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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车甲渡河 战云乌鞘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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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车甲渡河战云乌鞘岭

“血手印”脱胎于佛陀的“捻花手”,便是他老手中采摘一支鲜花持在手中捻

弄着玩儿。而且尚脸呈微笑愉快,心爽爽之形状。

咱们不知他老当时是含有甚么伟大奥妙的意思。

之后演变成“手印”,手的姿势。

共有六个以上同形状的,指头指向不同方向。昭示些暗语——手语。

朝向南方的是“施愿印”,乃应众生析愿而施与。

朝向东方的是“降魔印”,乃以指触地呼唤地母见证他斥退蛊诱的法力。

朝向北方的是“无畏印”,乃坚定无畏除众生之不安或忧惧。

朝向西方的是“禅定印”,乃是禅定凝穆庄严之意。

另有“教化印”“捻转法轮印”……

这“血手印”乃积聚气血的工夫。掌红充血,胀大数倍,凝集功力于一掌之上,

以之击敌,威力无穷了。

能将功力转运至掌指之上,当然也能运到下身上。

想想看其充血凝力体似金刚,任意缩胀,可比平常俗人利害千万倍了。

凡活佛级的大喇嘛,都得修成此功。

达不多老喇嘛认为自己年老体衰,不利久战,将功力聚于右掌寻到时机空隙来

个雷霆一击。

招走龙蛇“不容分说”、“不留余地”、“不近人情”三招连环拍出,杀机已

弥天而起。

十二兄心知他已成强弩之末,体内真力不多了。

“见龙在田”、“亢龙有悔”、“龙蟠虎踞”三招龙爪也相继不断的次第应机

拍出。

只所空中霹雳之声隆隆响起,声震四野。

间中还夹杂着老喇嘛的咒语佛号:

“唵!修哆利!修哆利!修摩利!修摩利!裟婆诃!……”

