃,它们被摆放的层次分明,井井有条,可以看出房间的主人特别严谨。
房间内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正优雅地拿起一个芭比娃娃,神色怜惜地抚摸它的脸庞,并自言自语。
“你们感觉这人正常吗?”王院长面无表情地瞅着房间内的中年男子。
“这人应该患有某种严重的恋物癖吧。”人群中一个男学生说道。
“可以这么说吧,你们知道芭比综合症吗?”
“这类病症一般适于青春期的少女,她们有特殊的审美观,会把自己整容成芭比娃娃一样的存在,难道他是....?”一名女学生思索道。
“他比较特殊,他以前是一个整容医生,并没有这类症状,但是他的未婚妻患有严重的芭比综合症,未婚妻近乎癫狂地做了30次整容手术,令自己变成一个现实版的真人芭比娃娃。
而帮她做手术的正是他,一开始他是拒绝的,但是经不起未婚妻的软磨硬泡,后来他也深深的迷恋上芭比的美,最后他竟然把未婚妻活生生做成芭比娃娃标本.
此后,他便得了严重的芭比收集症,利用职务之便杀了好几个女性客户,把她们漂白,灌入石泥,制作成芭比标本。”
“咦,真变态....。”另一名女学生厌恶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精神病患者会在无形中感染正常人?”陈樊沉声道。
“嗯,这个问题很有意思。”王院长目光有趣地打量着陈樊:“首先精神病一定不会以物理的方式传染,但是它的传染是无形的。
比如,一个精神病患者强行把自己扭曲并且坚不可摧的世界观灌输给你,而你的世界观不坚定,信以为真,引起共鸣等条件,那便视为传染。”
“作为精神病科医生需要长时间与患者沟通,在沟通中我们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才可以对症下药,但是一定要坚持自己的世界观,不然你可能也会被其感染!”王院长语重心长的告诫道。
第二个房间在第一个房间的对面,里面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她此刻如同受到惊吓的小猫咪一样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求求你们,快救救我出去吧,这人已经不是人类了,他被某种不知名生物寄生了,我亲眼看到他断裂的手指流出蓝色血液,而且还能重新生长,慢慢地这怪物就会寄生这里所有人!”
女人看到陈梵等人后,立即像狮子捕捉猎物一样朝着他们猛地扑过来,幸好有门挡着,但是她的手穿过铁窗,颤抖地指着王院长的方向。
“这人患有严重的被害妄想症,经常把身边熟悉的人想象成要伤害自己危险份子。”这时护士长从王院长的身后走出来解释道。
“他说谎!求求你们了,相信我吧!”女人语气绝望的呐喊道,泪水浸湿了她楚楚可怜的脸蛋,目光如同看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盯着陈樊等人。
“但是,她看起来很正常呀!感觉她真的很可怜。”一个女学生怜悯道,她边说边要触碰女人的手掌。
“不要!”护士长喊道。
但已经来不及了,女学生刚触碰到女人的手掌,女人的手掌蓦然变的强而有力把女学生往里面拉扯,然后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
“哈哈,就是你,别想伤害我!”女人病态的笑道。
女学生疯狂挣扎企图推开女人的手臂,但奈何她的力量太过渺小,竟然无法撼动丝毫。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兀,众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幸好护士长好像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
她迅速跑过去,伸出右手拉扯女人的胳膊,女人粗壮的手臂在护士长面前不堪一击,直接被护士长挪开。
女学生被吓的瘫坐在地上,陈樊等人立即把女学生扶到安全地带。
女人此时如同寒毛炸起的野猫一样,疯狂的朝护士长抓扯,但都被护士长轻易摆脱。
“我记得在进来之前,就跟你们说过不要有肢体接触和听信他们的话,这就是不听话的教训!”王院长语气严肃道。
张教授和几个学生正在安慰受惊过度的女学生,以她现在的状态肯定无法继续学习了。
在护士长的带领下,张教授把女学生扶到休息区。
“忘记跟你们说了,这女人的被害妄想症比较极端,一般人是躲避危险事物,而她是抹除危险,所以在没关进来之前,她在外面已经杀了三个人了。”王院长语气淡然道。
这时候陈樊发现那五个外校生悄悄低声讨论了几句后,就离开了大部队朝大厅方向走去。
陈樊目光疑惑地盯着他们的背影,他们对这些学术不感兴趣,那来这里干嘛?