这咒语能扰得十二兄心情不宁,不能专心致志,灵台清明。

他没有咒语可宣,只能口护长啸来对抗。

喉中已贯入“天雷心诀”,激发成雷音,已滚滚离喉穿口而出。

身躯也飘离地面,脚下施展出“步登莲台”,五指伸张如龙爪般的抓下。

战搏到了这个当口已中生死存亡的关口。

蓝玉与十二只是夫妻,夫妻本是共命鸟,对他的安危自是特别关心。

却无能为力帮不上忙,这是场逢石府出师一来,甚少遇到的搏杀场面。令她那

颗芳心,已提至腔口了。

她在为他掠阵,防止有意外发生。

若是真的艺不如人她也就认了,只怕万—………

她的眼睛并非专注的盯在十二兄身上。而是心分两用,刻意的注视另外一个恶

喇麻的动态,绝不能容许他纵上来,两个打一个。

达不多喇麻年龄高出十二兄一倍,在练武的人来说,也是他武功的登峰造极的

岁月。多少年的采阴补阳,而且是炉鼎常移。

吸收的阴气多得不可数记,那许是夜夜不空床。时时都处在水火相济,阴阳互

调的状况中。

这“血手印”已炼得精纯之极,而又信心十足。

只可惜,所弄过的女性,都是愚蠢之妇,不甚灵秀之女。故而在心智上则差人

一等了,有时会吸收进一些蠢气,阴气虽有却昏混不清。

而十二兄与蓝玉曾服用过“百花石乳丸”,两人灵犀相通。

两人交合双修其灵气在“质”而不在“量”。

此事恐怕不是达不多无能理解的。

正如久处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久与禽兽为伍,自然能感染其兽性。与蠢妇傻

女相戏,他自己的灵智无从提高。

因之孟母有三迁之教。俗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故而虎父生犬子为人所耻。

耻其不明夫拯父合之道,家中夫人有失胎教育化之功,故其子必痴。

且说那双胀大一倍,惊心动魄的血印掌,溢散出股股的腥风,向十二兄拍来。

便连石青玉也为之动容凛然。

在这千均一发际,也为十二大兄担上了心事……

说时迟那时快,得失胜败已成定局。

身在局中的十二兄在电光石火的霎那间灵光一闪。

自觉“天龙掌”已不易奏功,他最有把握的武学乃是“雷霆刀”。

是石家已窥雷刀之谜的第一人,而今岂不是舍己之长么。

然而抽刀相抗不便为也,变通之道便是以掌为刀。

灵珠在握气壮心雄,怀抱成仁取义之志,拼掌如刀“雷震万物”闪声横扫而出。

“雷震万物”乃雷霆刀之第十八招,其威力之大因人而异。

是十二兄一身一生功力之所聚所成。

那双血红的大掌已来至他的面前两尺了,五指张开比他的脸型还大。

若容其击实,自己这个毛头便似拍碎了的一个乱西瓜。

掌刀如刀,朝那血掌横切下去,人也随手左旋,步步高升“神步凌虚”。

旋转着飞上空中。

这雷霆之威,谁之能抗?天云色变,连大日至极之太阳也得被掩去。

掌刀已成罡,双掌直接相接触之刻。

“喀勒!”一声巨震,余威“隆隆……”

奇迹发生了。

一篷有丈大周国的血雾爆炸开来。

便连石青玉现场武功最高的人,也不具神目能看清究竟。

蓝玉是再也忍耐不住了,声似猿啼般的疾扑进战圈中接应她的所爱。

功力已提至十二成,手中的凤剑已点刺而出。

但那血雾已太浓了。

十二兄身子已高出地面三丈,在血雾的笼罩下蓝玉没有看清她的十二哥怎的不

在了。

只当这一堆血雾是被敌人打得尸首无存,化为一个大血球了。

而事实上是达不多老喇嘛被十二兄掌刀砍去了半只手掌。

但那血,却是他一身所有的血。

掌断血崩,气血外泄。气与血具都在断掌处,四射散开。

正如黑暗中点放了一个大烽炮。

“血手印”奇功被破,许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达不多傻傻的站在那里,目如惊牛。那身大红法衣,只是被血水洒湿了,不怎

么出眼。

但那头脸半裸着的肩臂,已被他自己的血水洒得成了个血人了。

蓝玉奋不顾身的冲进去,也弄得一身臭血,兀自不觉。

却被达不多这个血人吓得芳心一抖,清醒了些。

那剑尖已抵达他的心房,耳中陡听得她十二哥的长啸声出之她的头顶上。怪事!

夫妻已数年老公的声音便是在千军万马中也分辩得清。

心中一震清醒了九成九,立即点足后跃,硬生生的止抽住刺出的这一剑。她觉

得老喇嘛已油干灯尽,死亡在即了。

人如骷髅般的失去了灵智人性了。不必出剑杀之,不合江湖规距。

待血雾散尽,抬头上望,又被吓得一震。

十二兄这老公已天马行空,也有些痴狂了。

只见他那身子在空中是越转圈子越大,右手举着刀式。

受那招“雷霆万物”的驱使,身不由己的在打转转。

每转一圈手掌过处,即现显一个白线。

似个白色的大陀螺在自转不休。

那是要他将这招刀法施完才能终止。

苍天!而对面另一个喇嘛喀巴驮也在翘首上望,这番奇境。

已目瞪口张,忘了他的大天王的死活,因为达不多并未爬倒下去。

在他想只是受伤了而已,人若死亡那有不倒的。

十二兄在长啸中心身俱畅,比之当年在雷雨之时鉴出这招更见功力深厚,得心

应手。

石青玉微笑点首,心存嘉许之意。

“哥!十二大兄绝艺天成。”

飞烟姬也发出由衷的赞赏。她也是初次看到石家“雷霆刀”的最终的这招绝古

砾今的秘学。

平时谁能有这眼福窥知此秘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状况呢。

便连石青玉这个传刀授艺的师傅也是初见。

他早年传刀之时,也是施展不出来。只是根据穆和老爷于的口述诀窍给十六搭

子大兄们讲解明白而已。

总算讲得正确无误,由十二兄第一个练成功了。

其余大兄们没人敢抱怨他们的石少主藏私了。

十二兄力尽而飘落下地,双膝跪在石青玉面前。

“叩讲少主,师恩浩荡!弟子……”

“十二兄请起,恭喜你刀艺更进一层了。”

双手伸出将他掺起来了。两人目光相接,心中乃肝胆相照。

十二兄躬身后退,转身一大步跨出迎向他的娇妻蓝玉,令她受惊了。

两人拥抱在一起,缠绵久久。

待他们分开时,那两个臭喇嘛已逃走了。

喀巴驮是在十二兄跪拜石青玉时背起只剩一口气的达不多老喇嘛,撒腿就跑,

眨眼之间已隐没在树丛之后去了。

达不多,只是血手印奇功已破,失血过多,断掉半只手掌而已。死不了!

沦为废人一个,他算是身历大劫转了一世,权威尽失了。

四人重行上路。

对“拉卜楞寺”可能造成莫大的震憾。是仇是恨只得由他们自决了,石青玉不

愿节外生枝。

在夏河县内打了尖,立即连夜赶路奔向——兰州。

第二天傍晚始平安驰人石家车垒大营。

半月来一群夫人可真等得心焦今见这宝贝无恙归来,总算松下吊起来的那颗

“爱心”。

沈瑶琴在私相聚会时,少不得要对他撒娇抱怨几句了。

中夜过后——

车垒大帐中,少夫人已升帐点兵。

石府中的队长以上的将佐校尉具已到齐,足有四百多人,集中在中军大帐外扬

地上,听候派遣。

“各位兄弟姊妹,咱们离开兰州便进人河西走廊。这一块地带番汉杂居,佛回

各别,歹徒顽强,望能各自小心在意。

渡过黄河对岸“河西盟”绝不会对我们善于罢休,这场硬仗势必勉力打下来,

本座意欲彻底消灭他们。以为我百年丝路安危铺路。

本座任命大武士车君左为先锋队的总提调,大武士王东风副之。”

两人立即应声出列,跪地受命。

“本座拨付十个护车铁骑小队与你们,轻骑渡河,武力搜索敌踪。有何讯息,

以烟花回报。前行三至五里,掩护车辆过桥。”

“属下受命!”

两人起身车君左上前几步,接下一纸军令状,上面列有十个小队长的姓名。

他们自去唱名处理了。

“本座代府主宣谕,车队四批改为两批,集中力量便于应付外来之敌。后队由

康青峰大兄任总提调。”

康青峰便站在她的身侧立即跨步转身欲跪地应命。

“大见不必多礼了。”

“不可!军中受命之礼,人人不得废,否则请他滚开。本座不因府主、少夫人

之爱顾信任而骄横失仪驰法乱纪。”

他硬是跪下受命为石家立下铁的纪律,上下有别不得逾分。

府中人人皆知他已代行府主职责。原是受命节制提调四分之一的兵力,而今已

提调二分之一的兵力。职位之高,可想而知。

但,为人之忠贞方正,不因权高位尊而震主。

在这一路西来,他与十六兄主理后冲,也曾惊险万状搏杀多次。

江湖人有项投机取巧的通病,总认为打击敌人的尾巴容易得手。故而,他们第

四梯次绢车遭遇肖小袭击次数最多。

本书是以石青玉为重点,组合庞大人员众多,不克一一描述。仅此略作交待。

并非他能平安无事,一路逍遥的来到兰州也。

大府主、二府主已不必亲自统率车队了。

集中在中军,与石青玉同行止。

沈瑶琴亲身将康青峰掺扶起来,以示敬意。

“大兄多劳了。”

“属下多蒙恩宠!”