第三个房间里,是一个神情恍惚的老者,看到众人后,他转过了身体背对着众人。
“他患有严重的苏格鲁综合征,他认为这个世界是由某个邪神创造的,所有现实生活中的人都是假的,虚拟的,只有他一个人才是真实的。”
陈樊目光沉重地盯着老人,因为老人的病症和他脑海中的质问声很相似,这是巧合吗?
“这个房间是空房,因为有个病人搬离了这里。”王院长神色古怪地指着第四个房间。
他继续往前走,给学生们介绍另一个房间。
看着王院长古怪的神色,陈樊目光闪烁了几下,难道这房间是....
他走到第四号房间,尝试性地扭动了一下门把手,开了....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霉味,前方是老式的书桌和椅子,旁边是马桶,右侧是破败的铁床周围全是铁锈,白色的床单上也沾染了些许黑红色锈渍。
咋一看,房间空荡整齐,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正当陈樊想走时,他发现枕头旁边的床单并没有压下去而是凸出来,露出密集的皱纹。
这和其它整齐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应该是有人在床垫下匆忙藏东西却来不及掩饰导致的。
在这方面陈樊比较有经验,因为他小时候经常在晚上瞒着父母玩手机,听到父母巡查的脚步声后,就慌忙的把手机藏在床垫下面。
陈樊翻开床垫,果然里面有一本破旧的小型红色笔记本,笔记本中还夹着黑色圆珠笔,他兴趣盎然地翻开笔记本。
{6月10号,我叫韦竺,是一名记者,我暗自伪装成精神病人是为了寻找在这里失踪的哥哥。}
{6月12号,最近,一到晚上我就特别困,只要一闭眼就会睡着,我怀疑我被下药了,但是护工给我吃的药,我都悄悄吐到厕所了,会不会跟他们送来的晚饭有关?}
{6月13号,今晚我没有吃晚饭,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陷入沉睡,果然晚饭有问题。
这病院越来越古怪了,晚上我听到令人垂死挣扎的尖叫声,这尖叫声是谁的?他为什么要发出如此人的尖叫?}
{6月14号,活动室里本来有56个病人,今天怎么少了一个?}
{6月15号,寂静的黑暗中响起有节奏的脚步声,我看到他了,是一个身穿工作服,头戴鹿头面具的神秘人。
他哼着小曲,惬意地走到一个病房前,悄然打开房门,拖出正处于熟睡的病人,就像屠夫拖动死猪一样往外走去。
突然,他朝我这里看了一眼!吓的我赶紧闭上眼睛,他是谁?他看到我了吗?他要把病人拖到哪里?}
{6月16号,那房间还是空着,病人没有回来,像消失一样!
其他病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我必须得逃出去报警!
趁着活动时间,我把这几天观察到的事情告诉了其他病人,但是这群精神病根本不相信我,或者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
{6月17号晚上,我偷到了房门钥匙,我打算晚上逃跑,脚步声来了....}
看完笔记本的陈樊,一脸匪夷所思地站在原地,虽然他猜到这个病房可能是韦竺的,但是这笔记上的内容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笔记本上的日期是一个月前,如果这笔记本上记的是真的,韦竺是个正常人,那一个月前发生的火灾就有可能是那头戴鹿头面具的神秘人做的?
一个月前的精神病院中肯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韦竺应该没有逃出来,因为笔记本没有带出去,最后的字迹太过潦草,应该是有人越来越逼近他,他才迫不得已在慌乱中藏起笔记本。
此外,如果他真逃出去肯定会被警方抓到,毕竟是纵火案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