且说车君左点齐六百余骑,已冲出车垒向镇远浮桥奔去。

他们来至桥边,假设敌便在桥那端。车君左自然不会蠢的像赶羊般的,一总涌

过去安排一番。

“众家兄弟!本座与各位受命倚重先行,桥对岸便是敌人的领地。咱们分为前

后两组,由东风兄直接提调后队。

兄弟先马抢桥,东风见越桥先马游击以一里地上下周围为搜索圈,捕杀潜伏中

的敌人。”

王东风点首,并未言语。如是人马一分为二,各领三百骑。

车君左指示第一第二两组铁骑道:

“本座对敌情判断,咱们在兰州停留过久,桥那端歹徒,不会料到今夜咱们渡

桥,他们一有情况立即弃马摸杀他们。少夫人午夜开拔也是意在减低对旅客民众的

误杀伤亡,凡是在这时间中,不论他们伪装成何等人物,一律先手出击。现在咱们

卫马渡桥吧!”

两队左右一分靠向左右桥上铁索缆边,将中间桥面让出来。

车君左提缰拍马,伏鞍冲上桥面,风驰电掣般的向前奔去。

其身后有一百二十骑相随。

霎时桥面上已蹄雷滚滚的震动起来,午夜的沉寂已被打破了。

也是拉开了对“河西盟”大搏杀的序幕。

“河西盟”在桥西端设下一组敌前哨,战斗触角。用以了解石家车队的渡河情

状,是个百人队。

当年桥两端都有官家驻军,如今早已撤销。空堡残垣,一片荒芜。

桥头上只派出四个人,两个复哨日夜注意监视。余人生息在废垒中。

十几天来的紧张,这时已松驰下来,斗志已懈。

石家车队没有动静,人怎能日以继夜的干耗在这里。

喽罗们睡在草堆上正香甜着呢。

桥面上有了震动,惊醒了倚在桥墩边上的那名老兄。

“喂!听!桥上有了蹄声。”

“石家要过桥了!狗患于,终究等到他们了!”

“是一组轻骑马队。”

“嘿嘿!停在桥中间,尚远着呢。”

他怎料到车君左在到达桥中段即命令弃马,武士们已躬身飞跃着向前摸去,马

匹为最后的人管带了。

一百计人已接近桥口,待四人桥前哨发现时,已来不及撤退了。

四人立即被杀在桥头上,掀下黄河水道里去了。

驻守残垒的那名“河西盟”的百夫长,也自刚刚起身而已。

守卫一声惨号,才令他清醒过来,怒吼一声喝道:

“小崽子们快给大爷滚起来,敌人已摸上来了。”

在一片混乱中,手脚快的已提刀冲出屋外。

石家武士已纵跃着接近了,双方便在院落中搏杀起来。

雷刀扬威,敌人有二十几人被杀摆横下来。

那个百夫长,心痛的吆喝着:“崽子们扯活。”

他当机立断,下令撤退了。但,已接上手的人,却那里撤得下去。

这场少接触他损失了五十多人,逃走了半数。

事君左立马桥头,并没有动手。

后到铁骑,兵分左右,向外搜索。

王东风所带的人马,已平安过桥而去,去执行他的任务去了。

一枚红色的“烟花星语”冲天而起。

石家车队的绢车已滚上了镇远桥,雷似蹄铁车轮交作着前行。

夙色方开,岚封江岸。

由铁索高吊,下托木船若有半里多长,宏伟壮观而实用。

车辆驰上起伏浮动的桥面,如条黑黑的大蜈蚣向前爬行。

第一批车队有近七百辆车子,加上马匹及前后空隙,若一线排开,有两里长。

这浩荡队伍,偌大的一笔资财,任谁见了也得羡在心里不克自制。

而这才是石家车队之半数而已。

中午时分,车队才全部通过。

兰州河岸上已聚结了众多民众,在看一次伟大的过车行动。

过午第二批车也滚上来了。

过了这座“镇远桥”,正如同阴曹地府的“奈河桥”。从此后,他们便得西走

大漠,过度那艰苦的历程。

究竟能否平安归来,人们实在替他们怀疑。

眼前对岸为乌鞘岭上盘据着,那一帮子土匪强梁,则不能轻易的放他们通行无

阻。一场大搏杀是难免的。这光景他们有闲的人,远远了望希能有所期待。

车队前进若三五里地之间,沈瑶琴陡然下令停车布阵建垒,不走了。

将车子排列成个大大的“目”字形。

而康青峰大兄的车子开上来,在后方建成一座“田”字形大阵。

两垒崎角成势,互相支援。

垒中已矗立起四座云梯,建立下了望哨台。

远处树林丛野中为树木所遮蔽的视线,如今已一目了然,无所遁形。

武士裙钗们心里相互思忖:

“走得满顺逐心的,则过了桥,为何故停下来呢?等着挨揍么?”

是的,不是挨揍是停下来揍人了。

沈瑶琴是看中了这里的风水不错。

他们有一行首脑人物没有坐车,骑马而行。

有资格与三名府主并排而行的只她一人。只见到她扬动马鞭秆向周围指指点点,

形象甚是欢愉。

不时娇笑着向大府王翟谦解说商讨。

大府主也不时的点首开言对论指示。互有独到的见解交换意见。

而“西天王”赫连秋龙却在一处高山松林半山坳,率领他的主要战将班头们向

车队观中气候,策划攻袭之道。

那个守护桥头的百夫长,已垂头丧气的爬上山来,向总盟主报告。自请失职之

罪,手下百多人,已死去一半了。

赫连秋龙安慰他几句要他退下休息,没有参加怪罪予他。

所谓“盟”,就是一项联合行动,可不是卖给谁了。

大家合在一起立约规定,共同相守,不得逾规,若有背盟自应受到制裁。

若要散盟,也得大家议而后决。

这种组合,有利有弊,利在自由活动性颇大,少车每组盟军可自行处理。

弊在打胜不打败,一遇强敌,谁也不想强出头。风头不佳,可能一哄而散,各

保自己的势力。不易将士齐心力挽狂澜。

总盟主势力最大,其余众都是附庸之徒。

凡大事来临都得商量着办。敌人的强弱未战之先,是看不透彻的。

任务分配过了之后,遇上弱敌你占便宜,遇上强敌你倒霉了。

让人宰了个落花流水溃不成军,或者自己人头落地,那是各凭运气。

石家在山下觅地扎营,看样子今夜是不能上道了。

这是故意送上门来让“河西盟”宰了。

若是“河西盟”在明天日出之前不去问候他们,那么即表示“河酉盟”让了,

大家避道而行。“河西盟”是畏了他们,怕了他们。

赫连秋龙便是集合盟友征求各方意见,分配各项搏杀的任务。

若有些收获时那得事后论功行赏了。

大体上是有成列可寻,大家都能认同。

“河西盟”有十股盟帮十翼,每翼若千多人马,其余的是小股。

总盟主自己有三翼,其余众都是文职杂身人等。

余下七股都是合伙人。这乌鞘领上的地盘是赫连秋龙的,治下居民子女也都是

他的,因之他的势力当不止三翼,可能有五翼至六翼之众。

人手都调配在其他方面,用以巩固他的根本。

搏杀拼命的事由盟友们去各自担负大任。

他们一组千多人的小股在这一带,是混不到食吃的,联合起来势力便可观了。

沈瑶琴对地与风水之学颇有学养,她认为这块地角合与“金水相生”的吉地。

如果以山川形胜配以车垒铁骑阵法之学相辅相成,必能事半功倍来击垮来犯之

敌,将“河西盟”这个毒瘤割掉。

而后这条丝路要津上便往来通达无阻了。

其高瞻远瞩,确非平常人所能窥其万一。

但“河西盟”是个其来有自,根深蒂固的大组合。是否能如所愿的将他们一举

捕灭,则得看双方武力才识的运用了。

车君左与王东风的六百轻骑,扫荡外围一周,未曾遭强敌,这时已回垒了。

晚霞残照,日落大地,天宇彩绘上一层金黄色的光辉。

秋风瑟瑟,寒意飒飒,大营中的男女凭添上一份兴奋紧强的气氛。

中军大帐中坐镇的沈瑶琴,案上图帙文书罗列。

十二名值位童子左右列班伺候,他们是石家的传令使。

武功高强权威甚大,也是铁打的活照牌。

有份河西走廊四郡的地图已展开乌鞘岭现在驻地座标已摆下。

在座的是大府主翟谦与薛金凤二夫人,金叶三夫人,喁喁细语参详军机。

“石府五凤”那是聚花官五珠,她们已有了正式的封诰。

半个月来由沈瑶琴等夫人耳提面命,给她们恶补石府的基本武功。

这时也要她们列位站班,实习军事布局调度指挥,派遣变化的大学问。

五只小麻雀怎的懂得这些奥妙。心头惴惴的,秀脸冷飕飕的。

这不但是她们一生所不曾经历过的。

双方万人之众的大杀戮便要在这缩小万倍的纸面上展呈出来了。

陡地!

外面云梯上已射下他们观察到的敌方的人马活动的前期情报,已传回大帐中。

沈瑶琴依现况在移动敌人的座标,判断敌情。

石家在万不得已时决定不经易便用“雷火神箭”克敌。

只准在情况危急时得便用抛手“雷”。相当于现在的“手榴弹”也叫“掌心雷”。

主要的武器使得依靠刀剑弓箭了,铁箭弯弓是车上的主力。

骑兵是以斩马刀流星槌,飞爪索为主。

天色更加黯淡下来,挨过了黄昏,远远的传来敌人方面的胡笳声凄凄悲号,他

们已在通讯是发动争垒搏杀的前奏曲。

车垒外围主要的地点,已埋设下一圈讯号地雷。

便是拌马雷,若有马蹄通过势必拉发爆炸,通知石府敌人已到达了。

垒外的石府伏兵已各方升起了“烟花星语”向中军回报第一线战况。

一群各夫人的丫头们,由后素娥大妇整理后向沈瑶琴报备。

一时之间车垒内外开始活动了。

案上座标在玉手中不时移动增加,整个形式已渐见眉目。

敌人的主力明显的布列在西北方。

沈瑶琴传今后,车垒中已开出数千人向西北方做机动性增援。

在兰州这半个月来沈瑶琴无事可做,便将才智灵慧用在加强石府武力上。

弩弓——在千年之前,是守城守堡的主要重武器。

不论攻防都能发挥出它的威力来。

沈瑶琴利用它作为动力来发射“火箭”(不是现在的火箭),固然是一项创举。

但,万里沙漠行,火药后继补充不易,总有弹尽药完之时。

车垒上架设弩架固然方便,形成一座座活动堡垒。

然而防守有余攻击不足,遗憾也。

她为了弥补这项缺失集思焦虑了几天几夜设计出,一种马上用的弩弓。

这伟大的发明改良,为石府更增加了谋求战搏胜利的保证。

她下令改造了两百座中型车上用弩弓,装在马驮子上。

一匹马左右各一座,用时即在驮子上支弩发箭。

不用时折叠起来,随马奔驰。

一匹马的运动力比一部车来得灵活的多了,马能到达的地方,弩弓便到了。

一匹弩马,所属四匹箭驮子,形成一个弩弓组。

如是成为一组强大的马队攻击武力。

这种“马上弩弓”可以射“火箭”,也可射“铁箭”。

“弩”乃以杠杆原理,一弩发五箭,箭程远而准,数量多。比之手拉弓,既方

便、省力,也准确多了。

能先期予敌人造成伤亡,但只铁箭便能令敌人亡魂丧胆了。

这还是首次使用两座车垒大营,各有一百座“马上弩弓。

石家车垒前派出四方四组轻骑游击,各在距大营一里地左右活动,每组配备二

十座“马上弩弓”。

这一组特种马队共有百匹马,由精选出来的武士担任弩弓手。

西方总指挥由王东风提调,六个小队加上这组“马上弩弓队”若五百人。

已是个加强营兵力(古代称都统,总兵等每朝每代名称不一,总之以人来计算

战力为准,便略知大概)。

而“河西盟”是以“翼”(即是“旗”)、队”为单位。是一个千人骑队。

他首攻的四个旗,另有四旗为增援队。

这次搏杀投下了八千人,另有两个“翼”及总盟主的亲军作为最后筹码。

他们藏在半山丛林中观望战局的发展。

或进或退那得看情况决定了。

王东风将百匹马的二十座弩弓设在第二线,前面有少数轻骑掩护。

形成“凹”型小方阵,四百骑兵占位左右及后方。

这是石府出师一来,首次遭遇上的大规模的马战。

平日所举的都是纸上谈兵,这时是实战,武士们心胆不怯的又有几人呢。

一百人骑的“飞爪索”暂时挂在判官头上,左臂上套得有圆型马盾外,每人一

张手拉弓。箭已上弦,但待敌骑进人射程了。

一百人骑的“流星槌”为第二线,两百人骑的“斩马刀”为第三线。

如是形成一个四人小组,一爪一槌两支斩马刀。

今夜无月,繁星满天。

初更未、二更初,前方铁骑雷动震地,战马悲嘶,敌人躯马踹阵了。

敌人的牛角号,“呜嘟嘟………”由四面人方一齐响起。

赫连秋龙已下达了总攻击令。

估计有百多支牛角就如狼嗥般的冲天而起。

迫使人神凝血聚。流血残命的杀戮已展开,鹿死谁手呢……

石府车垒中中军帐外架起一个大鼓,是由二府主李大壮主擂。

这是谁想不到的怪事,全体暗自哗然耳语不休。

石家擂出了“定魂鼓”。以二府主的功力,这鼓声已远传十里、三十里了。

在兰州的居民,已群相惊骇,夜市惊魂。

一鼓破百号。号音尖锐如鬼哭神号,鼓声厚实似天雷隆隆。

但知,“河西盟”与石家车队,在对岸乌鞘岭下开杀了。

河岸上站满了人众,镇远桥上也站满了牛鬼邪神,兰州地面各方江湖道。

桥西头已早被康青峰,加以封锁了。

桥外设下个大火圈,火舌幽幽,青烟斜飘,人马已阻止渡桥了。

阵战搏杀的双方,他们看不见真实情况。

但石家车垒云梯四座,其上有灯火照明。那便是车垒所在了。

另外下方不时有各色各类烟花,在夜空中爆发。

老民们但只看看烟花,也是满兴奋过瘾的。这光景百年不遇也。

皇甫世家的两位堡主及一些驼队胡番首脑们也没闲着。

石家车队虽然有出人料外的攻坚硬锐的利器“马上弩弓”,作为轻骑攻防的绝

活。

而“河西盟”也有他们的新点子,来争锋踹阵。

最前端他们用上了“连环马”两百骑。

这些马是两匹一组,马前胸侧腹都装有防箭的铁甲马衣。

两匹马一套形成一个庞然大怪物。

其用意目的当然是要硬冲上来,令一般武士的手挽弓射来的筋矢失去效用。

有利于后队轻骑接近上来,开始人与人之间的搏杀。

若不是逢到的是石家车队这般的坚强世家,一般情况,他们百次踹阵便有百次

的成功了。因之才造成他们的悍名在外。

这次故技重施,雄心颇壮。

他们首先拥上来的是“龙、蛇、鹏、雕、”四个“翼旗”,散开正面满山遍野

而来。

是四千匹马的大冲锋,黑夜里人号马嘶号角胡笳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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